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宮
‘啪’一聲。檀木桌子應聲而碎,桌子上的飯菜散了一地。
夏侯淳坐在椅子上,氣的渾身發抖。臉上布滿陰沉「逆子,居然如此猖狂,朕還沒死呢,就想登基做皇帝,當朕是個擺設嗎?早知道如此,當初在賜死他母妃的時候,就應該讓他一起死去!」
怪就怪,那時候他心慈手軟了一下,終歸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舍不得痛下殺手,現在倒好,為他為鈺軒留下了這個致命的隱患、
現在想除掉他,簡直是難上加難。
「皇上息怒,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見七王爺一面!」穆公公趕緊安慰夏侯淳,生怕他氣壞了身子。
的確,如果皇上當年能在心狠手辣一點,今天的一切都將是不同。也不會讓五王爺一個人坐大。
浩瀚王朝大好河山,沒有交到七王爺手中,卻落在了五王爺手中。
想想也覺得不甘心。
「老七。」夏侯淳的眸子中燃起了希望,隨即有滅了。「想見老七一面,談何容易啊!」
有多久沒見到他的老七了,也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夏侯擎蒼這逆子有沒有刻意為難他。
幸虧,以前賜了他許許多多的金銀珠寶,還有十二暗衛。
穆公公思索了一會。「相見七王爺,倒是有一個人可以幫得上忙!」只是不知道這人願不願意幫忙!
畢竟這要是被五王爺發現了,除了死路一條,再無第二條路。
「誰?」這皇宮之中還有誰能有如此能耐。敢在夏侯擎蒼的眼皮子地下陽奉陰違。
「就是那晚見過的茗汐姑娘!老奴安排在五王爺的身邊的人來說,王爺很寵這位亡國公主。」
為了這位茗汐姑娘,王爺已經很久沒有寵幸別的側妃與夫人了。
夏侯淳一听,想起這個和茹兒長得相似的女子,臉上閃個不忍。最終為了自己,為了鈺軒,夏侯淳妥協了「只是,她願意幫我們嗎?」
「皇上別忘了,五王爺毀了她的家,殺了她的父皇,她對五王爺,那肯定是恨之入骨的!」
夏侯淳一听,也覺得有理、「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切記不要讓擎蒼那逆子發現了!」
「皇上放心,老奴一定會把這事辦的妥妥帖帖!」-
……隋緣……
未央宮大門口處。
一輛華麗非凡的馬車靜靜的停在那里。按說宮中有軟轎,只是夏侯擎蒼思量著茗汐的身子剛好,坐馬車比較妥當。
進進出出也方便。
茗汐被夏侯擎蒼牽著手,渾身上下一陣雞皮疙瘩掉落,如果她力氣夠大,她一定會狠狠的摔掉夏侯擎蒼,而不是這般任由他握著。
「茗汐,今兒個出去,想去哪里瞧瞧!」夏侯擎蒼說著,低頭看著面帶憤怒的茗汐,似乎沒有听見他的話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茗汐,茗汐,你有在听嗎?」
「啊!」茗汐抬頭,不解的看著夏侯擎蒼,看著夏侯擎蒼那含笑的唇角,茗汐覺得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王爺說什麼?」
她真想狠狠的甩夏侯擎蒼幾巴掌,沒事對著她笑什麼?
害她看見就惡心的想吐。
「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茗汐苦笑。這是浩瀚王朝,不是北國,人生地不熟,她能去哪里?「王爺做主就好。奴婢……」
話還未說完,肩膀便被夏侯擎蒼死死的掐住。「茗汐,你不是奴婢,你是本王的女人。」
夏侯擎蒼的女人?
