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媚︰王妃太狂野 081 榻上歡媚[VIP]

作者 ︰ 清夜墨眠

「開門,開門,快開門啊!放我出去!我要見皇後娘娘!我要見皇後娘娘!」柳溪陌推開梵涼淵,更加用力地拍著門,掌心都是一片通紅,她不敢停,她只覺渾身都在戰栗。

「溪兒,別叫喚了。本宮來了。」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道沉穩而威嚴的略低怒吼聲,生生讓柳溪陌的手僵硬在了半空。

這個聲音——是皇後娘娘!

「皇後,母後,您要做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柳溪陌極力壓抑住自己驚慌的心情,顫著聲音急急問道。

「現如今,你還問本宮什麼意思?這還不是為了你。而今,連個如夫人都有了孩子,你身為正妃卻依舊毫無動靜,寵妾滅妻,你莫不是當真想要被人奪了世子的名頭,被人戳著脊椎丟人嗎……溪兒,你不急,本宮都替你急……你這般聰明,自然應該知道本宮的意思了……溪兒,本宮能幫的就之有這麼多了……而你與涼淵本來就是夫妻,這也是你責無旁貸的責任,你今夜且好生與他敦倫,最好能夠懷上孩子……你且記住,他將會是後半生的命,而且有了孩子,以後你與涼淵之間的羈絆就是怎麼也無法割舍的了……」皇後站在門外零零碎碎地說著,其實最後的意思還是讓她與梵涼淵歡好。

「不,皇後娘娘,您明知道,涼淵喜歡的是蕭家小姐,我這般做,他會恨死我的!」柳溪陌閉了閉眼,低低道。

她忘不了,那日早晨,他眼底刺入她骨髓的厭惡。

「不會的,你與他才是夫妻……蕭淨螢也馬上就要嫁給涼焱了,她知情達理,自是不會再與涼淵糾纏了的,這你放心,現今抓住涼淵的最好辦法,就是生下他的孩子了……你要好好努力……而且,這美人香是具有迷惑人的香,它能夠讓人產生幻覺,也能起到催情效果,不過,這香若是不及時解開,可是會斃命的。本宮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幫幫涼淵啊……」皇後想起這事,忙道。這是皇帝吩咐的事情,她也只能照辦!可是,萬不能讓涼淵受了傷。

「皇後娘娘您不能這麼做啊,他不會原諒我的,求求您,放我出去吧!」柳溪陌焦急地拍門,拍得門板踫踫地大響。

「……其實本宮也知道你與涼淵感情不太好,但是嫁入帝王家的女人總是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本宮相信你是個善良的孩子,而且你也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若是你能懷上他的子嗣,一定能夠改善你們之間的關系的,所以你一定要好生把握這次機會……罷了,本宮能說的都已經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明白吧,至于事情,你也自己看著辦吧!」皇後淡然地丟下這麼一句,便抬頭挺胸地揚長而去。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別走啊,皇後娘娘,求求您,別走,放我出去啊——!!!」她拍著門板震天的響,心中滿是恐慌,但門愣是沒有打開的跡象。

她整個人都順著門,跌跪坐在地,額頭抵著門,她兀自口中念叨著︰「不要這樣,不要在這個時候……」

驀地,後背一熱,一個火熱的胸膛貼了上來,細細密密的吻猶如狂風驟雨般落在她的臉上。

「你怎麼跑來這了,嗯,你可真不乖……螢兒……」

柳溪陌整個人一僵,她慌慌張張地欲要推開他。

她推開他,便要逃跑,但是她腳上有傷,再加上,梵涼淵本就是練武出身,輕輕松松就抓住了她,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她抱了起來,嘴里笑道︰「螢兒,你真是個小妖精,想要拋下我逃到哪里去啊?」

柳溪陌驚慌地抬頭看他,他料峭的嘴角勾起笑容,用著她這輩子都不敢奢望的寵溺眸子望著她,眼眸如春日的湖水蕩漾開來,溫柔而甜蜜。「看,我抓住了你,你逃不掉的,小螢兒……」

