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車挺高級的,蘇馥暗中模過車座,質感不錯,車內干淨的沒有任何異味。綁匪沒有任何溝通交流,亦沒有對她進行人身傷害。一切跡象表明,這是一支專業的綁架團隊,手腳干淨利索。蘇馥緊張的大氣不敢喘,腦子亂得一團糟,各種自救的方法閃過腦海……
司機一路 車,約模過了半個鐘頭車停了下來,蘇馥被套了件戴帽子的寬大風衣,被左右前後一堆人夾進了電梯。電梯緩緩上升,蘇馥反而冷靜了下來,綁匪並沒有將她帶到人煙荒蕪的地帶,證明他們應該並不想害命。如果貪錢,她長得像棵搖錢樹?
未來得及逐條分折排除,蘇馥被被帶進一間房子,強行按坐在沙發上。
四周一片寂靜,一串皮鞋響動的聲音朝她走來,很輕卻節奏有序。
「啪」,響亮的巴掌聲。
直到臉頰沒傳來痛感,蘇馥才確定挨耳光的不是自己。
誰挨打了?
一陣腳步聲陸續走遠,傳來細微的關門聲。綁匪竟然走了?
不對,蘇馥蹙眉,遠處響起液體流動的聲音,醇香的酒味若有若無的飄了過來。上等的葡萄酒。
緊接著身邊的沙發兀地往下一陷,熟悉的男人氣息彌漫過來,蘇馥的心髒驟然停止跳動,臉色蒼白如紙。被繩子勒痛的手僵硬地模著沙發,熟悉的材質頓時讓人如墜深淵。
膠紙被輕微的力道一寸寸撕開,蘇馥只覺得自己如同砧板上的麻醉魚,削鱗切肉抽筋刺骨,沒有絲毫痛感卻比死還難受。
唇微擅著,言語如鯁在喉,刺痛卻不能言語。命,她終究逃不過他的五指山。
沉寂,長時間的沉寂,心髒的跳動越來越緩慢,猶大石壓胸讓人慢慢窒息。他用前所未有的耐心等著她的解釋,她卻倔強的咬緊唇視死如歸。
玻璃杯輕輕放在桌上,發出輕微的踫撞聲。手上的繩子一圈圈抽離,蘇馥深吸一口氣,當斷則斷的做了個決定。她解開眼罩,扭頭怒視著旁邊一身休閑服的高大男子。他知道不知道,她差點被嚇得尿褲子了!
蘇馥斜望過去,只能看到他的側臉。深刻的輪廓勾勒分明,黑色眼眸未見任何波瀾,安靜的有些異常。
駱秦天的脾氣很差,平時雖然說話少,但做事的手段跟心計,蘇馥早已領教過。那件事明明過去兩年,卻仍禁不住噩夢連連。她夢見自己是一只鳥,很HAPPY的在空中自由翱翔,可哪天卻被他伸手打落下來,生生撕去翅膀廢斷手腳。他將她扔進一只籠子里,日復一日的養著,等著哪天厭了就宰掉。
「我要走。」蘇馥沒有解釋跑路的理由,「一切到此為止!」
駱秦天沒有說話,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擊胳膊,輕輕的,一下又一下。
她知道,他在極力克制怒氣。
氣氛郁郁的,蘇馥起身走向客廳大門,連續兩次錄入電子密碼卻提示錯誤。該死!難怪他按兵不動,原來是改了密碼。
「把門打開,我要走。」蘇馥折身站在駱秦天身邊。
「為什麼要走?」磁性的聲音帶著冷意,他掃了她一眼,「現在這樣,挺好的。」
「不想再這樣了。」蘇馥昂頭,「不要忘了當初的約定,我們之間各取所需,你沒權限制我的自由。」
「你不提,我都忘記這事了。」駱秦天起身,頎長的身影罩住了她,「還在記恨我?蘇馥,那件事不想發生都已經發生了,你要我怎麼辦呢?」
蘇馥厭惡的撇開臉,「我已經厭倦這樣的日子了。」總有一天,她會完全失去自我,瘋掉死掉!
「有些事,一旦開始,就不由你說了算。」
「你什麼意思?」蘇馥抬頭質問道︰「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駱秦天取過桌上的手提電腦,「如果沒有那二十萬沒有趙遠,你今天還會想走嗎?」
蘇馥怒上心頭,「你調查我?」先是何立凡,這次輪到趙遠?她還真是掃把星,沾誰誰倒老霉。
駱秦天甩了兩張紙砸在蘇馥臉上,聲音驟然一冷,「我會調查你,不也是你自找的!」
兩張紙,正是蘇馥寫給韋曉曉的保證書,值二十萬。
「輸賬號密碼。」駱秦天將打開網銀登陸界面的手提電腦遞了過去,「以後缺錢跟我說,別收些來路不明的錢。」他竟然只值二十萬,她還真是目光短淺。
吞進肚子的錢,休想她會吐出來。蘇馥沉默以對,駱秦天倒也沒有為難她,手快速在鍵盤上操作著,嘴角泛起笑意,冷笑。
手機一陣震動,蘇馥打開一看,當即噴血三升。操,她竟然忘了他是神級黑客,破解她的銀行密碼根本小菜一碟,一分鐘不到十九萬就物歸原主轉到韋曉曉的賬號。
「你神經病!」腦充血的蘇馥恨不得掐死他。
「剩下的一萬我會替你還,從你的生活費中扣。」駱秦天合上電腦,忍著怒意警告道︰「下次別再做傻事,要不然有些人會死得很慘。」
蘇馥崩潰,「駱秦天,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說過,有些事由不得你說了算。」他起身往二樓走去,「記得客廳給我收拾干淨,那張海報你怎麼撕掉的,就怎麼一塊塊給我粘回去。」
「你他媽有病!」蘇馥朝駱秦天吼,「你聾了嗎?我說我要走!」
「別再鬧行嗎?」某人語氣含了不耐煩,「我的忍耐有限。」
蘇馥恨得牙癢癢,「我是人,不是你的奴隸。」
「腳長在你身上想跑就跑,只要千萬要記得,你就算鑽到地里,我也會挖地三尺將你找出來。」
二樓的書房門砰得關上,蘇馥氣得拿起沙發上的抱枕砸了上去。絕望,莫過于得到短暫的自由,再次掉入永無天日的黑暗。
整理好暴走的情緒,蘇馥回味著駱秦天的話,隱約不安起來。她掏出手機給趙遠打電話,卻怎麼也接不通。登陸到股票賬號一看,內心拔涼一片。數次交易,一萬二變成一千二,駱秦天這個混蛋果然……
蘇馥沖上二樓,用力推開書房的門,生怒的質問,「你將趙遠怎麼樣了?」
「你喜歡他?」正在游戲編程的駱秦天連頭的都沒有抬。
駱秦天就是個瘋子,做事霸道的像鬼子進村,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雖然她很想承認,但有些事不能跟駱秦天開玩笑,哪怕明知是假的他也會當真,「他是我朋友,好心收留我幾天而已。」
駱秦天問道︰「你覺得我會對他做什麼?」
心抽痛起來,蘇馥生冷的撇開臉,「那些事,你不是最擅長的嗎?」
「那你豈不是明知故問?」
蘇馥死死克制住脾氣,放緩聲音道︰「他真的只是我朋友,你別動他。」
「我餓了,去做飯吧。」某人四兩撥千金。
蘇馥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