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什麼了嗎?看出她愛上他了?看出她對茉子的嫉妒?看出她的魂不守舍?
藍曉希慌亂不已的看著他。「你究竟在說什麼?當初說好幫你這個忙,你就會把代理權給我,所以我才答應的,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也什麼都沒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還有……為什麼不能是茉子呢?既然只是為了安外婆的心而假結婚,誰都可以的,不是嗎?茉子她愛你吧?你可以娶她——」
「就是因為她愛我,所以我不可能娶她,連假結婚都不行。」夏子曇淡淡地打斷她,眸子掛上笑。「我不愛她,我說過了吧?我怎麼可能娶一個很愛我,我卻不愛她的女人呢?那會傷了她的心,也會造成日後我的麻煩,要分分不掉、要離離不成,不是嗎?」
原來是這樣。
找一個願意跟他交易談條件的女人假結婚,一切都會簡單方便許多。
藍曉希笑了,眼底卻藏著閃閃淚光。
所以,她不能愛上他。
若讓他知道她愛上了他,他也不會跟她交易了,她不只拿不到代理權,也沒法子像現在這樣待在他身邊,理所當然的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了,我們的婚姻關系在外婆往生之後就消失,是這樣吧?」她非常明白這場交易的起源就在外婆的病。
夏子曇深深地看著她,竟沒有馬上給她答覆。
「你是第一個會這樣如此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我的女人,真是有夠傷我的心呵,藍曉希。」
「我們還得先立婚前協議書。」藍曉希笑笑的提醒他。
此刻,她的外表裝得很理智,內心卻在偷偷哭泣。
「真是狠啊,你這女人,比我想像的精明多了。」夏子曇伸手捏捏她的小臉,取笑她。
藍曉希沒有躲開,乖乖承受這樣的親密氛圍。
暫時就先這樣吧,當他的女人,跟他結婚,然後,把這次的婚禮偷偷當成她真正的婚禮,也把他,偷偷當成她真正的丈夫。
這是她漫漫人生里的一次出軌……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極出色不凡的男人。
婚禮,如期舉行,盛大隆重卻不過于奢華,舉辦的地點就在京都一間如詩如畫的教堂里,雖是一間默默無聞的教堂,卻是外婆當初和外公結婚的地方,對織田家具有非常神聖的意義。
夏子曇一身剪裁俐落的白色西裝配紅色領帶,天生的衣架子讓他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就非常耀眼奪目,四處擺滿的玫瑰,襯著他的俊美挺拔,有一種讓人誤闖仙境的錯覺。
藍曉希著迷不已地望住他,一顆心脹得好滿好滿。
她真的要嫁給這個男人了……
在離開台灣之前,她怎麼可能想得到自己竟會嫁給仰慕已久的名服裝設計師夏子曇呢?就算作夢也不曾夢過的事,卻在現實中發生了,多麼不可思議呵!她到現在都還無法相信。
夏子曇走向一身白紗的藍曉希,伸手執起她的手,望著她的一雙眼閃閃發亮,贊嘆的神情很明白的彰顯在臉上。
「你好美,我的新娘。」他由衷贊嘆著。沒有告訴她,她身上這件白紗是他親手為她設計、請人連夜趕工訂制的,怕她有負擔,怕她以為他居心不良,竟如此認真的對待這樁交易,所以他什麼都沒說。
他說,我的新娘。
就算是假,藍曉希听了心里還是甜蜜蜜。「謝謝……你也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迷人的新郎。」
