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真的打起架來,西冥這回可是整整帶了神梟十二騎,鏡月千修武功雖好,她的武功也還不差……等等!
念及此,鏡月未央被自己的猜測囧到了,不由幽幽轉過頭︰「你帶我來,不是為了讓我替你掃尾收拾爛攤子吧?」
鏡月千修聞言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不由莞爾,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瓜,就是拿十個鳳城來換你,我也不會稀罕。再說了,這里畢竟是西門城主的地界,就算西冥真的帶了千兵萬馬過來,十天半月也不見得能攻進來。」
「唔,那我就放心了。」她可不想那麼早就卷進風暴中心然後被人玩得死翹翹。
大概四方人馬都知道對手是什麼身份,因而這次卻是沒有人巴巴地跑上天字間點燈,但即便如此,每一次報出的價位,也足以讓人心驚肉跳體溫飆升。整個場面遠遠不如之前那般熱烈,甚至沉寂得有些壓抑,然而場內的氣氛卻炙熱得叫人面紅耳赤,有不少人甚至偷偷模了好幾把額頭上的冷汗。
一開始報價掐架是聖焰和北漠兩國的太子,一個是二世祖,一個是偽君子,在朝廷中都被寵慣了,心高氣傲遑不相讓,拼的是面子,玩的是心跳。他們每喊一次價,鏡月未央握著火雲貂尾巴的手指就收緊一分,疼得小畜生豎起身子張牙舞爪吱吱直叫,一派憤憤然的模樣,想咬她又不敢下嘴,就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被她從樓上直接扔出去。
而場台邊的坐著的西門九幽只是陰測測地听著,抽象式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只偶爾扯起嘴角哂然一笑。他每勾起嘴角冷笑一次,台下的人就會漏掉一拍心跳,換做柳浮玥那是給驚艷的,但是面對西門九幽……嗯,大家都懂的!
眼看著拓跋炎胤就要捋袖子跟聖焰太子吵起來,西門九幽才冷然開口制止了一句︰「不按規則來的,最好自己滾,別逼本城主動手。」
連聲音都是陰測測的,像是從冰水里面過了一道,陰冷邪濕,听著讓人很不舒服。
然而他這一句話下來卻是很奏效,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他說要把你從鳳城扔出去,那你就別想在這塊地上多呆一秒。听說很久以前有西冥的使臣得罪了西門城主,當時還是少城主少年西門九幽,曾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場把一行人攔腰斬斷,把上身和分成兩撥分別掛在城東和城西連著曝曬了整整半月有余。從那之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鳳城的少城主是個變態,而且還是個招惹不起的變態。
大約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滿場的人都緊張得冷汗淋灕,聖焰太子最後報出的價位堪比賣國,然而西冥的大統領首陽眼皮也不眨一下︰「加兩成。」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有人抖著鼻子變的兩撮小胡子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有人甚至直接眼白一翻倒了下去,過于激動的顯然是北漠的人,因為風頭完完全全被人搶走了,而翻白眼暈倒的無外乎就是西冥的人,心痛得全身的器官都壞掉了!
鏡月未央手指猛的一縮,捏著火雲貂的小肚子差點把它內髒擠出來。
這群人太瘋狂了!太太太瘋狂了!就算鳳城本身就很值錢,但是你拿在手里往上砸的那是國庫啊,國庫!
待場上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聖焰太子那愣頭青也早就一棒子被敲了回去,再這麼耍下去就算真的拿到了鳳城,他的太子之位估計也徹底廢了。等了半柱香的時間,場上再沒人發話,西門九幽淡漠地站起身,面無表情的臉色沉著依昔,似乎也沒表現出什麼諸如「這下賺大發了」的情緒,好像這些在他眼里司空慣見並沒有什麼不尋常。
就在西門九幽就要開口的前一剎,鏡月千修忽然掀開簾子揚眉淺笑︰「既然沒有別人競價了,那本王不妨再加兩層!」
「臥槽!」鏡月未央徹底不淡定了,一把扯回鏡月千修幾乎要掐上他的脖子,「你瘋了!把國庫玩空了拿什麼打仗?!萬一西冥冷不丁攻打過來,全鏡月都要跟著陪葬好不好!」
趁著鏡月未央松手,火雲貂趕緊跳到一邊大口大口喘息,避免被殃及池魚。
「你放心,」鏡月千修朝她安慰地笑了笑,光潔的額頭上也早已滿滿都是細密的汗珠,「這已經是最高價了,冥皇就算再想要鳳城,也斷然不會越過底線。」
「這不是重點!」最高價?最高價你妹啊!鏡月一整年的GDP都沒了好不好?!勞動人民不吃不喝白干了一年有沒有?!「咱們別這麼玩啊,大不了先把鳳城讓給西冥,到時候再想辦法把這地兒搶過來啊!咱又不是白斬雞,怎麼能這麼自覺得往虎口里送啊?!」
「央兒……」鏡月千修無奈地搖搖頭,忽然湊到鏡月未央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繼而勾唇魅然淺笑,「若是沒有勝算,我也不會千里迢迢跑來湊這麼一場熱鬧。」
「呃,」鏡月未央聞言狗眼都亮了,「你說的是真的?你確定?!」
「已經派人去證實過了,確有其事。」
「哈哈,那就好!咱們就加三成,壓死西冥那群死混球!」她這一句話說得極響,幾乎滿場的人都听到了,特別是玄字間的神梟十二騎,連一向處變不驚的首陽聞聲都忍不住抽了兩下嘴角。「西冥那群死混球」?這叫法可真新鮮,他長這麼大可從來沒听人敢這樣說話,鏡月三公主果然名不虛傳!
「叮!」
敲定鐘音,最後的天價橫空出世,再爭下去已然沒有意義,因為誰都不會再多出錢,然而同一個價位,卻有兩位擁有實力的買主。這樣的局面不免有些難堪,撤場的可能性又幾乎為零,此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主場的司儀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西門九幽倒是一臉淡然,對著司儀輕聲吩咐了幾句,只見那司儀臉色一白,微微睜大眼楮似乎受到了驚嚇,朝西門九幽又確定了一遍,才戰戰兢兢地回到場台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