听得那些個稱謂,柳溪陌只覺心口宛如被刀剮的疼,又寒又痛。這樣的柔情蜜意,這樣的繾綣情深,都不是屬于她的,而是另外一個人的,那個他深愛的蕭淨螢的。

她驀地想起開始皇後說的那些話。

——嫁入帝王家的女人總是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蕭淨螢也馬上就要嫁給涼焱了,她知情達理,自是不會再與涼淵糾纏了的。

——這美人香是具有迷惑人的香,它能夠讓人產生幻覺,也能起到催情效果……若是不及時解開,可是會斃命的。

——若是你能懷上他的子嗣,一定能夠改善你們之間的關系的。

……

她也聞了那香,如今渾身早已酥軟無力,但偏偏理智卻還是很清醒。她到希望如那夜一般,陷入理智全無的狀態,也好過如今的折磨。

梵涼淵把她抱至床上,然後小心翼翼地解開她松軟的睡袍,埋頭入她的高聳,火、熱的唇、瓣一一膜拜她的每寸肌膚,留下一個個火、熱的印記。

此時的他早已理智全失,因著香的緣故,把她當成了他心中所愛之人。

「螢兒,螢兒,你真美,我好愛你……愛你的所有……你是這麼的美好……」

他的手指靈巧地在她身上到處點火,手從胸、口撫向盈盈一握的細腰,最後滑至平坦的小月復。

他火、熱的唇印在她敏感的耳垂,粗、喘著吐納著熱氣,輾轉到雪白的頸項,落下一串串熾、熱的火焰。

他全身的肌肉噴張收縮,他的長指稍稍用力,她惶然地昂起了頭,腦海里翁然作響,咬住唇瓣才制止了那快要溢出的嬌、喘。

柳溪陌嬌軀因著藥性,麻、軟無力,她咬緊了唇,閉緊眸子,默默承受著他所帶來的驚濤駭浪,耳畔听著他各種或贊美或羞人的情、話,醞釀已久的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他每句情話背後必加的後綴,猶如一道道鋒利無比的冷劍,一下一下,生生刺疼了她。

她是喜歡他,可是她並不想在他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被他所佔有,成為她人的替代品。

她是柳溪陌,她是這世上唯一的柳溪陌,她也只想做唯一。

而不是一個——替身。

他的耐心,讓她的身體棄甲投降,她的臉頰染上了紅霞,嬌艷的小嘴里終于溢出低低,猶如貓咪般的嬌、吟。

他的臉頰溫柔地挨著她的,俱是滾燙的側臉,他低頭吻了上去,含著她的唇瓣極盡纏綿之情事。

他抬起她的臀、部,火熱覓著樂口,一寸寸沒入。

「螢兒……」他深深吻著她,細細密密,又纏綿悱惻的吻落得到處都是。

她媚眼如絲,眼角眉梢卻都是苦澀。

——————————————分割線——————————————————

夜色愈發濃黑起來。

房間四周是浮動的帷幕,雕花大床咯吱咯吱地晃動,空氣里飄散著曖昧不清的婬、靡香味。

他指間揉著她的高、聳,動作不停,一點點地蠱惑著她,用各種姿態來帶給她快樂,極盡溫柔之能事。

「求求你……啊……別……」

「……啊……那里……嗯……不要……」

女子嬌聲的低吟在這個寂靜的夜里,猶如湖泊里一圈圈蕩漾開來的漣漪般。

柳溪陌勻稱修長的雙腿盤住了他結實的腰,縴細的十指忍不住陷入了梵涼淵的背後,劃出一道道艷麗的痕跡。

兩人重疊纏、綿的身影在紗帳後逐漸模糊,女子細細碎碎的嬌、吟與男子低低的粗、喘,以及那間或進出間帶出的水、聲,交相輝映,逐漸有了規律。

後來,柳溪陌再也听不到耳畔的話語了,她的身體在高、潮中戰栗顫抖,眼前漸漸模糊,身子是一陣陣的痙、攣,靈魂好似要飛升了一般……

夜再漫長,也總會過去,等來黎明,夕顏花上的露水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的照射下,慢慢干透。

梵涼淵慢慢自床上撐起身子,頭疼欲裂。這是哪里,他明明記得,昨天跟皇後辭行了後,便欲要回府的?怎生到了這里?