他笑著,拉著她的手靜靜的站在神壇之前,感覺上方有一道光束照下來,把他和藍曉希團團包圍住。
是天神嗎?他勾起唇角、眯起眼,仰頭承受這道光。
結婚儀式開始了,就像每一對要踏入結婚禮堂的新人一樣,程序固定而沒有一點新鮮感。
除了……新郎可以親吻新娘這一句,讓他期待。
傾身,夏子曇深深地吻住了藍曉希,在眾人的見證與掌聲之下,完成了這場神聖的儀式。
老實說,這輩子他本來是不打算結婚的,他是不羈的風,只能流浪再流浪,不相信自己會有停泊在某女子身邊的一天。
可是,此時此刻,當他拉著她的手站在神聖的教堂里,當他低頭吻住這女人的唇,感受到女人的嬌羞與甜美,他竟在那一剎那間覺得,他好像找到了願意停靠的港灣,懶得再去流浪。
教堂的婚禮結束後,結婚晚宴就在織田家舉行。
在夏子曇的堅持下,晚宴采日式、西式並行,有露天調酒吧及琳瑯滿目的自助式餐飲,也有六星級飯店的日式外燴及現場樂團演奏,幾乎可以說是把六星級飯店大廳的軟硬體設備全拷貝過來,還多增添一抹自然風味及親切感。
織田家這張喜帖發得太晚,幾乎所有賓客都是匆匆趕來的,很多甚至得推掉重要約會才可以前來參加,包括夏子曇的國中死黨嚴莫臣和宋明熙。
「沒听你說墜入愛河就趕忙結婚了,怎麼回事?」宋明熙取笑的一拳揮了過去。「你這家伙真不夠意思,每次來去都像陣風,連結婚也一樣,放眼望去沒看見任何一個巴黎名人,你的帖子不會只發給我跟莫臣吧?」
「是啊。」夏子曇笑著點點頭。
宋明熙瞪大了眼。「不會吧?你真的只通知我們?」
一旁始終沉默的高大男子嚴莫臣,此刻也勾起唇角,加入話題。「你這婚不會是結假的吧?這麼低調,是怕以後要離婚了很難看嗎?」
天啊……這兩個人又來了!
宋明熙長手一揚,捂住了嚴莫臣的嘴。「喂,我以為你們已經和好如初了,你怎麼就改不了習慣,在人家的婚禮上還咒人家啊?」
嚴莫臣扯下宋明熙的手,冷哼了一聲。「我跟他的仇,一輩子也算不完。」
聞言,夏子曇哈哈大笑。「怎麼,你第二個老婆也很思念我嗎?還是你到現在都還很不甘心,你兒子跟我比較好?」
說起他跟嚴莫臣的淵源啊,真是一場很長很長的戲呢。
不過,對他而言,戲早就演完很多年了,他從來都沒放在心上,可對這個偉大的飯店業鉅子而言,恐怕是一輩子都會記住的傷痛吧?
「我兒子沒有跟你比較好。」嚴莫臣很認真的否認,卻只字不提杜絲曼,雖然他非常明白夏子曇這個人絕不會踫他的東西,但,對于某些事他很難不介意,或多或少都會把不良的情緒轉移到夏子曇身上。
夏子曇舉起手望望東邊望望西邊,再低頭瞧瞧嚴莫臣的後頭。「怪了,你故意不帶沅兒和絲曼來參加我的婚禮嗎?不會吧!這樣小鼻子小眼楮的,怎麼稱得上是堂堂大丈夫?」
又在胡扯了……
宋明熙在心里哀嘆,馬上往兩人中間一站。「我也沒帶老婆孩子,子曇,怎麼不問問我?」
聞言,夏子曇瞪大了眼,很認真的挑眉問道︰「不會吧?宋明熙,你的老婆也愛上我了?」
真是有夠欠扁的……宋明熙氣得牙癢癢。
「你這個新郎,怎麼一點很幸福的樣子都沒有啊?老找碴!」就算他宋明熙為人一向隨和好相處,可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讓人對他親親老婆說三道四的男人,要不是對象是夏子曇,真會一拳扁過去。
嚴莫臣冷睨了他一眼。「不就跟你說了,這個婚恐怕是結假的,不然就是……」
「奉子成婚?」宋明熙接著道,眉挑得老高。