茗汐想她瘋了才會去做他的女人,別以為得到了她的身體,她就會心甘情願臣服在他身下。只要得到離開的機會,她一定會義無反顧的離開。
「是,茗汐不是奴婢,茗汐是王爺的女人!」多麼可笑,多麼悲哀,想她堂堂一國公主,淪落到這般卑躬屈膝地步,真真是可笑至極。
父皇啊,如果你知道茗汐的生活是這般淒涼,你決定永遠離開的時候,會不會帶上茗汐。
「茗汐,你恨本王吧!」
茗汐抬頭,眸子中溢滿不可置信,緊張的望著夏侯擎蒼。「王爺說什麼呢,茗汐怎麼會恨王爺,剛剛王爺不是說了嗎,茗汐是王爺的女人,從此王爺便是茗汐的天,茗汐怎麼會恨王爺呢!」
說完這番話,茗汐的心卻在滴血。
她恨死夏侯擎蒼了,但是此刻,她更恨自己,為了報仇,真的要不擇手段,把自己變的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真的不恨嗎?」夏侯擎蒼捏住茗汐的下巴,好讓自己更加清楚的看見茗汐的眸子。結果還是失望了。
就算她表演的很好,只是那眸子深處的恨意卻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茗汐啊,你變了。
或許是他的無情讓她從單純變的詭計多端了吧。
「是啊,不恨了!」茗汐伸出小手,輕輕的把夏侯擎蒼的手從自己下巴上拿開,然後一個人朝未央宮門外的馬車走去。
偶有寒風回來,吹起茗汐那又長黝黑的長發,隨風飄舞,像那風中精靈。美麗無雙。
夏侯擎蒼站在原處,看著茗汐那倔強的背影,心底卻不怎麼好過了。
尤其是最先已經听到了她和紅音的對話,再加上現在茗汐刻意的表現。他不是傻子,又豈會不懂,這刻意的溫柔,背後隱藏著濃濃殺機。
夏侯擎蒼快步走向茗汐,伸出手也不管茗汐願不願意便握住了茗汐冰冷的小手。「帶你去游湖吧,浩瀚王朝有一個新月湖,一到冬天,美不勝收!」
手上傳來滾燙的氣息,茗汐渾身都難受起來,卻又必須咬牙忍住。「好啊,茗汐還真想去看看王爺說的這個地方呢!」
這湖再美,又豈會比得過北國,自己的故鄉美-
……隋緣……
馬車慢慢的出了皇宮,路過繁華街道。茗汐坐在馬車里,听著外面的叫賣聲,很好奇。想掀開馬車簾子看看,瞄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夏侯擎蒼後作罷。
「想下去走走嗎?」夏侯擎蒼淡淡的問,冷酷的面容上不帶一絲波瀾,看不出是什麼心思。
茗汐聞言,點點頭。
「莫青,找個地方停車,本王帶茗汐下馬車走走!你駕著馬車跟著後面。」
正在駕駛馬車的莫青一愣,隨即應道。「是,王爺!」
看來王爺是真是陷進去了,只是這樣對嗎?莫青總覺的茗汐姑娘不似外表那般柔弱,難道是因為和王爺有了肌膚之親,便放棄仇恨,死心塌地的留在王爺身邊。
想想總是想不通,搖搖頭,找了個地方把馬車停下來。「王爺!」
夏侯擎蒼率先下了馬車,然後伸出手,抱住了茗汐的縴腰,讓她安然的落在地上。
頓時,街上行人無比注目凝視夏侯擎蒼和茗汐。小販們忘記了收錢,有的甚至還流出了口水,曾幾何時,他們見過這樣的絕色美人。
一雙璀璨的眸子清澈明亮,白皙如玉的小臉不及巴掌大小,紅唇輕抿,有些不安卻又好奇的看著這街上的繁華。
小販們恨不得上前去和她說幾句話,卻在看見她身邊的男人一臉肅殺後,泄氣。他們只是平民百姓,哪敢和這個非富即貴的男人作對。
「真熱鬧!」茗汐不由得感嘆,深深的吸了口氣,感覺自由離她很近,卻又很遠。
這般熱鬧的場景,在北國,她曾經也見過,可如今那一切就像是浮華一夢,抓不住,便從指間溜去。
