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媚︰王妃太狂野 083 十里紅妝[VIP]

作者 ︰ 清夜墨眠

炎王爺娶親,清王爺以及是身為清王妃的柳溪陌豈有不出席的道理。酒色色在。

柳溪陌被安排坐在梵涼淵的身邊,今日清王府也就只來了他們兩個人。

新郎去迎娶新娘,他們便與居與高堂之位的皇帝皇後們一起等在了大廳里。

看著這繁華無比的婚禮儀仗,柳溪陌不由想起自己那幾近兒戲的婚禮,又望了望坐在上首,面上難掩喜色的皇後。

她的婚禮就是個鬧劇罷了,沒有人在意,或許從頭至尾,也真的只有她這個傻瓜看得那般重。

梵涼淵只顧兀自悶頭飲酒,面上毫無喜色,倒是有著幾分落寞和煞氣,仿佛他不是來參加喜宴,而是喪事。

她略略打量了四周,俱是一些朝中的大臣,而坐在她對面的赫然是那東景國的太子殿下——寒景洌。

他今日換了身墨綠的長袍,高豎的領子、衣襟和袖口處都紋繡著繁復又精致的花紋,外面則是一襲同樣繡著華麗花紋的墨色曳地長披風,肩部以黃金瓖嵌的寶石壓扣著,他的墨色卷發未冠起,而是如流輝般披泄而下,額上裝飾著被金鏈子穿過而垂下的紅寶石,隨著他的動作,自不同的角度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甚是精致好看!

他似是感覺到了柳溪陌的目光,略略抬眸望來,清泠的碧眸在喜堂內的紅綢映襯下,似是有流光輾轉。

柳溪陌沒看清楚,他卻已經垂下了眸子,白玉般的手端起酒樽,輕輕啜了口,明明是這樣清貴高華的一個人,可柳溪陌卻總覺得他的每個動作似乎都充滿了一種蠱惑感。

讓人不可逼視,又讓人不能褻瀆。

正在這時,門外的人群里傳來一陣哄鬧聲,禮樂也愈發響亮了。

原來是迎親的隊伍到了。

梵涼炎一身火紅的錦袍,眉眼依舊溫潤如玉,只是嘴角的那抹清風般的柔和笑意泄露了他些許緊張又期待的心情。

柳溪陌發現梵涼淵此時握著酒樽的手都開始冒青筋了,面色陰鷙得嚇人。柳溪陌都不懷疑,他會突然跳起來發難。

漫天的祝福中,新郎揪著紅綢花的一段,另一端則是一身緋紅、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在喜娘的攙扶下,一步步踏上了白玉階梯,然後走過紅色地毯,一對璧人站在了大堂前。

道賀聲不迭。

西涼王滿意地點頭,皇後矜持地露出高貴又夾雜著喜悅的笑。

開始行禮,一旁的司儀用嘹亮的聲音宣布著禮儀的過程。

「一拜天地!」

柳溪陌的手腕驀地一疼,她一驚,側頭便發現梵涼淵正微垂著眸子,一手捏緊酒樽,一手則握住了最近的她的手腕。

「二拜高堂!」

柳溪陌面色疼得一白,被握住的那處,火辣辣的疼。

梵涼淵飲盡杯中酒,薄唇緊抿,好似一把鋒利的劍。Pxxf。

「夫妻——」

「 當!」一聲,一個酒樽咕嚕嚕地掉落至地,發出清脆的聲響,蹦地彈跳了一下,滾落到了新郎梵涼焱的腳邊,杯中殘留的酒漬撒在了他潔淨的喜袍上。

大堂里頓時停止了喧鬧,連司儀都不敢再吭聲。

氣氛頓時一片凝滯。

只有禮樂還在泠泠而響。

西涼王微微皺起了眉頭,凝眸望去。

梵涼淵的手還維持著舉杯的動作,衣襟上撒上了酒漬,面色緋紅,眼眸迷離而陰鷙,眼眸落在了梵涼焱腳邊的酒樽上。

密密麻麻的視線掃了過來。

柳溪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她忙站了起來,矜持而歉意地笑著,「真是對不起,剛剛酒沒拿穩,皇兄成親,涼淵他今日高興,喝得有點多,皇兄勿怪!」

她本想說梵涼淵是因著如夫人失了孩子才悶悶不樂,可是這種場合實在是不適合說,便只得訥訥地違心地說了句因為高興,這是任誰都看得出的謊言。不然,難道說,是因為他的愛人嫁給了你,所以才不高興麼?