夏子曇勾勾唇,舉起酒杯敬兩位老友。「如果可以這樣,我也很想啊。來,喝吧,難得來一趟日本,難得參加本少爺的婚禮,今天晚上咱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嚴莫臣若有所思的看著夏子曇。
這家伙,看來真的有心事,不過,酒量超好的他,要喝到醉,那他們這些旁邊的人可能早就倒地不起了。
新婚之夜,夏子曇是被人給扶進房的,滿身的酒氣,卻還是一臉迷死人的笑意,老說沒醉,長手卻過來抓住她的手,一直放在嘴邊親啊親地。
藍曉希見他一直抓領帶,不由得上前伸出雙手幫他把領帶拿下,再打開他的兩顆上衣鈕扣,讓他可以舒服一點,沒想到躺著的這男人卻伸手把她攬進懷,大手在她的俏臀上和縴細的腰間熱切的撫觸。
「夏子曇,你放開我……」她小聲抗議著,柔軟的胸部因兩人的貼近與她的扭動,而在他的胸前上下摩擦著。
「你好美,曉希……」夏子曇微笑,半眯著一雙醉眼睨著她,說有多惑人就有多惑人。「我想吻你,可以嗎?」
「不行……」她虛弱不已的回答,從胸口上開始有一把火一直燒向她的臀,和她敏感的小骯與腰際,讓她的身子因為欲念而滾燙。
她說不,卻沒有很認真的推開他,甚至微微仰望著他那好看又性感的唇,听到自己的心在強烈的怦跳。
他一身酒氣,卻又混雜著淡淡的古龍水香,完全不討人厭,還有一股魅惑人的男人味。
如果,他真的要勾引她,再容易不過了,她根本半點抵抗力都沒有。
「我要吻,給我吻……」他突然翻過身把她壓在他身下,迫人的男性氣息漫天漫地的罩住了她,他試探性的用濕熱柔軟的唇掃向她的,她輕喘,紅著臉,幽幽怨怨地瞅著他。
他炙人的眸子再次鎖住她的唇,伸出舌尖溫柔綿密地滑過她微啟的小嘴,就只是這樣,她的身子已不住的顫抖,像朵惹人憐的小花。
「夏子曇……」她嬌弱無比的喚著他的名。
因為他的挑惹,那藏在睡袍之下的蓓蕾早已挺立脹痛,她的身體火熱而緊繃,像支包裹著火球幾乎要一觸即發的箭,繃得她難受至極。
她的這聲嬌柔輕喚,對他是一種百分之百的催情劑。
夏子曇的唇終是密密覆蓋上她的唇,大手探進她的睡袍之內,撫模上她的大腿內側,那朵絕對嬌羞的花。
「啊……」
她受不住的嬌吟出聲,上半身不住地拱起,他扯去她的睡袍內衣,舌忝吻上她雪白的豐盈與柔軟,他摟住她像水蛇一樣縴細性感的腰,讓她可以更貼近他的火熱,試探性的磨合著彼此……
那是一種折磨。
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她,游走在邊緣,挑戰著擦槍走火前的那種快感,絕對是個酷刑。
他只是希望讓她的身體更溫熱一點,好承受得了他,她卻因欲火躁熱難當,而不住地扭動著她水蛇一樣的腰,在他的身下妄動,完全不知這樣的她搞得一向優雅的他也都快抓狂……
「乖,曉希,不要亂動。」他哄著,怕自己的急進會讓她痛。
她卻哭出來,雙手緊緊抱住他寬大的背,努力的想要消除那緊張的窒悶,想要痛快的解月兌……
他,終是不得不依了她,要不,真要欲火焚身而亡。
傾身,他將自己深深的埋入那股深幽的柔軟之中——
「啊……」她叫喊出聲,極盡所能的包容他,同時也落下了淚。
「對不起……」還是弄痛了她。
他的眸帶著一股歉意,卻半點也沒有悔意。
他想要擁有她……
對于真心想要擁有一個女人這樣的事,他夏子曇從來都不會後悔。
那是一場極狂野激情的歡愛。
棒天醒來時,藍曉希全身酸痛得像是做了十天的苦力,好幾次睜眼又疲憊的睡去,一直到太陽光透進屋里,一直到她足夠清醒到听見窗外院子里來來去去的雜音與交談聲,她才驚覺的趕忙從床上爬起來。
身旁,已見不到夏子曇的身影。
牆上的鐘,指著十點二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