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汐笑著。可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很多時候,她其實很聰明,起碼跟著南宮墨語,耳濡目染,她其實懂很多很多。
「娘娘是想出爾反爾?」崔東明面上一冷,其實那封信什麼都沒有寫,他只是想試探一下茗汐。
在說,誰會把主要的東西隨身帶,還那麼大膽的拿出來!
「出爾反爾,崔御醫說笑了」茗汐示意山蘭留在身邊,山竹、山菊、山梅已經分頭把紫苑帶去了偏殿,這屋子中一時間只有她,山蘭,崔東明,氣憤有點尷尬。
也怪異到不行。
「崔御醫,你可知道,這半夜三更,你這樣坐在一個貴妃娘娘面前,被別人傳出去了,結果當是如何?」
茗汐說著,很滿意看見崔東明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其實她不怕,真的不怕。不怕夏侯擎蒼折磨,就怕夏侯擎蒼折磨不死她。活著,很多時候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奢侈。
一個人每天站在鋼絲上,搖搖晃晃,生怕一個不小心,掉下去,摔死了,還不如以平常心對待,倒在鋼絲上睡一覺,或許夢中,就那麼掉下去,沒有一絲痛苦,就解月兌了。
更何況,夏侯擎蒼也不是真正的在乎她,他對她,只有仇恨,只有那滿腔的怒火與怨恨,還有那無情的掠奪。
「娘娘說的是,是微臣魯莽,微臣這就離開!」崔東明起身,準備離開。
忍了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不能在忍忍呢?
「崔御醫,如果,我說如果,如果你相信我能把這信送到皇上眼前,讓他看了信,並且相信,那我要知道你所有的一切,如果崔御醫能夠相信我,就告訴我,如果不信,我們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殘月樓中,沒有受傷的宮婢,只要一個汐貴妃,胎位不正,身子不適,如何?」
茗汐說著,任由山蘭洗著她白皙細膩的手,把上面的血洗去。
「娘娘,二十年前,江南徐家,一夜之間滿門全死,朝中派人去查,毫無結果,徐家數億萬家財不知所蹤,微臣告辭!」崔東明說完,轉身離去,那背影蕭條的讓茗汐想哭。
滿門滅亡,親人全部離去,
茗汐伸出白皙的雙手,捂住臉,苦痛。
「嗚嗚,,,嗚嗚……」國與家,豈不是一樣。起身追出門去,早已經沒有了崔東明的身影。
忽然之間,她好像抓住崔東明問問他。是不是已經知道凶手是誰,可是卻不能拿他怎麼樣,在這詭異多變的宮中徘徊,只為還那家人一個公道,讓他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娘娘,你怎麼了」山蘭站在茗汐身後,看著茗汐痛哭,她急的不知所措。
剛剛茗汐對紫苑的好,她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山蘭,我好冷,你抱抱我吧!」茗汐嗚咽著,蹲在地上,任由淚水滑落。
她以為她可以不那麼傷心的,可是今天,遇到和她同病相憐的人,她還是心痛了。
「娘娘,娘娘。你別哭,你懷中身子,你要是哭,小皇子也會跟著哭的!」山蘭緊緊的抱住茗汐,一邊用手胡亂的想擦去茗汐臉上的淚水,可她哭的比茗汐還要傷心。,
「孩子?」
是啊,她不是一個人了,在這時間,她還有一個嫡親的親人。
「娘娘,別哭,你一哭,山蘭心疼!」山蘭抱住茗汐,「娘娘,以後山蘭一定好好留在娘娘身邊,一定會好好照顧娘娘,一定會對娘娘忠心耿耿,一定不會棄娘娘而去,如果有一天,山蘭違背了此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傻丫頭啊!」茗汐緊緊回抱山蘭。「我何德何能,你要為我許下這麼毒的誓言,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違背了誓言,我會原諒你,天打雷劈,太慘了!」
「娘娘!」
「扶我進去吧,我好累,想去床上躺一會!」
「嗯!」山蘭扶住茗汐,把她扶到床邊,幫茗汐把外衣月兌去,看見里衣都沾上了血跡。「娘娘,里面的衣裳都髒了,奴婢去拿一件干淨的來,給娘娘換上吧!」
「去吧!」茗汐靠在床上,想著二十年前,江南徐家。她要從什麼地方才能得到這方面的消息。
直到山蘭拿來了衣裳,茗汐還在沉思。
「娘娘,換了衣裳躺到床上吧,夜深露重,!」
「恩恩。」茗汐干脆的換上衣裳,躺到床上,繼續思量、、、、-
……隋緣……
不止是她,就連山竹、山菊、山梅都感慨不已……
「山梅,你這次真的糊涂了,居然把這麼個麻煩帶回來,真不知道這麼說你!」山菊向來口直心快,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就像那刀子。
「是啊,山梅,這次我也要說你,這事你當真是做錯了。」山竹說著,手中還是不停的給昏迷不醒的紫苑抹藥,不過下手卻重了許多。
「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還不行麼,」山梅深深的吸了口氣。「那時候我看見她一個人躺在那梅樹下,渾身是血,我都嚇了一跳,壯壯膽子走向前,發現她還有一口氣,我那里人見死不救啊!」
「是,是,你善心大發,可是山梅,你說這會不會是別人的陰謀,剛好你就撞上了,」山竹說不出憂心。
如今她們跟著汐貴妃,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其實你這麼說也沒錯,可是山竹,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把這人救活了,豈不是恰恰還擊了那使壞心眼的人。」
那人想把這人丟在殘月樓誣陷娘娘,可是娘娘卻把這人救活了,這不是無心插柳麼!