梵涼焱雅致一笑,微微彎腰,優雅地拾起酒樽,慢慢地放回桌上,視線落在梵涼淵的面上,「皇弟百忙中抽空前來,皇兄自是感激不盡!」

梵涼淵也微笑,笑容冷寒,「那我便提前恭賀皇兄,新、婚、愉、快!」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說得咬牙切齒。

「謝謝!」梵涼焱清淺而笑,笑容里是毫不掩飾的幸福。他又朝柳溪陌點了點頭,才轉身走回新娘的身邊,湊過去低聲安慰著。

「繼續!」西涼王望了眼梵涼淵,不悅地喝道。

柳溪陌暗暗捏了把冷汗,抬頭時,恰好又看到了對面的寒景洌,微微揚了揚唇,雖然弧度很小,但柳溪陌就是覺得他是在嘲笑,而且,很愉悅!

之後,禮儀起,司儀再次高聲唱喝著,新郎和新娘一次次照做,面上是虔誠的表情。

禮儀結束後,新娘被簇擁著進了新房,酒宴宣布開始,新郎梵涼焱不停地被那些賀喜的大臣們圍堵灌酒。

這是個百無禁忌的日子。

梵涼焱修養很好,眉眼間是遮擋不住的喜悅,微笑地一一接過,爽快地飲下。

柳溪陌驀地回神,卻發現身邊已然沒了梵涼淵的身影,她不禁怔了怔。

莫不是他丟下她,先行回去了?

晚風習習,柳溪陌從熱鬧不已的前廳獨自月兌身,她飲了些酒,此時面色燥熱,便先到僻靜的花園里醒醒酒。

微涼的晚風讓她發昏的腦子有了些許的清醒。

她往波光粼粼的湖邊走去,等到走近了才發現那里早已有了人。

那人墨色披風輕揚,芝蘭玉姿,絕麗的面容在月色下猶如精心雕琢的美玉般,散發著瑩瑩微光。

柳溪陌一看清來人,心口一驚,掉頭就走。

可是她才轉頭走了兩步,便沖進了一個堅硬結實的懷抱。

「啊!」她慌忙後退。

卻見原本在十步遠的人,而今卻正擋在她面前。

「你跑什麼?」寒景洌碧眸銀光閃爍,靜靜地問道。

「你作甚突然站在我面前?我、我只是醒酒了,想返回宴會場而已……」她眸子微轉,說道。

「哦。」他俯身靠近她,「你怕我?」

撲鼻而來的清新淡雅的芝蘭香氣,她退後幾步,拉開距離,平復了心情才慢慢道︰「沒有的事情,只是,殿下應該知道,本宮是清王妃,該避諱的還是要避諱的,免得落人口舌。」

「怕他冷落了你?不過,你如今的境況,與冷宮的妃嬪怕是也沒什麼區別吧?」他淡淡一笑,話語里是遮擋不住的嘲諷。

「據我說知,十二場賽事,殿下與我國平分秋色,而今怎生與我這婦道人家一般見識,討論那閨閣之事?」她冷冷一笑。

寒景洌漠然凝眸,這時卻傳來一連串細碎急匆的腳步聲。

柳溪陌一怔,再看此時寒景洌正緊抓著她的手,兩人挨著也近,一副親昵模樣,心里不禁急了起來。

這要是落入外人眼里,她這勾搭他國王子的罪名怕是要落下了。

腳步聲愈近,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稍稍能听到了。

柳溪陌心中一慌,驀地緊抓住了寒景洌的手就往一側的假山跑,邊跑邊焦急地道︰「別出聲。」

寒景洌眸子一閃,便也隨了她的意。本來這是極其失禮的行為,可是寒景洌突然覺得,她這樣焦急的模樣很有趣,比他家粉寶大人想搶吃時還可愛。

不過,讓他不悅的是,他們這般的舉動,好似他與她是一對偷情的奸、夫婬、婦一樣。甚是狼狽!

