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陌一怔,一時沒明白過來他到底是和誰說話。
梵涼淵驀地起身扯過柳溪陌頭頂上的紅蓋頭,提高了聲音,厲聲道︰「本王叫你滾,你聾了麼?」
柳溪陌抬頭看向她,她眸光清澈,有些怔愣地望著大發雷霆的他,呆呆道︰「你在和我說話嗎?」
梵涼淵望著她的眸子愣了愣,听得她的話語,猛地把手里的紅蓋頭甩到馬車的車壁上,冷笑道︰「這車上只你我二人,不是與你說,難道還有鬼不成?」
柳溪陌捏緊手里的帕子,垂下眸子,頓了頓,才慢慢一笑,道︰「也是,我也只听得懂人語而已。不過,剛才涼淵你說了什麼?」說著,微昂起頭,眨巴著眼望著他。
「誰準你喚本王的名字。」梵涼淵捏緊拳頭,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本王的名豈是你能喚的。」
「可是,你現在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王妃,我不喚你的涼淵難道還要喚你王爺不成?」柳溪陌淺淺一笑,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喜意。
她沒說,僅僅只是念著他的名字,就好像自心底某處滋生出一股難以言語的喜悅感。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她只覺一陣手足無措的慌張。
似乎是某個字眼刺激到了他,梵涼淵猛然提起柳溪陌的衣領,打開車門,也不顧車子停了沒,直接把柳溪陌給扔了下去,車門再次無情地關上了。
車輪滾滾,柳溪陌一襲紅衣被扔在空中,好似一只斷翼的蹁躚蝴蝶,她幾乎是反射性地在空中翻了個身,才不慎穩定地落了下來,卻因為沒找好定點,腳踝處便傳來一股刺痛,整個人跌倒在灰塵飛揚的地上,銳利的石頭刺破了她嬌女敕的肌膚,鮮血肆意而流。
柳芮本就跟在馬車後,此時見柳溪陌被丟了出來,忙月兌離隊伍跑去扶她。
「小姐,小姐,您怎麼樣了?」柳芮面上帶著憂色,急急問道。
柳溪陌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車,忍住心頭的悲苦,搖搖頭,咬咬牙道︰「無事,扶我起來吧。」只有她自己知道被丟出那刻,心底蔓延的哀傷,好似鈍刀割肉,疼得無以復加。
「呵呵,被丟出來了啊,這倒是出乎本殿意料的快,沒成想他的耐心這般差了。」司徒陵然撩起車簾,模了模下巴道。
「太子殿下倒是挺幸災樂禍的。」柳溪陌冷淡一笑。
當然更加幸災樂禍的莫過于倚翠的,她遠遠看到柳溪陌被丟出來,真是大快人心,就是她命大,怎地沒摔死。
「人生的樂趣可是無窮的。」司徒陵然挑眉掃了她流血的部位,「不過,本殿好心的給你個建議,此去西涼,至少要一個月,你便在這一個月里好生將養身體,別總盤算著有的沒的,到了西涼國可有你好受的了。」說罷,不顧柳溪陌迭聲的疑問,直接放下了車簾。
途中行了三日,便有人來送信,梵涼淵見到信,面色驟然一變,便帶著倚翠和部分親信侍衛急匆匆地騎馬先走了,而出乎意料的是司徒陵然在梵涼淵離開的一日後,也不知出了什麼事,緊隨著梵涼淵的後面離開了大部隊。
延綿的大部隊,帶著柳溪陌行了將近一個半月才到了西涼國的國都——涼都。
柳溪陌挑起簾子看著那高掛城牆的涼都二字,只覺一股不安驀地襲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日司徒陵然的話又在耳畔響起。
不知,這涼都里又有什麼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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