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蝶裳的臉色一變,「你……」她生長在豪門大家庭里,從小看多了內部的各種爭斗,學會耍弄心計,學會踩著別人的肩頭往上爬,這才得到余家大家長的寵愛和重視。東方家是承襲四五百年的豪門大戶,和延續百年不衰的他們豪門余家一樣背影雄厚,財力穩固。她以為,世上所有的豪門大戶里都充滿了陰謀與算計,東方家也不應該例外。
她一直以為葉梅出身平凡,沒見過什麼世面,該是那種懦弱無能又膽小怕事的人。她也相信,婚姻這個東西就該豪門配豪門,否則一個出身平凡,沒有經歷過各種爭斗的女人怎麼能夠適應這樣的環境。只是,她等了又等,卻等不到出身平凡的葉梅退出東方家的那一刻,所以,她恨。她不再等待,開始主動出擊。只是,第一次的正面交鋒,她沒有想過會是這種局面,她恨,卻不相信自己落于下風。
葉梅冷冷地盯住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看你的穿著打扮,不像是缺錢的女人。既然不為錢財,那你是為了什麼要選擇情婦這個上不了台面的身份?」
余蝶裳很快收拾好心情,面帶微笑,「葉梅,我知道你惱,也理解你的心情。畢竟哪個女人听到自己的男人睡在別人的床上心里會舒服。其實你該知足了,東方家容忍了你這麼久,我容忍了你這麼久。你想挽回面子,故意說這些難听話,我不會生氣的。說白了,我才是真正的東方夫人,而你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情婦,你明白嗎?收拾收拾東西,天黑前離開這里,明天我要住進來。」
葉梅一臉好奇地再次從頭到腳地打量一遍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看著倒是人模狗樣的,還算正常,說出來的話怎麼跟個精神病一樣。龔姨。」
候在一旁的龔姨上前,「夫人。」
葉梅輕笑出聲,「給精神病院打個電話,說他們那里的病人跑出來了,正在我家,趕快派人來領回去。」
龔姨忍著笑應聲,「是。」
余蝶裳冷笑,「只會耍嘴皮子是沒用的。阿一,掌嘴。」
被稱為阿一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從余蝶裳身後出來,走向葉梅。
站在葉梅身後的小妖一下閃出來,擋在阿一面前,一臉挑釁地看著對方。
余蝶裳高傲地說道,「阿一,阿二,礙事的都處理掉。我倒要看看,哪個不要命的敢和本夫人作對。」
于是,站在余蝶裳身後的另一個男人也跟著上前,卻被小六阻住去路。
這時候葉梅說話了,「把這四個礙眼的全部給我丟出去,沙發也要丟出去,地要擦三遍,我有潔癖。」
余蝶裳終于惱了,「阿一、阿二,還等什麼,給我動手。」
因為兩個女人的命令,對峙中的四個人終于動手了。
葉梅擔心客廳中的打斗會波及到自己,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準備上樓去觀戰。
余蝶裳其實也擔心自己會被誤傷,不過看葉梅要走,她怎麼可能讓葉梅隨心離開,于是出言諷刺,「阿卓說的對,像你這樣穿著沒品、說話沒有涵養的女人的確會讓男人倒胃口。」
葉梅回頭,彎腰,拿起茶幾上的茶杯毫不猶豫地直接扣在了余蝶裳的頭上,看著茶葉、茶水順著驚愕的余蝶裳的長卷發往下流,她燦爛一笑,「你說對了,對付不要臉的女人,我從來不講涵養。」說罷,她把茶杯往地上一丟,拍拍手,「海兒,過來,把不屬于這里的垃圾處理掉,我看著煩。」
當葉梅好心情地踏上樓梯的時候,當躲在角落里偷看戰況的海兒一臉黑線地走出來的時候,余蝶裳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的狼狽,歇斯底里地尖叫,「啊!」
這叫聲太過淒慘,太過刺耳,正在打架的四個人和正在看熱鬧的幾個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阿一阿二被小妖和小六打趴下,像拖死狗一樣被拖出別墅,扔在了大門外。尖叫中的余蝶裳更是毫無形象可言,被海兒連拖帶拉的丟出大門。至于還沒有清醒過來的胡珍,就由龔姨負責丟出去。
守門的兩個保安眼楮瞪老大,眼瞅著兩男兩女被丟出去,緊接著還看到一組高級沙發再加兩個茶杯被丟了出去。
客廳里,保母連大氣都不敢喘,正在努力、再努力地擦地。
原本蹲在大盆栽後邊看熱鬧的武尚笑和霍這對夫妻先是面面相覷,而後一臉怕怕地拍拍對方的肩,開始咬耳朵。