他忍不住動了動身子,指尖竟然模到一抹滑膩的肌膚。

他一怔,側頭便看到柳溪陌正一臉呆滯地望著頭頂紗帳繁復的紋路,外露的肩膀處是一處處嬌艷的花朵。

他只覺怒氣翻涌,他一把推開柳溪陌,一邊下床來,一邊拾起自己的衣物穿上,聞著空氣里殘留的香味,「柳溪陌,又是你的陰謀對不對,你的心機當真是深不可測!你對我下藥,美人香,你好大的膽子!!」

「如果我說,不是我,你信不信?」柳溪陌抬眸望向怒火中燒的他。

「你還想要冤枉誰?」梵涼淵挑起眉,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憎惡,「你這樣的殘花敗柳,骯髒的身體,我早已不屑一踫。你若不是這般算計,我怎會再與你躺在一張床?」

這宮殿是皇後宮里的,他自然知道昨夜是被皇後與父皇算計了,可是他就是無法接受與柳溪陌在同一張床上醒來。

柳溪陌的臉頓時煞白如雪,她掐緊了手心,才迫使自己清醒點,她冷冷一笑︰「殘花敗柳,不屑一顧,好,好的很,梵涼淵,你且記住你說的這句話。」她顫抖著爬起來,因為抖得厲害,幾次險些跌倒,她面色倔強,語氣冰冷,「梵涼淵,昨夜之事,你最好還是去請示一下你的母後吧!」

「柳溪陌,你敢說,這不是你事先知情,與母後聯手的嗎?」梵涼淵眸子冰寒。

柳溪陌閉了閉眼,忍著心口的荒蕪,「既然你早已認定,又何必再來盤問于我?若是你當真對我已經厭惡如斯,不若早日給我一封休書,也好過而今的彼此折磨,如何?」

梵涼淵,我很疼,再也不喜歡你了,所以,你打開枷鎖,把彼此都松開吧!

「你又想耍什麼把戲?」梵涼淵穿衣的動作一頓。休她,他何嘗又不想,只是——現在還不不是時候!

男人總是如此無情,定要把女子的利用價值都用得精光,才會甘願拋棄。

「梵涼淵,你到底想要怎樣?你以為今日之事只有你難受,你就未曾想過我的感受嗎?是,我是喜歡你,可是難道就因為我喜歡你,你就能任意踐踏我的自尊嗎?……昨夜是皇後娘娘,是她下的藥,是她把我與你硬是湊合在一塊兒,你以為我願意這般做嗎,以為我沒反抗嗎?……是,我能體諒你有心愛之人,被迫娶了我這個蛇蠍女子的苦楚,可是梵涼淵,你且捫心自問,自嫁給你起,我一直安分守己,可有主動挑起過事端?」她蹙眉凝眸望向他,一字一句有力地慢慢道。「我是喜歡你,難道僅僅只是因為我喜歡你,我便罪孽深重了麼?」

梵涼淵驀地回首,眸子內閃過一抹暗光,轉眸對上了她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現在的她倒是有幾分像以前的淨螢,口齒伶俐,據理以爭。

不過,她以前學淨螢也不是一次兩次。

想到這,他眸色驟然轉寒,心口涌起的怪異情愫,驀地被他掐滅,他剛要開口。

門卻在這時,被人用力自外打開,室內旖旎糜、爛的情景頓時一覽無遺。

門外,蕭淨螢一身藍色長裙,金簪搖曳,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口,在看清室內的情景後,面色頓時一片煞白,她抖著唇,卻是什麼都未說,眼淚就如斷線的珠子紛紛落下。

她昨夜也被皇後留在了宮里,今晨早起便听得有宮女湊在一起低語,她連聲逼問,才知道,原來昨夜清王爺與清王妃圓房了,動靜還甚是大,弄得她們這些個守夜的宮女都紅了臉頰。

蕭淨螢當下猶如遭了雷劈,愣在了當場。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她?為什麼他要踫她,現在她才是他的愛人,不是嗎?她能容忍他踫任何人,唯獨柳溪陌不可,唯獨她是不行的。

袖內的手指緊緊握住,尖銳的指甲刺入柔女敕的掌心,生疼生疼,她微微低垂著眼瞼,遮住自己眼底的憤恨,咬緊唇瓣,才止住了自己想要沖上去給柳溪陌兩耳光的沖動。

她驀地轉身奔離。

誰都好,為什麼要是柳溪陌?她在心底大聲嘶吼著。

「螢兒……」梵涼淵也愣住,他沒想到蕭淨螢居然會來,頓時慌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心底更加憎恨起與皇後狼狽為、奸的柳溪陌。