「你說的也沒錯,但願這是福不是禍!」山竹嘆了口氣,手下又輕了許多。
「是啊,只這麼想了,」山梅也嘆氣。「這里就交給你們了,我先去娘娘那邊看著!」
「哼,你就知道往娘娘跟前湊,我們卻得在這照顧這要死不活的人!」山菊欺負的瞪了什麼一眼,
「好了,明天就輪到你在娘娘跟前伺候,我來照顧這人,好不好,我的山菊姐姐!」
「哼,就知道和我耍嘴皮子,趕緊去吧,我們好不容易熬出頭,不用再整日和那些衣裳冷水打交道,記得好好討娘娘喜歡,只要你的寵了,在娘娘面前多說說我們好話,就不和你計較了!」
山菊這話怎麼說怎麼像威脅呢?
「恩恩,知道了,」什麼用力點頭,還真怕了山菊的嘮叨。轉身快速朝殘月樓跑去,……-
……隋緣……
茗汐幾乎是一夜未眠,身邊的位置空落落的,就像她的心,習慣了那溫暖的懷抱,原來她也會有睡不著的時候。
習慣!
茗汐被這兩個字嚇了一跳。
「娘娘,娘娘,快起來,曲妃娘娘過來請安了!」山梅掀開床幔,眼眸中帶著焦急。
曲妃大清早過來,來請安是假,來炫耀才是真。
「曲妃?」茗汐有些微楞,隨即明白,昨晚夏侯擎蒼寵幸的人不正是曲妃麼。
呵呵,想來也可笑,不就是昨夜夏侯擎蒼在她那留夜麼,犯得著這麼迫不及待的炫耀。想想也是,夏侯擎蒼說要禁她的足,只是一個晚上,她的身份就不一樣了。該來的終歸回來。
「是啊,身邊宮婢太監好多呢,娘娘,要不我們回了曲妃,說娘娘身子不適,請她們回去吧!」
山梅擔憂的不行,生怕那曲妃又發瘋,把茗汐弄摔倒可怎麼好。
「去和曲妃說一聲,我已經起身了,等梳洗好就會去見她!」茗汐起身,山蘭趕緊拿出了衣裳,然後伺候她梳洗,最後給她挽上一個漂亮的發髻。
「娘娘,你真美!」
「美有什麼用,並沒有人欣賞!」茗汐只是隨口一說,可是山蘭卻紅了眼眶。
是她多嘴了,皇上昨夜沒來,娘娘肯定是傷心了……可她又那里知道,茗汐的欣賞,那人並不是夏侯擎蒼-
……隋緣……
曲妃坐在大廳中,不停的搔首弄姿,才一會時間,就已經換了十幾種姿勢。
「你,快點給本宮捏捏腿,本宮腿酸的厲害!」小手一指,直接點名要山梅為她捏腿。
站在山梅身邊的山菊氣急,卻又發作不得。
山梅剛想走過去,茗汐在山蘭的攙扶下走了出來。「曲妃娘娘倒是好本事,本宮再不濟,也是個貴妃娘娘,莫非這浩瀚王朝四妃的地位要比貴妃娘娘高許多,居然能指使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婢為曲妃捏腿這種粗活!」Pxxf。
茗汐說著,淡然的坐到椅子上。「來人,去請皇上過來,就是本宮有些問題要請教皇上,這四妃見了貴妃娘娘為何不請安,為何昨日才被禁足的人,今兒個一早被放出來了,是皇上的話不管用,還是有的人恃寵而驕!」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山竹一听,應了一聲趕緊跑了出去。
「貴妃娘娘息怒,是臣妾的錯,臣妾也只是昨晚整晚都伺候皇上,所有沒有睡好,到貴妃娘娘這,才忘記了規矩,貴妃娘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里能撐船,別和妾身計較才是!」
曲妃說著,心中恨得滴血。
南宮茗汐,你等著,等我登上後位,我第一個要你死,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