武尚笑,「看到沒有,大嫂是典型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型的。記住嘍,這以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大嫂。」
霍的表情很糾結,「那大哥和大嫂交戰的時候怎麼辦?我們該站在哪一邊?」
武尚笑敲她頭,「笨,一個字,躲。」
霍白他一眼,「你以為躲得開?」
武尚笑看了兩眼,見沒人接近這邊,說,「躲不開就不躲,直接站在大嫂那邊去。平常別看一切都是大哥說了算,實際上是大嫂懶得管。只要大嫂想管,一句話的事。大嫂說往東,大哥哪敢往西。」
霍咬唇,「可是,這個余蝶裳指不定真是大哥招惹來的。」
武尚笑又敲她的頭,「笨,其實是……」
「你們倆個鬼鬼祟祟地躲在這里干什麼?」海兒居高臨下地盯著蹲在地上的兩個人問。
武尚笑拉著一臉尷尬的霍站起來,「去,去,我們夫妻講點悄悄話,你搗什麼亂!」說著,轉身要走。
海兒叫住他們,「等一下,夫人讓你們之中的一個去跟蹤余蝶裳。夫人說了,余蝶裳離開這里之後去了哪里,見了什麼人,要仔細地匯報,不得有任何隱瞞。」
武尚笑听了,拽著霍,「海兒,告訴夫人,我們夫妻要一起去執行這個任務。」說著,就出門了。
當龔姨敲開二樓書房門的時候,葉梅正在翻里面的書架。她一邊翻著,頭也不回地問,「什麼事?」
龔姨︰「夫人,m城還去嗎?」
葉梅︰「去,不過時間改了。你再重新通知一次,就說房間要先收拾出來,近幾天我隨時有可能過去。」
龔姨︰「是。夫人,需要我幫忙嗎?」
葉梅遲疑地回頭,「你知道這橦別墅的房產證、土地證放在哪里嗎?」
龔姨,「夫人,我不知道。」
葉梅有些失望,「那你見過我和先生的結婚證嗎?」
龔姨,「對不起夫人,我沒見過。」
葉梅繼續翻著書架,「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嗎?」
龔姨畢恭畢敬地退出去,然後一路小跑著下樓去,躲在自己的房間打電話。
葉梅把書架夠得著的地方全部翻了一遍,也沒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最後她把椅子拉了過來,站在椅子上翻上層。折騰了半天,一無所獲,反倒把自己累夠嗆。她最後低聲罵了一句「臭男人」,甩上門出去,回到臥室。
子默尿醒了,葉梅把尿濕的給他換掉,又給他穿上外出的衣服,戴上小帽子,放到嬰兒車里。之後她去翻衣櫃,拿出米色的春裝穿上,脖子上系了一條淺粉色的絲巾,腳上穿了一雙淺粉色的低跟皮鞋。照鏡子看了一下,重新挽了頭發,這才抱了子默下樓,叫上小妖和小六坐車出門去。
到了祖宅,爺爺女乃女乃搶著抱子默,葉梅便上樓去,進了專門給東方卓準備的那間書房。她又開始翻騰,什麼保險櫃、抽屜、矮櫃還是書架,翻來翻去,最後在保險櫃里翻到了別墅的房產證和土地證。她看了一眼,房主的名字的確是東方卓,于是她把這兩樣證件扔進包里,下樓來。
女乃女乃正抱著子默哄,爺爺坐在一邊好心情地看著他們,一只手還撫弄著狼狗的頭。
葉梅坐到一邊,「爺爺,老狼的病好了嗎?」這只老狼狗是爺爺養的,因為它真的很老了,所以最近動不動就生病,把爺爺心疼個半死。這只老狼狗有個習慣,總愛叼鞋給爺爺。爺爺接了,它會搖著尾巴示好;爺爺不接,它就一直叼著,走到哪里叼到哪里,非常地執著。
爺爺滿面笑容地說,「好了,你看它,今天多精神。」
葉梅陪著兩位老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家常,中午的時候留下來一起吃了午飯,這才抱著子默回家去午睡。
等葉梅一走,女乃女乃嘆了口氣,「老頭子,你覺得孫媳婦會等阿卓回來嗎?」
爺爺喝了一口茶水,「會。」
女乃女乃不無擔心地說︰「這余家的有些過分了,阿卓已經那麼合作了,還要上門去鬧,真把孫媳婦惹急眼了,到時候一切失控可怎麼辦?」
爺爺繼續喝茶,勸道,「別操心了,當家夫人不是那麼好當的,孫媳婦心里有數。」
女乃女乃說,「你說的輕松,孫媳婦有多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的時候,因為胡珍鬧的她丟下阿卓一走了之,要不是阿卓不死心一直找,她會回來?這余家,野心太大,竟然把腦子動到了阿卓的頭上,你也不說管管。」
爺爺閉了眼,「退休就要有退休的樣子,別一天到晚操心年輕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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