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外面看看。」
知道他們有千言萬語,耶律呈勛起身讓出了床邊的位置,扶憂兒坐了下來,轉身向門口走去,到了門口看牙還蹲坐在地上,後回來用膝蓋頂了頂牙的脖頸,示意它也和自己出去。
「嗷!」牙明顯表現出了不滿,明明是讓它來見主人的,可是它就在這兒蹲了這麼一會兒啊,就要出去了,人類還真是心口不一,說的和做的咋不一樣呢!
听聲音牙和六皇子已經走了出去,可憂兒坐在耶律宸勛身邊,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里的水汽越聚越多,直到變成了一顆顆晶瑩透亮的水晶,滑落下來。小手輕輕的撫模著耶律宸勛那張已經滿是胡子茬的臉,憂兒努力的向看看他,卻看不清,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輪廓而已。
「宸,我們,我們有……」
「大哥,大哥,你怎麼來了?!!」
帳篷外面忽然傳來了耶律呈勛的聲音,而他叫的大哥,應該就是大皇子耶律哲勛了。
憂兒一驚,忙從床邊站起身來,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還好面巾還在,只是慌亂間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躲,竟然傻的向門口跑了過去。她只是想著或許趁大皇子還沒進來,可以先出去。
可才掀開簾子,門口就出現一個高大的黑影,憂兒收勢不急,一下就撞了進去。
「听說宸醒了,我來……什麼人!」
懷里忽然撞進了一個嬌小柔軟的身子,耶律哲勛就是一愣,低頭就看到一個瘦小的少年在自己懷里掙扎了一下,趕緊向後面跳開了。
「大哥,他是我的家童,上次你見過的,估計是來找我的,走岔了。」
耶律呈勛也跟著就闖了進來,看到憂兒低頭垂手站在一旁,而大皇子則是瞪著一雙大眼盯著憂兒使勁的看。
「走岔了?可你不是就在帳外?」
耶律哲勛也不是傻子,他從老遠過來就看到老六和牙站在門口,正奇怪他們怎麼都不進去,自己過來看老三,他還又叫又攔的,這個家童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里面。而且……
剛剛他撞進自己懷里的時候,分明聞到了一股馨香的味道!想到這里,大皇子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拉下了憂兒臉上的面巾。Pxxf。
「啊!」憂兒一驚之下抬頭,只模糊的看到了面前的黑影,卻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而耶律哲勛卻將憂兒一張天人般的小臉盡收眼底,一下愣住了。
「女人!」
面前站的根本不是家童,是個少女,這點耶律哲勛還是分的清的。
「大哥,她,她是……我的寵姬,我第一次出征,怕路上寂寞,帶來解悶的。」
六皇子一下擋在了憂兒面前,遮住了大皇子的視線,扯了個謊,卻覺得頗為開心。
「軍營重地,你怎麼可以帶女人過來。」
大皇子明顯沉下了臉,聲音也帶著責備和不悅,但卻沒了下文,只是向耶律呈勛背後的憂兒又看了一眼。從六皇子的肩膀處看過去,只能看到憂兒的一個腦門,可不知道為什麼,眼神卻在那一個光潔的腦門上就移不開視線了。
「我馬上將她帶走,馬上帶走,送回聖都。」
現在軍營也明顯待不下了,耶律呈勛拉了憂兒趕緊向外走,想著如何拖延一下時間,最好等三哥醒了商量一下,不然真的送憂兒回了聖都,自己和三哥都不在,不知道又被什麼人鑽了空子,欺負了她。
「嗯」似乎沒有一點怪罪的意思,大皇子也忘了再追問這個女人既然是六皇子的寵姬,剛剛為什麼要獨自待在三皇子的帳篷里,總是就感覺自己的心有些亂,頭腦好像也不怎麼靈光了。
耶律呈勛拉了憂兒直到了自己的營帳,才都松了一口氣,互相看了一眼。雖然憂兒看不到六皇子的表情,但猜想他也一定和自己此時一樣,心「砰砰」亂跳,又慌里慌張的。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嚇死我了。」
六皇子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卻不是自己喝,而是遞給了憂兒,不明白她剛剛也嚇的小臉煞白,怎麼這會兒又笑了。
「你的托詞這麼多漏洞,大皇子也信。」
憂兒在心里覺得,這大皇子倒不像是壞人,也不像是那種死硬派,倒是很有兄長的威嚴。
