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璇受的傷太重,陷入昏迷,三天三夜,都沒有醒來。
被派來伺候她的丫鬟秀兒,用筷子橇開她的嘴,將湯藥一匙一匙喂進她嘴里,但是,湯藥少量的流進她口里,卻灑了大半在衣衫上。
顧晨希走進來,見到她不利落的動作,眉心緊了緊,冷聲斥道︰「你是怎麼伺候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秀兒跪在地上,聾拉著腦袋,眼眶發紅,委屈極了,「奴婢……」
顧晨希厭惡的掃了一眼,怒道︰「滾!」
聞言,秀兒趕緊起身,不敢多待,落荒而逃似的跑出了房間。
顧晨希冷著臉,看著還剩下半碗的湯藥,再看到床上的藥漬,無血色的唇瓣,咬得死緊,怒的目光,變得銳利,鉗緊然若璇的下巴,勾唇冷哼,「想求死,本王豈能讓你如願。」
喝下一口湯藥,極為苦澀的味道,令他眉頭不由蹙起,以口快速渡進她嘴里,即使是昏迷中,她也在極力抗拒。
兩次唇齒相依,卻都是在喂藥的情況下。
他眯起深邃的黑眸,看著恢復一點血色的唇瓣,微微發愣,想起剛才喂藥時,所踫觸的軟潤口感,感覺下月復傳來一陣臊動。
後知後覺,眉頭緊蹙,暗咒一聲,倉惶失措的放下碗,步履慌亂的走了出去。
然若璇悠悠轉醒,她安靜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目光毫無焦距,面容慘白,神情顯得很呆滯,像是剛從地獄里走了一遭。
過了許久,她灰蒙蒙的瞳仁動了一下,視線掃向四周,看到一個其貌不揚的丫鬟站在床側,頭朝下一墜一墜,像是在打瞌睡。
她只是稍微挪動了下,渾身就在叫囂著錐心的疼痛,都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沒有地方是好的。
秀兒突然昂起頭來,轉頭看到醒來的然若璇,高興的叫道︰「王妃,你終于醒了!太好了,奴婢這就去稟報。」
然若璇還來得及制止,秀兒就轉身快速的跑了出去。她的臉上,帶幾分怔忡,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本以為自己得到了解月兌,沒想到,卻是另一輪痛苦折磨的開始。
一座如囚牢般的王府,一個殘暴無情的王爺,讓她猶如身處地獄。如果她想要擺月兌這種痛苦,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拿到他的休書,老死不相往來。
門外,傳來丫鬟下人的跪拜聲,然若璇渾身一顫,眼中浮現一抹的恐懼之色,吱嘎一聲,門被推開。
顧晨希步履沉穩,逕自走到床邊,俯首,看著然若璇蒼白的小臉,冷峻的臉上布滿陰寒,他毫不憐惜的揪起她的衣襟,冷笑道︰「然若璇,你果然厲害,才進門幾天,就攪得王府不得安寧!」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然若璇倒抽一口氣,後背被勒得生疼,她忍痛昂起下巴怒瞪著他,「放開我!」
「然若璇,嘗過一頓鞭子之後,倒是越發放肆了!」顧晨希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眼中的警告意味明顯,只見他薄唇輕啟,寒聲道︰「霓裳已經死了,你是不是,想去給她陪個伴?」
「是你殺了她!」然若璇渾身一僵,眼中甚是驚恐。
「是她罪有應得!」顧晨希冷哼一聲,「這次算你走運,你最好安分守己,要是被本王發現你圖謀不軌,本王絕饒不了你!」說完,手上的力道一松,然若璇不禁跌回床上,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握緊身側的雙拳,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顧晨希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容,揚聲叫道,「來人!」話音一落,外頭的下人魚貫而入,紛紛跪在地下,「王爺有何吩咐?」
「替王妃收拾好行李,送她去空庭院!」顧晨希的冷冷交代,冷眸淡掃然若璇一眼,拂袖離去。
然若璇望著他無情的背影,勾起一抹極淡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