兩人剛躲好,便听得外面一聲嬌喊︰「你放開我啦!」

「就這里吧!」一男聲道。

兩人的聲音都極其耳熟。

柳溪陌一怔,是梵涼淵和蕭淨螢。他們可真是大膽,居然在蕭淨螢的新婚之夜跑出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放開我,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如今我已然是你的嫂子了……唔……」女子的聲音消失在一個曖昧的斷音之後。

冗長的沉默之後。

才听得兩個低低的粗喘和嬌吟聲。

假山內部有個小割斷,里面的空間很小,柳溪陌與寒景洌不得不貼近身體,她甚至能感覺到透過他衣服傳來的陣陣熱意。而他因為空間問題靠過來的頭,此時正貼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她不敢亂動,怕驚擾到外面那對野鴛鴦,只得握拳忍耐著。

寒景洌其實也是冤枉的,這里的空間太小,他們兩不得不靠得如此之近。

「螢兒,螢兒,我們逃吧……你知道我今天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沒有跳起來去殺了他嗎?螢兒,如果你是想要折磨我,那你做到了,我嫉妒,我嫉妒他嫉妒得都快發了狂了,你知道嗎……」梵涼淵壓抑著痛苦的低吼在這個寂靜的夜里听起來格外的寂寥。

柳溪陌抿緊了唇,手指緊緊攥住了裙擺,很用力,似是要把自己所有隱忍的情緒都發泄在上面。

她的手指雖然有斷玉接骨膏,卻還未好透,此時她一攥緊手,一陣陣鑽心的疼便蔓延了開來,猶如自她心口深處傳來的一般。

半晌,蕭淨螢的聲音才低低傳來,「晚了,什麼都晚了。淵,我已經是你的嫂子了……而且我們這種關系,皇後肯定是不會允許的……而今你已經有了柳溪陌,我也是涼焱的王妃了,我們之間……你便把我忘了吧……好好待柳溪陌……」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哽咽。

「不,螢兒,她這般害你,我怎能與她舉案齊眉?我娶她不過是因為她是……螢兒,你相信我,我愛的從來都只有你而已,一生,乃至一輩子,我愛的都只會是你而已。」梵涼淵急急道。

「我知道,可是時間永遠是歲月的刀,你會有你的王妃和孩子,都說日久生情,怕是到時候你終會忘記我……而我也會……」她驀地停住了口,低低地抽噎了幾聲,靜默了下去。

「不會的,螢兒,你難道忘記我們曾經對著山河起的誓言嗎?你若是不信,我今日便對天起誓,若是有朝一日,我梵涼淵愛上柳溪陌,那便五雷轟頂,不得好死。」他斬釘截鐵道。

柳溪陌掩在黑暗中的面色一片慘白,連胭脂都遮掩不住。十指根根疼痛,痛徹心扉,刻骨銘心。

他竟是以這般慘烈的方式告訴著她,他一輩子都不會愛上她。

她大睜著眼,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就怕稍稍一閉上,就會有不爭氣的溫熱液體流下,把她脆弱的一面展示在了他人的面前。

一就算他再如何讓她心涼,她心底卻總存著一絲奢望,而今他親手斬斷了她最後的一絲希望。

黑暗中,寒景洌的眸子瑩瑩閃亮,側目看向那垂頭淡然的女子,心底驀地閃過一抹心疼。

這樣一個美好如明珠的女子,卻遇上一個瞎眼的蠢人。

外面的交談聲並沒有談論太久,蕭淨螢沉痛地道︰「淵,天很晚了,你先回去,讓我靜一靜吧!」

梵涼淵低低應了聲,至少淨螢松口了,他不由揚起久違的微笑,親了親她的額頭,盡量讓自己不去看她滿頭喜慶的金玉珠簪。

腳步聲漸行漸遠,風擦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出來吧!」蕭淨螢的聲音已然恢復了她往日的高傲。

柳溪陌怔了怔,與寒景洌對視了一眼,眼底俱是疑惑。

「柳溪陌,我知道你在,出來吧!」蕭淨螢再次揚聲道。

明媚的月色下,蕭淨螢一襲緋色嫁衣,栩栩如生的蝴蝶展著鏤空的金色羽翼,尾部垂下金色的鏈條,綴著滴血的紅玉,承得蕭淨螢愈發的美麗高貴,嫵媚動人。

那難怪會讓西涼國的兩位皇子和司徒陵然都為之神魂顛倒,她有這個資本!