曾經,她以為她會一直幸福,此刻夢醒,才發現早已經下了地獄。
永世不得超生。
「喜歡什麼便買下來吧!」夏侯擎蒼淡淡的說著,卻帶了一點連他都沒有發現才寵溺。
寵溺,想來也是一個奢侈的東西。
紅音走在後面,卻微微一笑。
「買什麼都可以嗎?」茗汐抬頭,有些期盼的望著夏侯擎蒼。「如果我想買點東西送人呢?也可以嗎?」
送人,送給誰。夏侯擎蒼微楞「可以!」
茗汐不著痕跡的回頭,和紅音相視一笑。隨即很快的轉回了頭,假裝很開心的樣子,殊不知她和紅音的那一點小動作,早已經被夏侯擎蒼看見。
只有她和紅音兩個不知道罷了。
茗汐一路走著,瞧著,卻沒有看上一樣東西,臉上已經布滿了倦意。
看盡了皇宮中的精品,那里還看得上這些小戶人家用的東西,「王爺,我不想看了,我們去游湖吧!」。
「累了?」夏侯擎蒼問。
「是!」累了,和一個自己恨的要死人一起,卻還要裝作很幸福的樣子,讓茗汐覺得好累。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這張偽善的面具撕掉。
夏侯擎蒼一擺手,莫青便快速的駕著馬車過來。掀起馬車簾子,讓夏侯擎蒼抱著茗汐進了馬車。
「睡一會吧,等到了新月湖在叫你!」
「嗯!」茗汐點頭,靠在馬車壁上,壁上眼楮,不去想,不去看,這世間除了仇恨,還真沒有什麼能入得了她的眼。
只是夏侯擎蒼豈會讓她如願,大手一伸,便把茗汐攬進了懷中,還拿過了厚實的披風蓋在茗汐身上。
紅音瞧著,不禁悲從心中來,如果不是有那血海深仇,此刻的他們,倒像一對深愛的戀人。如此的相得益彰與美好。
茗汐,我們這樣做,對還是錯-
……隋緣……
天上有新月如勾,地上有煙鎖重樓。
新月湖。
如它的名字一般,像一輪新月,湖上波光粼粼。雖然是寒冬臘月,湖面上卻沒有結冰,文人雅士都最愛來這,三三兩兩,成群結隊。帶上一壺好酒,幾樣小菜,圍坐在亭子中,賞湖光美景,,人生快哉。
茗汐站在湖邊,任由寒風吹亂了她的發絲,看著那清澈的湖水,彎,小手毫不猶豫便伸進了湖里,如她所想的一般,冰冷刺骨。很冷。
只是這冷,還是沒有心中那被千年寒冰般凍住的心冷。
「紅音,很涼呢,你要不要試試!」
紅音搖頭,拿出手絹把茗汐濕掉的手擦干。「別胡思亂想,王爺心思沉穩,我們要小心,不然露出了馬腳,以後想走就難了!」
茗汐點點頭,越過紅音看見遠處的亭子中和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相談甚歡。心中被刺得生疼,
白衣,會是他嗎?
心心念念,期盼的人回來了嗎?
茗汐想著,朝亭中走去,由于心思絮亂,走路都有些焦急。生怕她去遲了一步,那個人便離去了。
亭子中
「鈺軒,這次回來不走了吧!」夏侯擎蒼端著酒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有空去看看父皇,他很想你!」
夏侯鈺軒聞言,握住酒杯的手微微一僵,隨即恢復正常。「這次回來會住一段時間,過了年在走!」
卻不談去見皇上一事。
皇上都已經被囚禁了,豈是說見便能見的。夏侯鈺軒不解,夏侯擎蒼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想讓他去闖宮,然後有借口安他一個罪名。
如果這是他所想的,他會成全。
這些年他遠離朝堂,遠離這一切紛爭,害怕終有一天會出現手足相殘的悲劇,沒想到躲了這麼多年,還是躲不過去。
五哥,你還是不相信我,和六哥比,我終究還是不可信任的。還是千方百計的想逼我啊!