「是啊!大哥或許只是不想追究而已。」
耶律呈勛與這位大哥的年紀差了九歲,他還是小孩的時候,大哥就已經領兵出征了,雖然接觸的少,但也知道大皇子其實心眼不壞,只是心中敬畏多過了親切。
「那現在怎麼辦?」
憂兒喝了一口水,坐了下來,現在這里也不能待了,自己回聖都一定更危險。
「拖延時間,等三哥醒了,和他商量吧!你若是再瞞著他,只怕真要一個人回聖都了。」
「嗯。」憂兒點點頭,伸手模了模自己的手腕,心里想著,若是想要宸快點醒,或許還應該這樣。
「呈勛,你去給我找點吃的,我餓了。」
憂兒仰頭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好像真的很餓,在用水充饑一樣。
「好,你等我一下。」耶律呈勛自然馬上應允,大步的走了出去。
听到耶律宸勛的腳步聲遠了,憂兒趕緊將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從袖口掏出了那把鋒利的匕首。
當血一滴滴流進茶杯的時候,憂兒另一只手輕輕的模了模月復部,柔聲的說著︰「沒事的,一點點血,我還支持的住。」
當耶律呈勛端著一碗粥,拿著兩只煮雞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憂兒正在手腕上纏布條,而她面前的居然是一杯鮮紅的血。
「憂兒,你怎麼又這樣!三哥的毒已經解了,現在正在慢慢的恢復,你這樣身體受不了,三哥知道了不是更心急。」
耶律呈勛幾乎是將手里的粥碗和雞蛋扔在桌上的,過去拉過了憂兒的手,幫她將傷口裹好。那只碗搖晃了兩下,總算沒有摔碎,卻將里面的粥都灑出了大半,而那兩只雞蛋順著桌子就滾到了地上,摔破了皮,好在是熟的,不然一定蛋黃、蛋清破碎的一塌糊涂。
「我就是為了我自己才這樣做的,如果宸總不醒,我要依靠誰去。」
淡然一笑,憂兒抽回了手,端起了桌上剛剛被耶律呈勛扔在那里的碗,喝了一口,又彎腰模著去撿地上的煮雞蛋。她現在要趕緊補充一下了,自己的身體要緊。
「你還可以依靠我!」
毫不猶豫的出口,耶律呈勛說的很堅決。
「……」憂兒端著粥碗的手明顯僵了一下,隨即說道︰「趕緊送過去吧,我感覺越是新鮮的血,就越有效,已經這樣了,你總不能讓我倒掉吧!」
「憂兒,這是最後一次了。」
耶律呈勛在憂兒身邊蹲子,抬著頭認真的看著憂兒,聲音里帶著懇請,眼神很真摯,但他不知道憂兒能不能看清他的眼神,能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嗯,最後一次,宸應該也會醒了,你快去吧。」
憂兒兩只手端著碗,眼瞼低垂著,她雖然看不到六皇子的目光,但可以感覺到他意思中的那一點點期盼,雖然不想過分的去想,但她也不是完全不明白的。
*****千千丁香結*****
耶律呈勛在掌心里握著那只酒杯,還可以感覺到那血的熱度,好像可以將手心都燒焦了一樣,讓他的心也跟著一起焦急起來。
只是抬頭看向耶律宸勛的營帳,忽然就為難了起來,自己手里端的可是一杯鮮血,而且還是人的血,怎麼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三哥喂進去,若是御醫在還好,自己找個理由就可以將他們遣走了,可若是大皇子還在該怎麼辦?!!
杯還還大。兜兜轉轉了一個小圈耶律呈勛低頭看看手里的杯子,好在有自己掌心的溫度,加上走路時候輕微的搖晃,不然那杯血應該早就凝固了吧。想不到辦法,卻又怕晚了就失效了,讓憂兒的血白流,耶律呈勛硬著頭皮向帳篷走去,實在不行就說是他自己的血吧,而且以血養血的方法倒是早就有的。
想到這里,耶律呈勛彎腰從靴筒里把出了他隨身帶的匕首,依然是黃金刀柄,只是寶石的顏色和顆數不盡相同而已,這就是幾個皇子之間的區別了。用那鋒利的刀刃在他自己的手腕上輕輕一劃,留下了一條傷口之後,又將匕首插了回去,隨便用衣襟扯下的布條在手腕上一纏,端著那杯血走了進去。
「大哥,我來看看三哥的。」
大皇子果然還在,坐在耶律宸勛的床頭看著依然熟睡的耶律宸勛,臉上也滿是作為兄長的關心和焦急。
「嗯。你手里拿的什麼?」
大皇子答應了一聲,就看到六皇子手上握著一只杯子,向杯子里看過去,可以看到鮮紅的一片,離得近了還可以聞到淡淡的腥甜味道。那味道他十分熟悉,因為他在戰場上廝殺了近十年,是他早就聞慣了的味道,是血的味道。只是這血怎麼還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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