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越冰璃之後,蘇晚靜靜的躺回小榻,手輕撫過阿只的腦袋,幽幽的開口︰「阿只,如果你真的覺得皮癢了,大可試試。」
阿只慵懶的抬眸,蹦到她的懷里︰「蘇晚,你這個自私的女人。怎麼呢?現在說人家是你男人,你就護到身後去了?」
「怎麼著,那句話本王妃說出來了,那麼他就是我男人。若是你真想吸他的血,那麼本王妃也不介意再動動指頭。」蘇晚坐起身,微俯身,盯著阿只,雙眼像是寶石般閃耀,有陰毒的光芒。
阿只打了一個寒噤,立馬跳到小幾上蜷縮起來,「君子不得罪女子。」
蘇晚低低的笑出聲︰「你也叫君子?」
「自然。」
蘇晚欲開口再說什麼時,相思從外面打了水進來,「娘娘,相思侍候你起床吧。」
蘇晚輕嗯一聲,從榻上起來,三千青絲與雪白的寢衣相襯,顯得特別的烏黑,她靜坐到梳妝台前,相思手巧的梳了高環髻。按照她的喜好插上發釵,同時幽幽的說道︰「娘娘,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傷沒有愈合。」
「沒事。」張開雙臂,雪白的寢衣落地,一襲冰絲暗紋廣袖宮裝上身,裙擺拖一地,像是一地的繁華般那麼的灼目。
接過茶杯漱口之後,蘇晚看著相思,輕聲問︰「相思對朝中之事,可有了解?」
相思知道她想要問什麼,一一說道︰「現在朝中分為兩股勢力,一股是擁皇上的,一股是擁太後的。太後與皇上非親母子,自然兩人明爭暗斗。王爺卻是淡然的在中間做個悠閑人,不過這悠閑的日子怕是不久。畢竟越王是太後的親生子,太後一步步的為著自己的地位打算,定有意將越王……」
後面的話相思未說出口,蘇晚已經打了手勢阻止,眸光輕轉,原來越冰璃是四面楚歌,皇上盯著他,那些個大臣也想必也是。他本就是外來子,在皇上駕崩之後出現,是不是皇上的兒子,大概都有不少的人質疑。畢竟太後操縱朝政,弄虛作假在那些大臣眼里也是有可能的。
思索到此,看了看相思︰「將早點帶過來這里用吧,然後備了馬車,我要去蘇莊一趟。」
「是!娘娘。」
蘇莊,便是暗夜門。對外簡稱蘇莊,只是一個簡單的小當鋪,然而只有江湖人,還有圈內人知曉,這其實是一個殺手組織。只要給銀子,給人物畫像,地圖,三日之內,你要殺的人就一定會傳來死訊。
它隱匿在繁華的京都,座落在南部的山幽之下,這是笑白與相思暗自廢了不少的力氣定下來的地方。山幽之下,也可以稱為訓練場,主要是訓練殺手。蘇莊若是門市,那麼南部的山幽之下的地室及大宅就可以稱為後台。
馬車搖搖晃晃的至蘇莊,相思扶著蘇晚躍下地,阿只也隨即跳至她的肩頭,一步步的至蘇莊而去。蘇莊看去不大,一共三扇大門,第一扇是當鋪的正門,只受理簡單的當鋪之事;第二扇便是接待貴客的正廳,只受理殺手之任務;第三扇則是蘇晚的進去的門,也就是這蘇莊主人的御用大門。
進了大門,繞過牡丹影壁,步過小徑,這才到花廳。剛落座,笑白立馬奉上賬本,「蘇晚,這是這近一月的交易賬本。」
蘇晚粗略的翻了一下,然後看著笑白,「近期的客人都有身家資料嗎?」
笑白有一絲的遲疑,「蘇晚,你要這些客人的資料做什麼?客人給錢,我們就負責辦事,哪里去關注那些事。」
相思低笑出聲,走到笑白的身後道︰「門主是想從這里知道一些關于朝中的事,近期可否有朝廷命官來買殺手辦事的?」
笑白倏地明白過來,同時也察覺到了什麼,她突然關心起朝中之事,定是為了那位王爺吧。她莫不是對那位王爺動心了,所以想要查清朝中的趨勢,助夫君一臂之力。心里有些微微的不適,冷聲道︰「你一個女兒家關心朝中之事作甚?」
蘇晚微愣,隨即垂下眼瞼,神色隱于眼底,手指輕輕地劃著青花瓷杯蓋,幽幽的說道︰「笑白,我是門主,我想要知道的事,你不需多問。從明兒個起,打听好來蘇莊的客人,並且查清他們的底子,作好記錄,有消息就給我放信。阿只會處理……」
其實阿只把鴿子吃了,信留著,這樣才不會被人發出端倪吧,畢竟牲畜做什麼,有誰去花心思盯著。怎麼想來,這東西也是聰明的。
笑白雖然不太甘願,卻也只能听從命令。恰巧這時,第二扇的鈴鐺響起,穿著灰色家丁服的男子候在門後小聲的說道︰「公子,外面來了一位貴客,說是有大生意要與公子合作。」
笑白听著,淡淡的嗯一聲,轉首看著蘇晚,「你自便吧,我去瞧瞧那位大客人。」
蘇晚卻突然把住笑白的手,低聲問︰「你讓外面那小哥說下長相及穿著打扮,我看看能猜出是個什麼身份不?」
笑白嗯一聲,說道︰「阿丁,那位大客人穿著打扮,長相如何?」
「那位客人,滿面富貴之相,可謂面如白玉。他穿著藏藍金絲挑線的袍子,手握折扇,像是來自名家出手,而且腰間配有極好的紫玉。」阿丁是一個眼尖兒的主兒,所以笑白才將他安排在了第二扇門,接待貴客。
蘇晚頷首,打了一個手勢,「你去吧。」
笑白起身,行了一禮,就隨著阿丁去了第二扇門的花廳。相思不解的至蘇晚的跟前,「門主,去看看?還是打道回府。」
「你在這里候著吧。我出去瞧瞧。」蘇晚總感覺來人不簡單,在京中的富豪中,是不會有人配紫玉,因為那是皇家的東西。
她輕擰了眉,從花廳出去,三扇門是三個不大的園子,由小徑相通。她步過小徑,到了第二扇門的園子里,至花廳的樓側小閣樓,靜靜的坐下來。
樓下的交談聲,隱隱約約的入耳。阿只倏地躍到她的身上,「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我在哪里聞過……」
蘇晚听著,更加的覺得不對勁之處,手輕輕地撫過阿只的腦袋,從側樓的小口透過去,只能瞧見那個的背影。氣度不凡,身上透著一股妖孽的味道,還有一股讓人怯步的寒冷。是誰?朝中官員?還是皇家的人,可是皇家據她的了解,只有當今皇上,還有她家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