「嗯,那過年五哥就辦一次家宴,倒是把大皇子和父皇也請來,七弟可別推辭哦!」夏侯擎蒼說著。
對于鈺軒,他相信他不會有別的心思,可是那個現在還住在景陽宮的老頭怕是不這麼想。
原太子——夏侯越彬不會這麼想。
至于這些人,他會一一收拾了、讓他們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別怪他心狠手辣,只是在這宮中長大的人,有幾個不心狠手辣的。也別怪他不給他們留一條活路。俗話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而他們現在還活著,已經是他給了天大的恩惠了。
「是!」家宴,鴻門宴,都不重要,只要能遠遠看父皇一眼,只要他還好好活著,他便可以安心的離開。
這些年,見識了宮中太多的無情,他的心已經累了,不想再爭什麼,求的不過是平平安安。
而父皇,看似不爭,卻不願意放棄一切,垂死掙扎。
這個天下,如果是在五哥手中,是整個浩瀚王朝的福氣,也是所有百姓的福氣。
「來,喝了這杯!」夏侯擎蒼舉杯,朝夏侯鈺軒一笑。萬千思緒與算計,掩藏在了那笑容之中。
「是,五哥!」夏侯鈺軒舉杯,一飲而盡。
「鈺軒,你已該成家了吧,可有相中的姑娘,若是有,五哥便替你做主了!」夏侯擎蒼說著,還真像一個好哥哥。
夏侯鈺軒剛想說些什麼,便看見了夏侯擎蒼身後,淚眼汪汪一瞬不瞬盯著他瞧的茗汐,俊臉一紅,微微轉開。
看似波瀾不驚的臉上平靜一片,心卻泛起絲絲漣漪。
如果她不是五哥的女人,或許他可以帶她走,偏偏她是五哥的女人,命運注定他們的擦身而過。
夏侯擎蒼淡笑不語,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樣的相遇,還真是別開生面呢!-
……隋緣……
茗汐站在那,看著一襲白衣的夏侯鈺軒,飄飄謫仙,讓她舍不得移開一下眼眸。咬著唇,想走過去和他說些什麼,可腳卻像生了根一般,移不動分毫。
原來他的身份高不可攀、七王爺。皇帝最寵愛的小兒子。常年不在宮中,游歷四方。
原本期盼的心一瞬間便碎成了幾片。
幻想過他很多身份,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是七王爺。
也許,這就是命運對她的捉弄吧,把一份情送到她的身邊,看似觸手可及,卻高不可攀。
「王爺!「茗汐淡淡的喚了一聲,走到夏侯擎蒼身邊,朝他微微一福。所有思緒在這一福中悄悄掩去。
盡管心在滴血,卻還笑面如花。
夏侯擎蒼一手握住酒杯,一手伸出,攬住了茗汐的腰,一用力,就把她拉進了懷里。然後把唇附在茗汐耳邊,吹了一口氣,柔柔的問。「玩夠了?」
這一抱,茗汐卻嚇得心驚肉跳,尤其在她心儀的男人面前,被另外一個男人摟進懷中,還曖昧的在她耳邊低語,這份羞辱讓她想抓狂。不安的扭動身軀想起身,奈何夏侯擎蒼大手很用力,緊緊的抱住,讓她能掙扎,卻不能起身。
耳邊傳來滾燙的熱氣,茗汐急紅了臉。「是,有點冷,就回來了!」
她不想說,是因為看見了那熟悉的白衣,盼望著是那心心念念的人兒回來了,急不可待便想來瞧瞧。
結果,人是期盼的那個人,心卻碎了。
一場沒有開始便已經枯萎的愛念,無疾而終了。
如果,她能早些遇見他,在國未破,家未亡之前,他們會不會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夏侯擎蒼聞言,心疼的皺了皺眉,端起酒杯遞到茗汐嘴邊,柔柔的說,「喝點酒,渾身就暖和了!」
柔情似水,是假還真。
讓人分不清,便深深陷入這編織好的柔情里。
只是夢想不會,她做了太多太多的準備了。
「王爺,茗汐不會喝酒!」茗汐搖搖頭,其實她會喝酒,只是一喝便醉,醉了以後還會胡言亂語。