他見得她奔跑遠離,只得匆匆忙忙地穿了衣衫,大步追了出去。

柳溪陌見那一前一後離開的身影,捂住嘴,抬頭望著頭頂紗帳繁復的花紋,她不禁低低笑了起來,眼角是一片濕潤,晶瑩剔透的淚珠斑斑駁駁地落了下來,濡濕了錦被。

「哈哈……」

心痛如死,也不過是如此吧!

她拽緊衣物暗想。

……

柳溪陌清理干淨,辭別皇後,才慢慢走了出來。

她想起皇後方才的那番話,不過是贊美她的識相大體,然後讓她抓緊時間生下梵涼淵的子嗣,再是明里暗里的威脅暗示,她是清王妃,有些想法是不可以的,否則,南陵說不準就會遭了央等等。

柳溪陌握緊了手,想來自己也不過是爾爾,當是斗不過手段高明的皇後。

可是,今日她早已與梵涼淵攤牌,她受夠了這種日子,她要離開,以後蕭淨螢與梵涼淵之間一往情深也好,虐戀情深也好,她再也不想參合了。Pxxf。

這段愛情里的單方面付出,一個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而她已經累了。

轉角處突地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柳溪陌皺眉,她不想招惹是非,自然是躲在一側的樹木後。

「皇後,皇後……她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誰人不知,若是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害了他心愛之人,她豈能這麼快的坐上去,當年她與我稱姐道妹,而今卻這般對我……惹急了,本宮便一狀告到皇上那去,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那副虛偽的高貴模樣擺給誰看啊,真真是個讓人惡心……」一個女子尖銳的咒罵聲傳來。

另一個女子忙出聲阻止︰「娘娘,請息怒,宮里耳目眾多,您且莫要這般說,您不為自己考慮,難道還不為小公主著想下嗎?……而且那是多年前的舊事,現在早已沒了證據……」

兩人的腳步聲夾雜著女子憤怒的聲音漸行漸遠。

許久,柳溪陌才從樹木後出來,望著女子離去的地方,輕輕嘆了聲氣。

傷心人果然是哪里都有的!算計也從來都是無處不在的。

她望了望天色,面色稍急,繼續往前走,腳步卻添了幾分焦急。

「王妃姐姐——」溫溫柔柔的呼喚聲,輕柔在不遠處走來,朝她略算恭謹地行了一禮。

這還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這般標準地給柳溪陌行禮。

柳溪陌不想與她多加糾、纏,淡淡地點了點頭,「嗯,你怎麼來了?不是前日還動了胎氣麼,怎麼不好生將養著。」

輕柔低頭輕輕一笑,撫著肚子,「是皇後娘娘的召見,說想看看她的皇孫。正好,再回去的路上看到這御花園里的奇景,所以我便多貪看了幾眼,哪知道居然遇見了王妃姐姐。」

柳溪陌掃過她略微閃躲的眉眼,聲線染上了冷漠︰「嗯,那便早點回去吧。」說罷,抬步就要走。

衣袖被人扯住,柳溪陌蹙眉回望,便見輕柔低低柔柔道︰「王妃姐姐,反正我們也順路,要不就一起回去吧?其實,我是被皇後接過來的,如今沒有車攆回去了!」她小心地解釋著。

柳溪陌眉頭皺得愈發深了,但見輕柔難得局促的模樣,不由點了點頭。想到昨夜皇後的話,寵妾滅妻,她一大早叫輕柔進宮,想來是對她說了什麼的,不然輕柔豈會如此乖巧懂禮。

不過,她今日是要去見司徒陵然,本來能從皇宮直接駛向相約的慕和樓,如今看來,只能先送她回府了。

皇後宮里。

裊裊的茶香徐徐而起,皇後捻起白玉茶杯,低頭輕輕啜了口香茶,微微眯起了丹鳳眼。

「娘娘,請吃點點心!」有貼身伺候的嬤嬤端了茶點上來,晶瑩剔透的煞是可愛。

「而今,本宮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柳溪陌自己了。」說到這個名字時,皇後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不喜。

