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梅終于注意到霍和武尚笑之間的不尋常,向老公問詢。
東方卓低頭看躺在腿上的人,笑問,「終于注意到了?」
「呃,什麼意思?難道我一直忽略了什麼了嗎?」
他將她的一綹發絲纏繞到食指上,「因為工作需要,霍一直是滴酒不沾的,所以連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酒精過敏的體質。一年前的情傷之後,她病過一場,等到恢復過來後出了一次任務。那次的任務她需要扮雇主的酒鬼妹妹,跟在雇主左右進行暗中保護。」
「既然是酒鬼妹妹,那就得喝酒。」她猜測說。
「嗯,她喝了酒,很快身上起了紅疹子,還有其它很嚴重的反應。別說保護雇主了,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那時,她剛剛感情上受挫,尚笑很擔心她,所以一直在暗中留意她的行動。她身體出了狀況,尚笑以未婚夫的身份上去支援,別人不信,處處刁難他們,不允許尚笑跟隨。尚笑的努力,雇住的猶豫,使同行中的一人提出只要他們立刻結婚,他們就會相信霍和尚笑之間的未婚夫妻關系,讓尚笑留下來照顧霍的身體。別人的想法是次要的,最主要是霍的雇主的問題。霍的雇主考慮半天,最後以霍為人質,以他們結婚為前提,留下了尚笑,要他繼續霍未完成的任務。」
「這就,結婚了?」她不太敢相信地問。
「嗯。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系,夫妻。」
「既然是為了任務,做做樣子就好了,難道還真要拿結婚證不成?」
「拿了。」
「還真拿啊!」她頓了頓,又不以為意地說道︰「不過也沒關系,他們出任務肯定用的都是化名,用化名拿證,不算數。」
「化名是不算數,但有人倒霉地被霍的爺爺堵到兩個人住一間房,睡一張床。老人家當時什麼也沒說。只是等到霍和尚笑出任務回來,老人家揪著尚笑的耳朵要他負責。」他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忍不住笑。
「嗯,即使是做戲,可是被人家爺爺抓到確實是挺倒霉的。」她點點頭,一臉的同情。
「霍家的爺爺可不是一般人,再說當時老人家的身體狀況很差,連帶的脾氣也很沖,威脅尚笑說如果不負責就打斷他的腿。霍和尚笑坐下來談了談,霍有心讓爺爺走得安心,所以他們達成一致,第二天領證,又接受長輩的安排不久就舉行了婚禮。」
她點點頭,忍不住咕噥道︰「還以為只有我傻得跟人契約結婚呢!沒想到還有人跟我一樣地傻,也不怕假戲成真,讓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連個退路都沒有。」她這個「有人」到底指的是誰,霍或者武尚笑,只有她自己知道。還有,她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咕噥出聲而不自知。
他把她咕噥的內容一字不差地全部听進耳里,立馬目光中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一點猶豫都沒有,捏住她的鼻子,不讓她呼吸。
她呼吸受到影響,不滿地要抓下他的手,只是他捏得緊,抓不下來,她面朝上使勁兒瞪他,「放開,放開,呼,我,快不能呼吸了。」
他這才住手。
鼻子重獲自由,她氣得坐起來,「東方卓,你太過分了,你想憋死我嗎?」說著拿起放在旁邊的抱枕向他砸了過去,
他大手一伸輕松接過,「這就是你亂說話的懲罰。」
「啊!」她遲鈍地想著︰我有亂說話嗎?沒有啊,我們不是正在講霍和武尚笑的事情嗎?
「啊什麼啊,再有下次,決不輕饒。」他面色不善地警告完,霍地站起來走了。
她一臉莫名其妙地坐在位子上,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惹到了他。
把自己關進書房內的東方卓很是不滿,「只有我傻得跟人契約結婚」,「連個退路都沒有」,她居然這樣說!他們當初是契約結婚不假,可契約結婚給了他們互相了解的機會,現在感情穩定,夫妻生活美滿,別人都羨慕不來的婚姻,她居然敢嫌棄。他難道人不好嗎?他難道長得太抱歉嗎?他難道是窮小子嗎?他難道對她不好嗎?居然後悔跟他結婚,這女人,真會氣人。
他一個人在書房生悶氣,時間過去一分鐘,她沒來。時間過去五分鐘,她沒來。時間過去十分鐘,她還是沒來找他。他的火氣噌噌往上冒,等到十五分鐘過去,他終于坐不住了,離開書房,去找惹到自己的罪魁禍首。
客廳,沒人。臥室,沒人。廚房,沒人。健身房,同樣沒人。他覺得奇怪,想了想,再次回到臥室,衛浴間,沒人。他走向陽台,推開陽台的門走進去,看到她披著他的西裝上衣正躲在一角吃冰淇淋。見到這種畫面,他氣得差點當場吐血,這女人,真是……
正吃得高興,听到陽台門被推開的輕微聲響,她咬著舀冰淇淋的小勺轉過頭來,對上他冒火的視線,脖子一縮,小勺從嘴里拿出來毫無意義地藏到身後,一臉心虛地解釋,「嗯,那個,我不是要偷吃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他冒火的視線盯住她,一語不發。
「嗯,它放的時間太長了,我怕它過期,所以隨便吃了一個。」她繼續給自己找理由。
隨便吃了一個,她還真敢說。她的腳下至少躺有兩個冰淇淋的紙杯。
隨著他的視線,她看向腳下,呃,好吧!不是一個,她吃了三個,三個而已。因為她怕冷的關系,冰淇淋雪糕又太涼,入冬後他就開始嚴格控制她吃冰淇淋或雪糕的數量,限定為一個月最多只能吃三個,最好是不吃。她現在偷吃被抓包,怎麼辦?看到他繃著臉,眼里的火越燒越旺,她把手里已經空了的紙杯和小勺隨手一丟,跑過來從前邊貼在他身上,雙手環住他的腰,撒嬌道︰「老公,對不起,我不該偷吃涼東西的,不生氣了,好不好?你都不理人家,人家難過,所以一時沒忍住,才,才吃了三個。」
「可惡的女人,凍死活該,走開,不許踫我。」他嘴上說的狠,可一點都沒有推開這個可惡女人的意思。
被罵了,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扮可憐,「老公,我錯了,我好冷,給我暖暖好不好?」
他語氣不善地說,「找你的冰淇淋去,我暖不了你。」
她抬頭,可憐兮兮地看他,用微涼的手去踫他溫熱的大手,「老公,以後沒有你的允許,我再也不吃它了,給人家暖暖嘛!好冷。」
他沒好氣地道︰「哼,再有下次,一定把你關進冷藏櫃里,直接讓你變成人肉雪糕,丟到海里去喂魚。」狠話之後,他嘴硬心軟地把她微涼的手握進手心,拉著她離開陽台,連她披在身上的西裝上衣掉地都沒揀。不能對她怎麼樣,所以他把陽台的門關的很大聲,拿門當了出氣筒。
她乖乖閉緊嘴巴,這時候不敢發表任何意見。因為她知道,這時候如果她不知死活地埋怨他摔門,回過頭來,說不誰他摔的就是她了。
他把她推上床去,拉過被子把她裹進去,轉身就要走。
她及時拉住他的襯衣袖子,「老公,你要去哪里?」老公是她的天然暖爐,怎麼可以讓暖爐走掉呢!