她害怕,醉酒後,這一切都會說出來,然後便不是秘密了。
一個屬于她一個人的秘密。
「喝一口,沒事!」夏侯擎蒼把酒杯往茗汐嘴邊挪進了一些,「而且這酒不是很烈,還帶著甜甜的味道,很適合茗汐喝!嘗嘗要說喜歡,以後多送點去殘月樓。」
一股淡淡甜甜的酒香在茗汐鼻子下散開,的確很香,但是茗汐還是不敢喝。「王爺,茗汐不是很冷了,不喝行嗎?」
「不喝就不喝,茗汐說咋樣就咋樣!」夏侯擎蒼說完,便不再為難茗汐,把酒杯放到了桌上,隨即抓住茗汐的小手,用力給她搓揉。「看你這小手,冷冰冰的,暖和點了嗎?」
茗汐偷偷看了一眼夏侯鈺軒,點點頭。
心卻五味雜陳。這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她不禁自問,這趟和夏侯擎蒼出來,是不是錯了,
夏侯鈺軒一見,微微垂眸,不去看著濃情蜜意的一幕,怕刺傷了他的眼眸。
其實五哥能得到幸福,他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五哥,這位?」
夏侯鈺軒一開口,茗汐渾身一顫,夏侯擎蒼卻笑著說。「本王未來王妃,你五嫂!」
一句話,像那一顆大石頭丟進了沉睡的湖中,激起波瀾朵朵,茗汐慌亂的想要推開夏侯擎蒼,他到底是糊涂了,還是有意在夏侯鈺軒面前說這話,他是不是看出她的心思了。
想到這,小臉瞬間煞白。
夏侯鈺軒在震驚後明白過來,起身,「恭喜五哥,恭喜五嫂!」
「記得大婚的時候,送上厚禮便好!」
「一定,一定!」
茗汐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兩個在那道喜的男人,只覺得自己世界一瞬間全塌了,什麼報仇,都像那過眼雲煙,再也提不起來。
從此以後,她便是他的五嫂。
想來也好笑,第一次見面,傾心,第二次見面,卻成了家人,只是這家人讓她好難接受。卻不得不接受。
「王爺,茗汐有點累了,我們回去吧,好嗎?」在呆下去,她害怕她會毫無顧忌的撲進夏侯鈺軒懷中,質問他為什麼不早點出現。
而是要在她成為殘花敗柳的時候出現。
夏侯擎蒼看著茗汐蒼白的小臉。「莫青,去把馬車駕過來!」攬腰抱起茗汐便朝亭子外走去。
茗汐驚呼一聲,卻引來夏侯擎蒼哈哈大笑。「茗汐別怕,又不會把你丟下去!」就算要丟也不是在這里丟。
夏侯擎蒼在心中默默的補上這一句。
茗汐聞言,不去理會夏侯擎蒼,此刻她心已經不想去想任何一件事情了。在走出亭子那一瞬間,茗汐看見了看向她的夏侯鈺軒。
微微含著笑,卻很溫暖,很溫暖。
好像父皇曾經的笑,也是微微的,但是卻很溫暖。
鼻子一酸,好想哭-
……隋緣……
一進馬車,夏侯擎蒼便狠狠的把茗汐丟在馬上上,隨即動作很快的用手捂住了茗汐的嘴。不讓她尖叫出聲。「記住你自己的本分,本王寵你時,你便活在天堂,本王拋棄你時,你便活在地獄,別妄想去勾引鈺軒,不然等待你的就是無情的折磨,你好好想想吧!」
夏侯擎蒼說著,臉上肅殺一片,那里還有剛剛的溫柔。
「唔唔」茗汐掙扎,無奈力氣根本就沒有夏侯擎蒼大,氣急,張嘴便狠狠的咬在了夏侯擎蒼手心。這一口她是真的很用力,帶著仇恨,很快嘴里便傳來了腥甜的氣味。
夏侯擎蒼吃疼,抬頭就給了茗汐一巴掌,這巴掌極重,茗汐身子一歪,頭便重重的撞擊在了馬車壁上,瞬時便頭冒金星,眼前一片黑暗。
「南宮茗汐,你找死!」夏侯擎蒼說著,大手已經極快的掐到了茗汐的脖子處。滿臉怒氣。「你是狗嗎?還學會咬人了!」
茗汐聞言,覺得頭不那麼疼了,心情也好了許多。「哈哈哈哈,夏侯擎蒼,你才發現我是屬狗的嗎?告訴你,以後別給我機會,不然逮住一次咬一次!」
氣極,再也不想裝柔弱了,這樣裝模作樣真的讓她想死,還不如像現在這樣,逮住機會咬一口,然後反唇相譏。