「蕭小姐,哦,不,我該說炎王妃了,新婚之夜,你不好好待在你的新房等你的新郎,竟然跑到這月夜下會他人?這要是讓人看到了,可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這次,柳溪陌先發制人。

蕭淨螢抬手撫了撫稍稍紅腫的唇瓣,低低一笑︰「這迷人月色,自是不能辜負了的。」頓了頓,她嫵媚地揚了揚眸子,「而且,你會把這事告訴別人嗎?勾、引皇嫂,這可是大罪!」她緩緩靠近柳溪陌,「你舍得別人傷害他嗎,柳溪陌?」

「沒有什麼舍得不舍得的。而且,誰就說是他勾、引你,而不是你勾、引他?」柳溪陌垂下了雙眸。她當然只是說說而已,不知為何,無論那個人怎樣殘佞的待她,她心口總有一處柔軟是為著他的。

蕭淨螢斂了笑容,「看來你還沒恢復記憶。」

「什麼?」柳溪陌一怔。什麼恢復記憶?對了,外界都傳她是失足落水導致失憶了,其實,恐怕只有她一人知道,她不過是一個異界之人。

「難怪了,那你信是不信,就算你告訴任何一個人,最後落得淒慘下場的,只會是你。淵他是寧願自己死,也不願傷害我分毫的,說來,這也得多謝你了。」她掩唇輕笑。

柳溪陌听得她篤定的語氣,再想想梵涼淵在她面前,幾乎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寵溺。她心口微微刺痛,的確是有可能的。

「你不好奇嗎,柳溪陌?」蕭淨螢睥睨著她。

她抬眸望了望美艷的她,她發現蕭淨螢很喜歡提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就好像是怕她自己不知道她的身份一般。

「你不覺得你愛淵愛得過分了嗎?是不是,無論他怎麼傷害你,你都會原諒他,都會愛他愛得不可自拔?」蕭淨螢嘴角勾起冷冽的笑。

「你是故意的?」她想起方才那一幕。

「對,我就是故意的。柳溪陌,我就是要你痛,我要千倍百倍地把你欠我的要回來。」蕭淨螢拽過她的手,望著她依舊紅腫的手指,眼底閃過殘佞︰「很疼吧,听說是淵他親手一根根扳斷的。是不是疼得無法忍受?可是,我曾經比你更疼過,你這還不及我的萬分之一。」

「為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們都這般的恨我?」柳溪陌忍疼拍開她的手,不解問道。

「為什麼?呵呵!」她眼底閃過一抹激烈的恨意,「你的記憶也快蘇醒了吧,到時候你就會明白到底是為、什、麼了?」

「淨螢,你怎麼出來了?」梵涼焱站在長廊上,驚訝地問道。

他可能是喝了酒,面色酡紅,卻襯得他的面容愈發的俊秀雅致了。

蕭淨螢優雅地轉身,低頭淺笑,似是算好了般的美麗,「涼焱,是溪陌,她說想找我聊聊天,我便陪著她了。真是失禮了,在大喜之日這樣胡鬧!」

「說什麼呢,我是擔心外面風大,你別把身子給吹壞了。」梵涼焱迎了上來,攬住她的縴腰,朝柳溪陌淡淡一笑,「現在都談完了嗎?」

柳溪陌看著他防賊一樣的舉動,面色窒了窒,勉強地扯唇一笑,「都好了,不好意思,耽擱你們了。」

每個人都把她當成一等危險人物,隨時都提防著她的迫害。

「無礙,那我們便先走了。對了,涼淵正在前面找你呢,說是要回府了。」說完,他便攬著蕭淨螢揚長而去。

柳溪陌望著他們遠去的雙雙麗影,苦笑著往前廳而去。若是晚了,梵涼淵肯定又會大發雷霆了吧!

月夜下,寒景洌長身而立,墨色披風在夜風里獵獵作響,他碧色的眸子望著梵涼焱與蕭淨螢消失的地方,危險地眯起了狹長的眸子。

事情似乎愈發的有趣起來了!

PS︰今日更新完畢!囧,有人想看蕭淨螢和梵涼焱的新婚夜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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