嬤嬤自然捕捉到了,她小心地道︰「這柳溪陌也甚是不知好歹,也虧得娘娘菩薩心腸,不若娘娘便隨了他們吧。畢竟,清王爺他還是喜歡蕭小姐的,若是逼急了……」

「逼急了又如何?這是皇上的吩咐。」皇後把茶杯按至桌上,怒喝道︰「就是因為他喜歡蕭淨螢,我才要搭手。難不成,本宮當真要讓自己的兒子戴了綠帽子不成?」

嬤嬤忙跪了下來,迭聲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娘娘恕罪!」

「起來吧,本宮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皇後淡淡道。

嬤嬤忙道︰「娘娘放心,已經妥當了。」

皇後淺淺一笑,嘴角勾出滿意的弧度。

……

柳溪陌送輕柔下了車,又悄悄再從王府後門帶著柳芮溜了出來。

「小姐,您身上是什麼香味,真是香!」柳芮聞著她身上透出的淡淡香氣。

「我沒有擦香的。」柳溪陌自己抬手聞了聞自己的袖子,的確有一股說不來的香味,像是玉蘭,又似是荷花……淡淡的,甚是清雅。

對了,她在出宮時,與輕柔同行時,就聞到這香氣,想是一起坐車時,沾染上的,也有可能。

此時,她們已經行到了涼河的堤岸之上。

河堤上,栽植著楊柳,疊翠成行,風吹柳絮,騰飛似煙。

春初之際,乍暖還寒之時,淡淡的柳絮紛紛揚揚地飛舞,半含煙霧半含愁,生生添了幾分嫵媚。

柳溪陌側頭,便看到那雕欄玉砌,華貴典雅的畫舸上立著的男子,微卷的黑發在清風中翩飛,一如既往的冰冷絕麗容顏,修長雋永的身影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涼河河畔,如修羅般驚世絕倫,又似從水色墨痕間走出來的俊雅仙人……

他轉眸,料峭的碧眸,恰好對上柳溪陌的。

一時之間,柳溪陌心中猶如有潺潺冰雪落下,絲絲見底的冰涼。

柳溪陌慌忙轉開眼,拉著柳芮便直直朝岸邊跑,那里是層層疊疊的繁花景象。

柳溪陌一口氣跑到慕和樓下,才勉勉強強舒了口氣。

柳芮忙給她順氣,不解道︰「小姐,您跑什麼嗎?那人是誰啊,生的當真是——俊美!不過,長得與冽錦好生想象啊,倒像是兩兄弟般!」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那樣風華絕代的人物,甚至比起妖邪的太子殿下,都多了幾分雅致。

柳溪陌回想起他那冰涼的碧眸,不禁微微垂下了眸子,「寒景冽,東景國名滿天下的太子殿下!」

「太子?」柳芮愣了愣,眼底劃過一抹深思。

「好了,我們該進去了,殿下該是等急了。」柳溪陌抬頭望著巍峨的慕和樓,這里人來人往,甚是繁華。

她們說了來尋的人,便馬上有小二帶著她們去了樓上的雅間。

司徒陵然依舊是一襲烈烈紅衣,長發迤邐地披落,倚在窗口的美人榻上,眸子微微眯出好看的弧度,他微微仰頭,飲下杯中酒,有晶瑩的酒液溢出口,順著他修長白皙又優美的脖頸滑下,染上一股子曖昧的誘、惑感,甚是美艷性、感。