「怎麼,現在不裝了,最先不是裝的挺好的嗎?要是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本王都忍不住相信你對本王情深意切呢?可惜啊,一見鈺軒,你便破功了!真真可惜啊!」
夏侯擎蒼家中手中的勁道,心憤恨道極點。他那點不夠好,還是入不了她的眼,而鈺軒和她才見幾面,便讓她心心念念成這樣,一見他便失魂落魄。
那麼他算什麼,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
茗汐聞言,一愣。「夏侯擎蒼,別再這假惺惺,你是什麼人,你我心知肚明,錯就錯在我太高看了我自己,把你的冷酷無情看的低了!」
想想也是,她的確吧自己看高了,以為美人計會有用,卻不知道,他早已經挖了一個坑等著她跳呢!
誰知道她還真傻,就這麼跳了下去,活生生就被埋了。
「是啊,我冷酷無情,殘忍嗜血,但是你還像個傻瓜,自投羅網,你說我改怎麼懲罰你比較好!」
茗汐聞言,身子一顫,「夏侯擎蒼,有種便殺了我,別在這嗦嗦!」
「殺了你,那豈不是便宜你了,」夏侯擎蒼松手,從袖口中拿出手絹,擦拭著手。「你那好姐們倒是有模有樣,你說本王寵幸了她如何?」
得到喘息的機會,茗汐大口大口的吸氣,卻在听見夏侯擎蒼的話時,渾身都顫抖不已,恐懼鋪天蓋地襲來。
伸出手顫抖的指著他,「夏侯擎蒼,你,你這個惡魔,我跟你拼了!」說完迅速拔下頭上的玉釵,不顧一切朝夏侯擎蒼刺去。
他可以侮辱她,折磨她,卻不能拿她最好的姐妹來說事。紅音她何其無辜,根本就不應該牽扯到這腌的交易中來。Pxxf。
夏侯擎蒼手微微一抬,便抓住了茗汐的手腕,一用力,玉釵掉到了馬車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斷成幾節。
「折磨迫不及待想殺了我,然後和鈺軒雙宿雙飛嗎?」夏侯擎蒼說著,眼眸中寒氣凝聚。「要說你還是個干干淨淨的女子,鈺軒說不得還會對你動心,如今你已經是殘花敗柳,你覺得鈺軒會多看你一眼嗎?」
字字如刀如劍,刺的茗汐心疼莫名,看著夏侯擎蒼的眸子中赤紅一片。
「就算他看不上我,嫌棄我,埋汰我。就算我已經破敗不堪,比那妓子還不如。夏侯擎蒼,我告訴你,我也不會愛上你!愛上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惡魔!」
茗汐吼完,眼淚便流了出來。
為什麼,這一切會變成這樣子,如果早知道有今天的一切,她一定在第一次見到鈺軒的時候,就讓堅強一點,勇敢一點,跟著他進去,是不是今天的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這一切都是誰的錯。
是他當初沒有挽留她,還是她當初自己拋棄了自己。
「哈哈哈,本王需要你的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愛本王的女子何其多,只要本王招招手,他們一個個便會前赴後繼的匍匐在本王面前,等候本王的寵幸!」
只有她——南宮茗汐,整天想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隨時隨刻準備用她的爪子把他抓得遍體鱗傷。
這樣她才會滿足。
可偏偏她的爪子又不夠鋒利,沒把他抓傷,反倒把自己給弄傷了。
「哈哈,愛你,夏侯擎蒼,你還真會做夢,如果你不是浩瀚王朝的五王爺,你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你覺得她們會多看你一眼。想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原來也蠢笨如豬!」
