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趕不上變化,沒了顧念唯這個常客,蘇馥的錢包明顯干癟。她不能再挑三揀四,只要勉強能應付的,都會接單。可時顯時運不濟,她在馨漾酒吧接二連三的不順,喝酒陪唱不說,還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他們明里暗里的揩油。打落牙齒和血吞,蘇馥百般忍讓,但這個叫馬哥的確實不好對付。他一個勁地灌她酒,動作越來越出軌,都模大腿好幾回了。馬哥是染黑的,馨漾很多陪聊都吃過他的虧,大多是敢怒不敢言,唯恐避之不及。所以說她挺倒霉的,事先安排好的客人突然有事沒來,被馬哥攔了個正著——強聊,她不想奉陪的,可經理也不敢招惹他,只得讓她委曲求全將他應付過去。
「對不起我,我上一趟洗手間。」馬哥的動作越來越出格,蘇馥勉強打起笑容起身。
馬哥將手搭在蘇馥手背上,「快去快回,我等你。」
蘇馥忍住反感不動聲色退了一步,提著包到洗手間。花了好長段時間才將心情平復好,她補了補妝,將防狼噴霧劑放到口袋里,轉身回到座位。
「來,干一杯。」蘇馥特意坐到馬哥的對面,誰知他竟躋身過來,給她杯子里加滿酒。
蘇馥勉強喝了半杯,扯些有的沒有話題分散他的注意力,對于他輕佻調戲的目光視而不見。聊著聊著,蘇馥只覺犯困,馬哥將手搭在她肩膀,滿嘴的酒氣越逼越近。蘇馥伸手想拂開他的手,卻不料手腳愈發無力,眼皮也跟著沉重起來。不妙的預感襲來,蘇馥想站起來,馬哥快手一步將她壓坐在沙發上,「KIKI,急著去哪,不陪我再多喝幾杯。」
「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該死,他竟然在她酒里動了手腳。眩暈越來越強烈,別說緊急求救,連說話都是難事。
「別急,我們一起走。」馬哥扶起意識模糊的蘇馥,往酒吧外走去,「馬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保證你會很開心。」
蘇馥心急如焚,可藥效卻讓她連分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向旁人求助。駱秦天有句話說的對,她在玩火**,現在可真是引火燒身。混這行,也不是一兩天了,她竟然連最基本的防患都沒有,真是陰溝里翻船。
她的世界,繼駱秦天毀了之後,再一次陷入深淵。
身體無力的滑落,幾乎是被馬哥架著走,最後一絲殘留的意識也跟著潰散,蘇馥意識到自己已被帶出酒吧,緊接著是車門響動的聲音。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車門,卻被馬哥輕而易舉的推開。
「站住!」絕望之際,一道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
聲音傳進耳朵之際,蘇馥失去了最後的意識,陷入一片沉靜的黑暗世界。
冗長的夢,帶著沉重的記憶,蘇馥身心疲憊的醒來。熟悉的氣息,她第一次覺得不再害怕跟厭惡,甚至有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感動。
「醒了?」床邊靜坐的身影听到床上細微的動靜,側身靜靜打量著她,緊張的心情不禁緩和了些。
蘇馥望著駱秦天,想著在酒吧的遭遇,被褥之下的手抖得厲害,「我怎麼會在這里?」
駱秦天輕描淡寫道︰「我在酒吧門口見到你,就帶了回來。」
蘇馥沒有說話,靜靜的躺在床上不動,緊閉的眼楮藏了五味雜陳。他救了她,可她卻連謝謝都說不出口。
「我跟你說的那件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在考慮。」夜路走多了,總會踫到鬼,她是得考慮重新找兼職了。玩火**的事,發生了第一次第二次,她是打死也不敢再玩第三次了。至于駱秦天,但願以後他能走他的陽光道,她過她的獨木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砰」的一聲響,床頭櫃上擺著的水杯掃落在地,駱秦天臉上的平靜被打破,他沉著臉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有耐性了?」
「……我沒這個意思。」或許他真的很久沒給她臉色看了,一時間她真被嚇了一跳。
「如果我去遲一步或是沒有發現你,你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嗎?」
蘇馥沒有說話。是,是他救了她,但她落的個今天的下場,她美滿的家弄的支離破碎,是誰造成的?
駱秦天陰霾的臉上怒氣難掩,「你不是就要錢嗎?要多少,開口!」
蘇馥起身,疲憊不堪道︰「我現在不需要你的錢。我也不會再回酒吧工作了,可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找到下一位金主了?」駱秦天冷聲質問道︰「顧念唯給了你多少?」
蘇馥沒有說話,自個兒出了房門打算離去。駱秦天伸手將她攔下,「大門的密碼你既然猜到了,我是怎麼想的你還會不知道嗎?」
「你做過的事。」蘇馥冷眼望他,「你忘了,不代表我忘了。顧念唯沒給我多少錢,但他給我的是安全感,開心,幸福,這些東西別說是你,連何立凡都給不了我。不可否認,這次是你救了我,以前的事還有佳琪的事,我都會忘掉,算是一筆勾銷吧。」她不想去理會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那一切都跟她無關。
駱秦天臉色鐵青,蘇馥掃開他的手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