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馥被送進急診室,診出是急性腸炎。醫生是中年女人,興是更年期,說話比較嘮叨,搞不清狀況的她劈頭蓋臉的將駱秦天斥了一頓,「年輕人,對女朋友要細心點。她的腸胃不好吃不得過于刺激的食物,冷熱酸甜辣都要注意一下。少到外面吃東西,地溝油蘇丹紅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光想著自己痛快了也不管女朋友遭罪,別仗著年輕有資本,身體不是這麼折騰的……」
「醫生你誤會……」蘇馥滿臉黑線,這打抱不平的斥責,說得她好像人流小產似的。
駱少心胸狹隘,這種黑鍋背不得。難得跟他的關系緩和了點,這醫生要她親命了。
「謝謝,以後我會注意的。」駱秦天沒為自己澄清,拿起藥單扶著蘇馥去輸液室。
蘇馥小心打量他的臉色,居然發現他非但沒生氣反而一臉的淡定。她倒也沒再多提,只是歉意道︰「對不起,吐的你一身都是。」
不提還好,一提駱秦天的潔癖又犯了,聞著衣服淡淡的酸味,他的臉色當即黑了,「下不為例。」
輸液室的冷氣有點大,蘇馥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她縮了縮身體,打了個激靈。駱秦天月兌下外套一臉嫌棄的扔在她身上,「髒死了,洗好了再還給我。」
虛月兌的蘇馥沒拒絕他的善意,扯過衣服披在身上,上吐下瀉的她著實沒精力矯情。吊了二個多小時的點滴,去了廁所三次,蘇馥的肚子徹底清空了。見滴液還剩半瓶,她就著椅子迷糊的合眼休憩,身邊的位置何時空了也不知道。
被推醒的同時,粥香味飄了過來,手背上的針管不知何時已被拔除。駱秦天將打包回來的粥遞了過去,「吃點吧,一會送你回去。」
吃著熱騰騰的肉粥,蘇馥五味雜陳。真不知是八字不合還是流年不利,只要跟駱秦天沾上邊,她的事就沒少。連吃個飯都能吃出急性腸胃炎,可見他盡心盡力的照顧自己,她連埋怨的話也說不出半句。反正……自認倒霉唄,換個角度想,她跟他也算患難與共了吧?
出了醫院已是凌晨一點,學校宿舍早已關門。駱秦天直接將蘇馥帶回自己的公寓,舉此雖不妥,但身無分文的她也不好提要求。
公寓處黃金地段,只是布置格調單一,男性氣息過于濃郁。蘇馥有些詫異,駱秦天的女朋友不在少數,可他的房子卻連一點女性痕跡都沒有。
他有些頭痛的打量她,找了套自己的睡衣遞了過去,「先湊合著穿。」
蘇馥不想在陌生男人家洗澡,但身上確實有難聞的味道,依著他的潔癖性子,她若是敢說半個「不」字,指不定會被踹去垃圾筒過夜。
好吧,其實他已經非常容忍她了,她得識趣的配合點。到浴室將自己從頭到腳涮了一遍,駱秦天睡衣寬大,蘇馥將衣袖褲管疊了好幾重才勉強能穿,對著鏡子里滑稽的穿著,囧得一米。睡衣帶著干淨的薄荷香,她好奇地扯著衣服往鼻子邊嗅嗅,似乎有他身上那種淡淡的味道,臉禁不住有點臊,男人味?
具體是什麼味,蘇馥說不出來。情竇初開時,幾個八卦女曾聚在一個聊過,說什麼男女朋友之間處久了,能聞到對方身上種特殊的味道。據說是體香味,是旁人聞不出來的。她給何立凡洗過衣服,那時特矜持的躲在角落里拿著洗好的衣服聞了大半天,除了洗衣粉的清香味,真沒聞出其它的味道。事後她隱諱的問過幾個要好的朋友,有說狐臭味的,有說臭汗味的,還有說是飄柔味的,蘇馥總結經驗,男人味神馬的純屬扯蛋!
蘇馥磨嘰著從浴室出來,洗完澡的駱秦天一身清爽的坐在沙發上,面癱的打量了滑稽的她,「去,把我的衣服也洗了。」
「……」他還真是不客氣啊。
不管怎麼樣,吐得他一身的是自己,蘇馥很配合的去洗衣服,只是當她看到滿滿兩大籃子的換洗衣物時,再一次囧囧有神。男人都有通病,駱秦天也不例外,特不愛洗自己的臭衣服臭襪子。很多時間蘇馥都會懷疑,男人找女朋友,會不會就是為自己找個免費洗衣做飯的保姆。不信你瞧,好不容易駱秦天收留個病號,也不忘支使人干苦力活。
將衣服扔進洗衣機,蘇馥坐在一旁打盹。掠衣服的時候,對著一堆駱秦天的內衣褲,矯情的她再次風中凌亂。
干完差事回到客廳,駱秦天已放了床毛毯跟枕頭在沙發上,他淡眼望蘇馥,「沙發跟床,要睡哪?」
「沙發。」
駱秦天起身,「早點睡吧。」
精疲力竭的病號蘇馥沾著沙發就睡,也沒顧得上認生。一覺醒來已接近中午,蘇馥換回自己的衣服想離去,但駱秦天的房間一直緊閉。大門用密碼才能打開,蘇馥無法不告而別。到廚房走了一遭,廚具潔淨不染塵埃純是擺設,冰箱里只有米跟雞蛋。
白粥、煎蛋剛做好,駱秦天也起床了,白白吃了個現成的早餐,尤其是吃完之後抹了抹嘴巴,「記得收拾干淨。」
蘇馥默默收拾好,駱秦天將醫生開的藥遞了過去,「一天三次,別忘了吃。你下午有課對吧,我送你回去。」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駱秦天取過車鑰匙,「我剛好有事回學校,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