茗汐狂笑,盡管被夏侯擎蒼握住的手腕疼的要命,她還是笑了。
‘啪’夏侯擎蒼一只手抓住茗汐的手,抬起另外一只手狠狠的便甩了茗汐一巴掌。
「南宮茗汐,你給本王閉嘴!」
這個女人嘴還真毒,一字一句,專挑他痛楚戳。
不可否認,他說的很對,那些女人,看重的都是他的權勢與背後的榮華富貴,真心愛他的怕是一個都沒有。
這些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沒有人敢說出來而已,今天被她這樣硬生生的扯出來。那被他封存很好的心出現了裂縫,開始生生的疼著。
原以為她只是倔強,卻不知道還是個毒舌的。
又被打了一巴掌,茗汐卻開心的笑了。「哈哈哈,夏侯擎蒼,戳到你的痛楚了是吧,你怒火中燒,恨不得打死我是吧。有種你就打死我,不要在那恨的要死痛的要死還生生忍住,那樣我會覺得你很可憐!」
夏侯擎蒼听著,怒氣卻慢慢的化去,一把把茗汐拉進懷中。「本王有沒有種你不是很清楚的麼,難道想要本王在證明一次,才能確定本王有沒有種!」
茗汐一听,瞪大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夏侯擎蒼。「你有病,你絕對有病!」
她都這樣罵他,挖苦他,他居然還笑的出來。不是有病是什麼。
「有病,什麼病。」夏侯擎蒼一個翻身,把茗汐壓在身下。「你說會不會是不舉呢?」
「你,你,你,」茗汐氣的胸脯身下起伏。想來半天硬是想不到特別的話來回應夏侯擎蒼,無論她說什麼,都說不過他。
夏侯擎蒼空出一只手,輕輕的模上茗汐腫起的臉。「可憐見的,剛剛下手實在是有些重了,這麼漂亮的臉蛋被我給打成了這樣,你說你現在這個樣子走出去,有沒有男人肯多看你一眼!」
茗汐聞言,眼眸恨意更濃。
這個惡魔,她變成這樣拜誰所賜,還不算他,她到還有臉在這說。
「王爺說的是,都這份鬼樣子了,還請王爺放開比較好,免得這幅鬼樣子見多了,晚上做噩夢!」
夏侯擎蒼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哈哈大笑。「想不到茗汐還是如此的關心本王,真是讓本王開心不已啊!」
茗汐好想狂嘯,見個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下賤的。
「王爺還是不要自作多情。我都恨不得你死,這麼還會關心你!」夏侯擎蒼,我就不信,听了這樣的話,你還笑的出來……
「是啊,茗汐的確恨不得本王死,畢竟我毀了你一切,例如逼死了你的父皇,囚禁了你的兄弟姐妹,毀去你的清白,還知道你愛上夏侯鈺軒。現在又被我壓在身下,準備發泄!」
一番話,冰冷刺骨,讓茗汐氣的渾身都顫抖。
嘴角血跡流出。
是她咬碎了口腔里的肉。
只有鑽心的痛,才能讓她不要去听夏侯擎蒼的話。
「夏侯擎蒼,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見茗汐再次失控了,夏侯擎蒼卻高興了。
這才是她本來的顏色,倔強卻又無助,每一次,只能苦苦哀求他,懇求他饒了她,放開她。
而不是一副唯他是天,是一切的虛偽表情。
「放開你,不不不」夏侯擎蒼搖頭。「茗汐就算變成這份樣子,只要不去看那張臉,也是誘人的,」說著,大手滑去茗汐的腰間,找到了那細長飄逸的腰帶。輕輕一扯,然後拿到嘴邊輕吻。「茗汐,你聞聞,很香!」
茗汐扭開頭,不去看夏侯擎蒼那討厭的臉。
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是處于下風。
為什麼,是她不夠狠,還是算計不夠。
「茗汐,怎麼,害怕了,剛剛不是還理直氣壯的指責本王嗎?怎麼才一會會功夫,就焉了呢!這可不像你啊!」