「放手。」他沒好氣地說。
「老公,你要說話算話。你不是說今天會提前回來是要陪我的嗎?可你丟下我一個人到書房去辦公,我都不敢去找你,怕影響你的工作,惹你生氣。」她略帶委屈地輕聲說道。
聞言,他緩了臉色,「你是不想影響我工作,所以沒去找我?」
她趕緊點頭,「是啊!我心里不舒服,又敢打擾你工作,找零食,零食都沒了,所以才拿的冰淇淋。」嘴上這麼說著,心里卻默默地畫叉︰如果有神靈存在,請原諒我不得以而講了一次善意的謊言。
他的臉終于放晴,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松手,「看你以後再惹我生氣的,一定重重的懲罰你。」
她模了模鼻子,沒敢吱聲。心說,這個老公太難琢磨了,好端端沒個原因就突然生氣走了,這會兒又說這種話,我有天大的意見現在也不敢講,太霸道,太不民主了。
她到現在都搞不清,先前他為什麼那麼生氣地走人。可他不知道這一點,滿意地拉她下床,再次牽著她的手去看電視,順便聊幾句家常。
他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她雙腿平放在沙上發,腿上擺著一個空果盤,後背靠在他的左手臂上,認真地削隻果。隻果削好了,沒有斷掉的隻果皮整個落入果盤中。她移開身體,果盤放回茶幾下,削好的隻果放進白瓷盤里,切了四刀,分成八塊兒。水果刀擦干淨放回原位,拿出兩支牙簽,一支牙簽挑了一塊兒遞到他嘴邊。
他就著她的手把隻果吃進嘴里去,要她也吃。
「咳,咳。」霍站在不遠處,清了清嗓子,眼神四處游移,就是不敢看他們。
東方卓沒什麼反應,反倒是葉梅隨聲看過去,很仔細地觀察著霍的臉色,「霍,還是不舒服嗎?是不是著涼了,要不要看醫生?」她選安全的話題問,就怕一個不小心讓霍想起傷心事來。
「不……嗯,是啊!是著涼了,需要看醫生,可能會耽誤幾天工作,不知道我能不能請假?病好了再回來工作。」
葉梅踫了一下東方卓,要他說話。
東方卓這才看向霍,「請假可以,但是你要安排好替代者,至少要值得信任的兩個人。他們不需要進公寓,但要做到隨傳隨到。夫人出門,必須寸步不離地保護。能做到嗎?」
霍沒有半分遲疑地應了下來,問有沒有性別限制。
東方卓︰「不允許進公寓,男女都無妨。對方一定得是信得過又能力可靠的人。這里的厲害關系,你應該明白。」
霍表示這就去安排,急匆匆地走了。
葉梅有些擔憂地收回視線,「她好像很在意前男友的事,你不插手可以嗎?她是雅先生的愛徒,應該多照應她的。」
「放心吧!有尚笑在,不會讓她吃虧的。」他一點擔心的意思都沒有,反倒覺得當年的小白臉回來的很是時候。霍和尚笑需要這麼一個刺激,否則他們永遠停留在原點上,毫無改變。
葉梅哦了一聲,趕緊打電話通知武尚笑霍要請假的事情,還有現在霍正去安排替代者事情。
「你呀!瞎操心。」東方卓嘴上這麼說著,心里卻不這麼想。
「尚笑是我們的弟弟,霍就是我們的弟媳婦,我能不操心嗎?反倒是你這個大哥反應太平淡了,你就不能在霍走的時候說幾句‘注意身體’、‘不要勉強自己’這類的體已話嗎?」不知道老公真實想法的葉梅,忍不住這樣嘮叨著。
他笑看著她,「你忘了嗎?我說過的,公司里的事,我管;家族里的事,你管。」令他高興的是,她終于開始關心東方家的家事,並在無意中以長嫂的姿態開始過問,開始關心平輩人的事情,這是個好現象。她會開始關心這些,說明她對他越來越在乎。而他想要留住的,就是她的真心。只有她對他真心,她才會心甘情願地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不會輕易地轉身離去。
她挑著隻果低頭說,「我記得,我盡量吧!管不好你不許怨我。」
「好。」他倒是是答應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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