他這般妖冶的模樣,連帶著帶她們進門的小二抬頭看到這幕,都紅了臉頰,眼神迷離地匆匆離去,還險些摔了個跟頭。

他略略回頭,絕美端麗的容顏,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眼眸晶亮,「你來了。」

柳溪陌示意讓柳芮在門外候著,柳芮戀戀不舍的望了眼絕美又邪魅的司徒陵然,才不甘不願地關門出去。

「殿下尋我來,有何事?」柳溪陌慢慢落座,抬眸望向不遠處的司徒陵然。

「過來我這里。」他招了招手,臉頰染上了酡紅,襯得他絕美的臉,愈發的驚艷絕倫。「過來。」

柳溪陌蹙了蹙眉,站起來行了幾步,停在了安全距離之外,淡淡道︰「這里剛好,殿下可以說了。」

「呵呵,你果真是防備得緊。你看,」他抬手指了指窗外,碧波粼粼之上,那人面容絕麗冷漠,玉樹臨風之姿。輕風和煦,他的披風獵獵飛舞,露出他里面漆黑如墨的窄衣。

「這就是明修大陸上,最得人稱贊的第一殿下。如何?」他低低一笑,問道。聲音里染上了淡淡的落寞。

「芝蘭玉樹,清貴高華。」即便周遭繁華似錦,他卻依舊鶴立雞群。她收回目光,「殿下就是叫我來看這些的嗎?」

「柳溪陌,你真冷淡。」司徒陵然飲下杯中酒,「你答應本殿的事辦得如何了?」

柳溪陌淡淡道︰「如您所見,蕭淨螢沒有嫁個梵涼淵。」

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她要以她的魅力纏住梵涼淵,不讓他去找蕭淨螢,不能讓他娶蕭淨螢。

「是啊,成功了。可是,」他的眸色驀地轉寒,眉間閃過一絲厲聲,他狠狠把手里的杯盞砸碎,「可是,她卻要嫁給梵涼焱了。」

杯盞撞擊地面,伴著清脆的聲響,四分五裂。

尖銳的碎片彈跳起來,劃破了柳溪陌的衣衫。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您在此喝悶酒?」柳溪陌皺起了眉頭。

「那又如何,她又不會知道,她眼中從來都只有梵涼淵,無論我怎樣示好、討好,都是一番淡然模樣。」他一把抓住柳溪陌的手腕,「你說,我能怎樣?」

「最後,她卻因著你而叛國,背上罵名。我連見她一面都得以質子的身份,你說,我還能如何?」他用力搖晃著她,眼神迷離,一貫妖邪含笑的嘴角勾起絲絲苦澀。

「殿下,您喝醉了。」柳溪陌輕而易舉地抓下他的手臂,讓他躺回美人榻,又叫人送了醒酒湯上來。

他閉了閉墨黑的眸子,半晌,才輕輕道︰「柳溪陌,既然她嫁給梵涼焱,那你欠我的承諾就算沒兌現。」

柳溪陌一怔,驀地眼中涌起了怒意,「殿下這是什麼意思?你莫不是忘記了我們當初的協定了,你只要我讓她不嫁給梵涼淵,可沒說她不能嫁別人,一定得嫁給你。」

這根本就是違約。

他突地展眸揚唇一笑,眼底光芒銳利,笑容清媚,「一切約定,以本殿說的為上。本殿說你欠我,便是欠了我。」

盈盈的笑意卻只讓柳溪陌怒焰中燒,「你騙我!」

「柳溪陌,母後讓你辦的事情你似乎從來都沒辦過。風雲將起,本殿要你把梵涼淵用來調兵遣將的虎符偷來。」司徒陵然撥了撥額前的發,清清淡淡道。

柳溪陌冷笑,「梵涼淵如今看到我就發怒,你讓我去偷虎符,莫不是想要我的命。」

「柳溪陌,你還喜歡梵涼淵嗎?」他突地問道。

柳溪陌抿唇不語。

他的視線落在她今日特地穿著的高領衣裳上,那是昨夜梵涼淵留下的烙印,他眼底徐徐閃過一抹暗光,「若是不愛了,等拿到虎符後,你便嫁給我吧!」

柳溪陌一怔,視線驀地對上司徒陵然的桃花眼,月兌口而出道︰「你瘋了!「

他盈盈一笑,視線落在窗外,「得不到所愛,何不如相依而存。柳溪陌,我將許你正妃之位,將來我登基後,你便是皇後了。我不能肯定我會愛上你,但我保證,我會尊重你,愛護你,如何?」

話語徐徐,他的條件的確很具有誘惑力。

若是別人,肯定會答應的。

富貴榮華的未來,尊貴無比的地位,絕麗邪魅的丈夫,這是所有女子都夢寐以求的良緣。

柳溪陌卻只是搖搖頭,「對不起,高攀不上。」

她要的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一生一世一雙人。

而不是這些虛榮。

司徒陵然的眸子驀地驟鎖,面色轉沉,月兌口問道︰「你為何不答應?這不是你們女子都想要的嗎?」

「或許吧。不過,我要的並不多,只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如此而已。」柳溪陌淡淡然道。

司徒陵然驀地大笑,眼底劃過一抹嘲諷與探究,「你莫不是學淨螢學得走火入魔了,居然也開始有這種念頭。東施效顰,我剛開始覺得你有所不同,你便故態萌發了。想要以此為要挾麼?」

柳溪陌被他一連串的嘲笑弄得一窒。她知道這種想法在這個時代是很荒誕的,可是,這與蕭淨螢怎麼了,她怎麼如何改變,都無法逃月兌蕭淨螢這個魔咒!