「夏侯擎蒼,你殺了我吧!」
她不能自我了結,因為她答應了父皇。要好好活下去。可是,被這樣折磨著,生不如死,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夏侯擎蒼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可思議的看著茗汐。「想死,也行,讓紅音和你的親人為你陪葬如何?」
「你」
「只要你同意他們陪葬,本王隨時隨地都可以了結了你,讓你不帶一絲痛苦的離去,只是在你離去之前,恐怕要看著你的親人先經歷一番痛苦了!」
夏侯擎蒼說著,伸手模了模茗汐露在衣裳外面的鎖骨,細滑柔膩。繼續說道。」所有茗汐,以後不要輕易言死,因為你死了,可是你還有親人,還有你關心的人留在這世間,你是無憂無慮了了,可是你想過他們沒有,活在地獄之中是什麼滋味。比如你,你父皇,哦不,應該說你舅舅,她自私的丟下你,丟下他的孩子們走了,卻親手把你們推進了地獄之中,如果她沒死,今天這一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茗汐听著,淒淒的笑了起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今天終于見識到浩瀚王朝的王爺,,原來的如此的能說會道。茗汐倒是大開眼界了!」
這一切的一切,怨不得誰。
怪只怪,他們生錯了時代。
「還想死嗎?」
茗汐輕輕的搖頭。「王爺說的條條是理,茗汐哪敢死啊,何況好死不如賴活著。」
紅音說,活著才有希望。
只是紅音啊,我們真的還有希望嗎?
抬頭不見晴天宇明月,真的還有希望嗎?
「那就好好活著,看本王如何登上皇位,笑傲天下。」
「那茗汐就先恭喜王爺早日達成所願!」然後從高處跌落,慘不忍睹。
「那在本王得償所願之前,好好滿足本王吧!」說完伸出手想月兌去茗汐的衣裳。
「王爺,你心情真好,面對茗汐這幅鬼樣子,你也能下得了手!還是王爺覺得,用強的比較過癮。」茗汐不掙扎,靜靜的看著夏侯擎蒼。
夏侯擎蒼手僵直在半空。然後無力的縮回來。
他的瘋了吧,才會強迫她。
輕輕的推開夏侯擎蒼,撿起丟在邊上的腰帶,然後掀開馬車簾子跳下馬車。
「茗汐!」紅音站在馬車旁邊,早已經哭成一個淚人,看見茗汐腫著臉下了馬車,心疼的要死。
王爺他怎麼可以這樣對茗汐,這兩巴掌怕是極重的吧。
「我沒事!」茗汐輕輕的拍拍紅音的肩膀。「別哭了!」
很多時候,茗汐倒覺得自己比紅音大。
茗汐抬頭,看著遠處那一襲白衣,帶著擔憂看向她的夏侯鈺軒,心卻再次揪疼了起來,她=他沒走,那麼剛剛發生的一切他都听見了是嗎?
夏侯擎蒼是故意的,一定是的。
讓她親口承認一切,又讓夏侯鈺軒親耳听見。讓她無地自容。
說什麼帶她出來玩,原來都是謊言。
夏侯擎蒼,真是好樣的,算計了她,也算計了鈺軒。
夏侯鈺軒遠遠的看著茗汐,剛剛馬車里面發生了什麼,他都听見了,在可憐她的同時,也想通了許多事情。
不明白五哥為什麼約他見面,原來還是不相信他。
遠遠的看著,便是一眼萬年。
「隔著這麼遠,能看的清楚嗎?」夏侯擎蒼跳出馬車,便看見茗汐一瞬不瞬的看著遠處亭子里的夏侯鈺軒,火氣不打一出來。
如果愛一個人,哪怕是隔著萬水千山,也是能看得清的,要說不愛一個人,哪怕他就在你的面前,也未必看得清。
「王爺,你還想帶我回宮嗎?」
「你是本王的女人,你不回宮,難道想跟鈺軒會王爺府!」
「哈哈哈,既然來了,怎麼可以那麼快就離開呢?」一瞬間,四處飛出許許多多的的黑衣人,把他們控在中間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