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睜眼,與其說睡到自然醒,倒不如是被惡臭燻醒的。蘇馥跟趙遠大眼瞪小眼,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睡在垃圾堆里。
「我們被打劫了?」經不住臭味,趙遠對著牆角嘔了起來。
斷片的記憶怎麼也找不回來,蘇馥茫然的搖頭。
「你沒佔我便宜吧?」趙遠的衣服褲子磨損的嚴重,衣領的兩顆紐子被扯了,皮帶也不知何時解開的。
昏昏作嘔的蘇馥扶著牆角起來,「你不是我的菜,誰愛佔誰佔去。」
已是上課時間,兩人也沒顧得上糾結事情的真相匆忙走出巷子攔車,蘇馥順手拂去趙遠頭上的青菜葉。錢包空蕩的不夠打的,機靈的頑皮馬上打電話讓朋友帶錢在校門口候著,卻不料的士司機聞著兩人身上的臭味堅決不讓上車。數次無果後,挫敗的兩人只得掏出四塊錢坐公車,可看著車上的乘客捂著鼻子瞪眼里,蘇馥跟趙遠低著頭只恨沒找個地洞鑽下去。
「都是駱秦天這個王八蛋害的!」趙遠咬牙切齒。
蘇馥有感而發,「你說對!」
「我一定要報仇!」趙遠怒目。
蘇馥點頭支持,「應該的。」
好不容易到了校門口,饑腸轆轆的趙遠順手買了四個包子。剛要踏進校門,一輛跑車呼嘯而來,停在不遠處,車窗緩緩下降,一雙凌厲的眼楮冷然打量落魄如乞丐的蘇馥跟趙遠。看著熟悉的車子,熟悉的面孔,蘇馥渾身冰冷僵硬。趙遠的手重重搭在蘇馥身上,狠狠用勁將她攬進自己懷中,他咬了一大口包子,瞪著車上男人的眼楮愈加的深惡痛絕。
「瞧什麼,沒看過趙爺泡妞?」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趙遠隱忍一個晚上的怒氣爆發了。他將包子遞到蘇馥嘴邊,「妹子,你也吃一口。有哥保護你,別怕。」
蘇馥面無表情地盯著駱秦天良久,然後低頭乖乖吃了一口包子。趙遠摟著蘇馥從駱秦天的車邊經過,得瑟的炫耀道︰「最潮情侶,最潮裝扮,有木有!」
駱秦天沒回理會趙遠的挑釁,深邃的黑色眼眸一直盯在蘇馥臉上。熱血青年趙遠不待見駱秦天的行為,他一口親在蘇馥臉上,「哥們,我趙爺的女人,別一直盯著看,你讓我很不舒服。」
跑車突然開動,車的煙噴得趙遠黑頭土臉。趙遠氣得暴跳如雷,舉起手中的包子砸了過去,「你有種給我停車!」跑車揚長而去,包子「啪」的一聲摔在遠處。
「氣死哥了。」趙遠撩起袖子就要去追,蘇馥忙拉住他,「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咱們快點回去換衣服別再丟人現眼了。」
見蘇馥特仗義的挺自己,趙遠訕訕的放下狠話,「下次再收拾他。」
蘇馥噴笑,「你就裝唄。再不走真要遲到了。」
趙遠不高興,「誰裝了,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那就下次再收拾他。」
回到女生宿舍,蘇馥趕緊洗澡換衣服。她蹲在桶邊洗衣服,不知怎的突然想到趙遠親她的事,不禁笑了。這哥們挺無賴挺臭美挺仗義的,若換在以前定能成為好朋友,只可惜……她已經沒有那份心思了。
醉酒事件挺荒唐的,蘇馥給自己敲了個警鐘,繼續跟著趙遠胡混,只怕哪一天真成瘋子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她得時刻信奉交友規則,如此,永遠都不會再受傷。
剛掠遠衣服,宿舍的電話響起,蘇馥走過去接,「喂?」
那一頭半天沒有動靜,蘇馥又「喂」了一聲,見沒動靜順手就給掛斷了。誰知電話剛掛,又響了起來,一接又是沒人說話。郁悶的掛斷,誰知又響了,蘇馥剛要開罵,誰知那頭比她更快,「你的品味就那麼差嗎?」
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頗有質問的意味。蘇馥一听,肺都氣炸了,「 嚓」一聲用力掛斷電話,連電話線也一並拔掉。蘇馥悔得腸子都青了,如果不是一時沖動砸爛手機沒了證據,他早已在監獄里蹲著,又豈能在今時今日仍來諷刺她。
或是患難與共過,趙遠對蘇馥挺熱乎的,沒事就往蛋糕店跑,發發牢騷幻想些有的沒有,聊些他的風流艷史,八卦今天哪個女生對他發出愛的邀請,明天跟哪個女生約會等等。蘇馥只是靜靜地听著,偶爾需要發言的時候配合一下,日子處久了雖沒多少熱情但也不再冷著張臉了。
男女關系近了,緋聞總會緊追而來。趙遠在Z大有了些知名度,蘇馥自然而然的登上他的緋聞女友榜,只是當事人都淡定的,一笑了之。較之她的淡定,趙遠可就活躍多了,他有滋有味的看著BBS討論兩人奸情的八卦水帖,踫到感興趣的還會披著馬甲煽風點火,弄得的跟真的似的。
中午蛋糕店生意清靜,蘇馥霸著趙遠的手提電腦消遣時間,無意間瀏覽視頻網站看到段爆紅標語︰環衛工人趕走大便小狗,狗主語罵其連狗都不如。
視頻由「替天行道」的網友發布,時長三分半鐘,上傳時間僅三個小時不到點擊破二十萬,轉載達五萬次之多,帖子下面罵潮一片。
蘇馥感興趣的點了播放按鈕,誰知看到視頻中的人物中,愕然的緩不過神來。畫面中一位穿著名牌時尚碎花長裙,頭盤發髻的中年貴婦,指著名身穿黃色馬甲、正拿笤帚掃大街的中年男環衛工破口大罵,各種難听的字眼不斷從她嘴里咒罵出來。一條雪白的寵物狗站在她旁邊,朝環衛工人犬吠。貴婦越罵越難听,竟揚言「我沒帶手機,要不然叫人打死你!」
視頻仍在繼續播放,蘇馥臉色鐵青的拿起店里的電話撥打蘇盛通的手機,不料手機關機。老板娘不在,蘇馥十萬火急的囑咐趙遠,「幫我看店,我有事出去一下。」話未說完,人已一煙溜跑出去了。
「喂,我不會調制女乃茶啊……」趙遠追出店門,蘇馥已跑的只剩下一道模糊的身影,他嘀咕疑惑道︰「萬一有客人來,我調的女乃茶不會喝死人吧?真的是,又不是趕著上花轎,著什麼急嘛。」
趙遠左思右想仍覺得不對勁,蘇馥平時淡定的似潭死水,剛才竟然一攻急怒攻心的模樣。他疑慮的走向電腦,這一看可不打緊,他連續重看了三次視頻,「靠,竟然有這種極品的女人。」
他興奮的拖過椅子披馬甲跟帖︰極品貴婦,拖出去亂棍打死!狗仗人勢,宰了紅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