她就像個咒語,日日提醒著她,她是多麼的可憐。

司徒陵然凝視著她蒼白如雪的面頰,「你且記住,柳溪陌,你能成為梵涼淵的王妃,不過是因為南陵國,莫要忘了本,要記得,你的家族還在南陵國呢。若是有一日梵涼淵又來攻南陵,到時候南陵若是真敗了,你就真的成了個亡國奴了,會變得連最低等的奴隸都不如。」

他抬手擁住了她僵硬如木的身體,溫熱的呼吸劃過她敏感的玉耳,輕輕吻了吻如珠玉般圓潤的耳垂,他聞著她身上沾染著的淡雅香氣,眼底劃過一抹了然之色,低低道︰「而今西涼野心勃勃,蠢蠢欲動,想必過不了多久,又會挑起戰事,你務必要幫我拿到虎符。太子妃之位,我會為你而留。」

他不是在嚇唬她,他說的大半都是真的。

這些日子他暗里查探,早已得了不少消息。西涼欲要吞沒天下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而到時候,第一個開刀的就是南陵了。

「柳溪陌,我是喜歡你的。」

他喜歡她,而不是愛。

差一個字,便是十萬八千里。

柳溪陌渾身戰栗,手心冰涼,慢慢走出了慕和樓的大門。

明明是艷陽高照,她卻渾身冰寒。

她知道司徒陵然的話一些都是真的。

說不定,到時候她就是兩國交戰的犧牲品了。

這是自古以來的定理,兩國交戰,和親的女子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小姐,您怎麼了?怎生涼成這樣?」柳芮扶著柳溪陌,觸手處是一片冰寒,她忍不住低呼。

「沒、沒事。柳芮,我們回府,我想要休息,我好累……」柳溪陌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柳芮忙緊緊攙扶住她,心底閃過疑惑。到底殿下與她說了什麼?

她也沒敢耽擱,抬手雇了輛馬車,急急往清王府奔走。

柳溪陌捏緊了裙角,臉色煞白如蒼雪。

她果然是太天真單純了。

當初的她醒來後,看到俊美宛若天神的梵涼淵,心中洶涌的感情沒有理由的,好似潮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她不知道是前身遺留的或是其他什麼原因,他符合一切她喜歡的標準,滿足了她的少女情懷。

即便知道他厭惡她,可是她還是和親西涼,美好地幻想著,他終是會發現她的特別,會喜歡上她的。

可是,最終,他心中只有他的明月美人,她得到的卻是嫌惡與厭棄。

最後,她可能得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她指骨青白,死死咬緊了唇瓣,直到嘗到血腥味,她才恍若驚夢般醒來,壓抑住如潮般的心緒,朝擔憂望著她的柳芮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可想想著。「不用擔心,殿下給了我一些建議,我听著挺可行的,剛才一路思索,沒嚇著你吧?」

柳芮這才喏喏應下。

她們才剛偷偷從後門進、入,便看到有侍女守在門口,她一見柳溪陌,忙急切道︰

「不好了,不好了,王妃,王爺正在找您!」

侍女話音剛落,柳溪陌還未開口問,便見她梵涼淵面色陰霾得可怕地站在不遠處。

柳溪陌望著他陰沉的眼神,又聯想到侍女的提醒,心口不由「咯 」一跳,不祥的預感澎湃地涌了上來。

PS︰兩萬字的更新完畢!躍勇留言+收藏神馬的~!!眠會酌情加更滴~!!全文字更新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榻上媚︰王妃太狂野最新章節 | 榻上媚︰王妃太狂野全文閱讀 | 榻上媚︰王妃太狂野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