「宸兒給母後請安。」
耶律宸勛忙迎了過去,嘴上請安,卻沒有施禮,而是扶住了蕭皇後的手臂,扶她往寢宮里走去。
契丹人向來豪爽,並不如何拘泥禮節,所以皇後與皇上之間禮數並不如何的多,耶律宸勛和聖皇、皇後時間也是親近多于了俗禮,倒是比普通帝王之家多了幾分溫情。
「宸兒,看你這臉被吹的,又黑又粗,怎麼都不遮掩著點。」
蕭皇後看著出自己大半個頭的兒子,又是心疼,又是開心,再看看一邊滿面帶笑看著耶律宸勛的聖皇,心中又生出幾分自豪來。自己入宮五年才懷有身孕,一生就只得這一子,好在這個兒子文武全才,長得又是天人般的俊美,深得聖皇喜愛,不然只怕自己在這東宮的位置都坐不穩了。
「宸兒又不是女人,哪能每天只在乎臉蛋好不好看呢!」
耶律宸勛挑眉一笑,眉眼間英氣逼人,卻帶著絲絲的魅惑,直讓一邊的宮女都看的有幾分呆了。
「那身上呢?身子有沒有受傷?」
「身上也沒有,那麼多士兵,只對付區區幾十悍匪,哪有不勝的道理。」
耶律宸勛拍拍母後的手背,安慰著。每次回來都是這樣,噓寒問暖,問長問短的,如果自己回程之前不將臉包一下,就那樣一路吹著回來,只怕馬上就宣御醫進宮了。
「光是臉也不行啊,我兒這麼俊的一張臉,母後看著就心疼。我這里有一瓶‘雪蓮凝露’叫人拿來給你擦上吧。」
「不,不用,回來了慢慢就好了。宸兒也不喜歡太白淨了,想個女人。」
耶律宸勛嘴角抽了抽,這次怎麼越來越嚴重了,居然要擦什麼凝露。而且自己真是巴不得像是耶克達那樣黝黑粗曠的樣子,也不會曾經被人叫做「姐姐」了。
想起了久未想起的那個影子,和那次初遇,耶律宸勛馬上就想起了剛剛自己抱回臥房還在熟睡的憂兒。她現在醒了沒有?吃飯了沒有?總是吃的那麼少,又不喜歡吃肉,叫廚子特別煮了粥,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宸兒,宸兒!」
一邊已經有宮女將一個白玉小瓶拿了過來,可蕭皇後叫了耶律宸勛兩聲,都沒見他回答,再看過去,原來是他在失神想著什麼,嘴角還帶著一抹淺笑。
忽地,耶律宸勛感覺面前一個人影到了近處,拿著什麼東西伸手過來。回過神微微側身躲開,才看清是一個宮女一手托著個白玉小瓶,一只手拿著一只纏了棉花的小竹簽,棉花上一陣淡淡的清香傳來,應該就是那「雪蓮凝露」了。
「宸兒不用這些。」
伸手向一邊一推,耶律宸勛滿臉的拒絕。
「我來吧。」
門口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接著是一個紅影裊裊的飄了進來,先是向著坐在上位的聖皇和蕭皇後俯身施禮,然後轉身站到耶律宸勛面前叫了一聲「表哥」。
進來的是一位十六七歲的紅衣少女,身材很高,有著契丹女人特有的健美;一頭的小辮子,上面還纏滿了花繩;一張臉蛋也是野性的美艷,高高的鼻子、深深的眼窩,一張艷紅的嘴唇不是小巧的薄唇,而是微微的嘟起的圓唇。
少女從那宮女手中接過了那只白玉小瓶,也不用棉簽,直接用修長白皙的指尖蘸了一下,向耶律宸勛面上擦去。
「鴻嫣,我說了不擦的。」
耶律宸勛見到是她,微微蹙了蹙眉,面上明顯還是不願意,卻沒有再伸手去攔。
「也不疼,怎麼不擦呢!擦上就好了,也省得姑母擔心。」
被叫做鴻嫣的少女一邊在耶律宸勛臉上輕輕的擦著藥膏,一邊嬌俏的笑著、說著,語氣、表情、動作都十分的熱絡,就連在大遼的聖皇和皇後面前也沒有絲毫的拘謹。Pxxf。
「是啊,鴻嫣說的對,聖皇,你說呢!」
蕭皇後一見是自己哥哥的小女兒,自然親熱又喜歡的不得了,忙也拉著一邊的聖皇來評理了。
回邊邊聖。「呵呵,皇後不必說了,宸兒不是在乖乖的擦藥了嘛!」
聖皇看出來了,剛剛宮女動手,耶律宸勛閃身躲開了,換了蕭鴻嫣,他皺眉,卻沒動,顯然不一樣的對待了。
「是啊,是啊,宸兒打小就寵著嫣兒,那時候嫣兒一歲吧,宸兒也才六歲多,天天抱著她玩兒,要她當小媳婦呢!」
蕭皇後笑,將小時候的事情都扯了出來,眼楮一邊瞄著兒子,一邊看著佷女,心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聖皇,母後,兒臣有事容稟。」
耶律宸勛將蕭鴻嫣在自己臉上涂抹的手擋開,躬身施了一禮,竟然比之前剛剛見到聖皇和皇後的時候還要認真了許多。
「宸兒何事?」
聖皇也十分不解,看看皇後,讓耶律宸勛說明白。
「兒臣這次帶了一名女子回來,而且之前我們一同去了聖湖。」
耶律宸勛沒有多說,但提到「聖湖」兩個字,讓聖皇和蕭皇後都變了臉色。
聖湖是大遼的聖地,雖然不是禁地,但因為那個美麗而神奇的傳說,也只有真心相愛,發誓一生相守的一對愛人才可以去哪里沐浴。就連耶律宸勛的幾個兄弟,雖然已經娶了正妃,卻還都沒有人去過。只因他們契丹人都將那里看的十分神聖,可以娶妻,可以納妾,但若不是真心相愛便不可以去的。
如如今,耶律宸勛既沒有娶正妃,有沒有妾室,這麼多年來甚至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現在突然說帶了一個女人去過了聖湖,這不是兒戲還是什麼!
「聖湖!表哥,你……」
最為吃驚的還是蕭鴻嫣。三年前耶律宸勛準備迎娶夏國公主的時候,她才十三歲,按照大遼規矩女子不到十五歲不可以嫁人的,所以她總是認為自己只是年紀小才錯失了嫁給耶律宸勛的機會,好在婚事未成,那位公主就死了。
而這三年來耶律宸勛一直奔波在外,就算偶爾在聖都,也都是忙著操練人馬,計劃路線,全心想著如何剿滅悍匪。她便以為︰只要他身邊沒有別的女人,就有自己的機會,可現在那個奪走了自己的機會的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