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舒服……啊,往下往下,對,就那兒就那兒,再用點力……嗯……」
還沒走進營帳,遠遠地就听到里面傳出鏡月未央**蝕骨的呻一吟,隨行之人臉色一紅,不由得止住腳步,唯獨走在最前面的少年冷著一張臉快步向前,以一種抓奸的架勢一把掀開了簾帳。
虧他千里迢迢九死一生趕來救她,一路上好幾次都險些喪命,她倒好,在敵人的狼窩里頭還不忘尋歡作樂一夜**,真真是死性不改。
隨著門口漏盡來一陣寒風,鏡月未央即便抬眸投去一瞥,心道是哪個沒有規矩的小兵亂闖主帥營帳,一側頭入眼的卻是那張叫人意外至極的面孔,在風刀霜刻下被凍得通紅,鼻尖上似乎還粘著雪花,只有那雙眼楮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峻,似乎比之前還更冷銳了一些。
「小銀子……怎麼會是你?」
小銀子撇撇嘴角,走過來︰「陛下好像不是很想見到我……」
「哈,怎麼會呢,見到你朕高興還來不及。」鏡月未央眉開眼笑,放下腿起身走到小銀子跟前,伸手幫他拂掉肩頭帽沿的白雪,對著那張愈發俊俏的面容仔細端詳了一陣,忍不住嘖嘖嘴笑嘆,「才幾個月沒見,居然長高了這麼多,朕都快夠不到你的額頭了呢。」
看著鏡月未央站在面前伸手一跳一跳地拍向自己的帽子,縱然再有滿月復的疲憊與怨念也在瞬間一掃而空,小銀子忽而傾身向前環臂抱住鏡月未央,緊緊地將她摟進懷里。
「央兒……」夢回百轉中縈繞的呼喚終于在這一刻有了傾訴的對象,再也不用擔心受怕,唯恐這一去就再也見不到她,「我好想你啊……」
幕帳微微掀開,悄然走出一道身影,飛雪鋪疊的小道上一步一步印下淺淺的腳印,漫天風雪之中,那道頎長的背影看起來有幾分的落寞,襯著營帳內的溫香軟語,旖旎淺吟。
「沙沙沙……」
一道雪白的影子跟著從營帳中跑了出來,走到楚鶴鳴的身邊蹲下,楚鶴鳴見狀也頓了腳步,背身靠在樹干上,掏出懷里的一支小短笛輕輕吹了起來,笛聲悠揚,如思如訴。
而在營帳之中,久別勝新歡的兩人早就被**亂了意,袍衣華服一一落地,堆萎在床頭的靴子邊。
鏡月未央扶著小銀子的肩頭翻了個身,趴在他身上笑意盈盈︰「出門一趟,學的倒不少,不僅知道了吃醋,還敢妖顏惑君爬上龍床,嗯?」
小銀子不忙著說話,伸手遮住鏡月未央的眼楮,低頭輕輕觸上她的雙唇,吻得溫柔而細致,小心翼翼愛若珍寶。
掌心下的睫毛輕輕眨了兩下,爾後緩緩合上,溫順得像是小綿羊一般。
小銀子吻得情動,一手托著鏡月未央的腰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體溫隨著逐漸膨脹的佔有欲一波一波地往上串,直至垂落的青絲染上了氤氳的汗濕,兩人才在同一時刻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伏在床上累得連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些精力,鏡月未央支起身往上靠了靠,正想問小銀子一些問題,那人卻是貪歡得很,手一伸撈住她的腰傾身又靠了過來,精裝的體魄一掃往日的清瘦,連鏡月未央那個一向魚水慣了的身子都有些受不了。想來這一夜是問不出什麼了,鏡月未央便也不再計較,箍緊男人的腰肢踏上雲霄,一夜索歡無度。
醒來的時候床邊卻是沒了人,鏡月未央渾身酸乳地爬起來,掀開褥子一看,滿身的紅痕幾欲讓她抓狂,這小子也太不知分寸了!尼瑪現在還在行軍打戰,眼下種了滿身的草莓還讓她怎麼帶兵啊?!
正惱著,小銀子端著一盅雞湯走了進來,清俊的面容上帶著無可掩飾的羞赧,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沒節制,垂著頭像是犯了錯的小孩,連正眼都不敢瞧鏡月未央一下。
見他如此,鏡月未央一下子就沒了脾氣,隨手撿了件袍子披上,望著他輕笑︰「怎麼,昨個兒差點兒連皮帶骨地把朕吃了,現在卻連正眼都不敢看朕一眼?」
聞言,小銀子的耳根轟的就紅成了一片,頭更低了三分,手里卻是沒停下,將瓷盅放在桌上,又拿碗舀得滿滿的,走過來遞向鏡月未央。
「喂朕。」
鏡月未央靠在床頭,心情難得艷陽滿天。
小銀子依言坐到床邊,舀了一勺濃湯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兩口,才遞到鏡月未央嘴邊。
鏡月未央卻不忙著喝,依舊笑盈盈地開口︰「朕要你用嘴喂。」
這下小銀子有點受不住了,手指微微一僵,不無嗔怪地看了鏡月未央一眼,帶著些許的討饒︰「陛下別再捉弄小銀子了……」
「哈哈哈……」看著小銀子滿臉窘迫,鏡月未央忍不住笑了起來,點到為止不再調戲他,徑自端過瓷碗仰頭一口氣喝完了雞湯,即便在小銀子的服侍下穿戴整齊,只是頸間的那抹紅暈卻是怎麼也遮不掉,似乎在營帳里圍著厚厚的翎毛也有些奇怪。
見到小銀子之後,鏡月未央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一大早就召集了眾人探討回宮大計。
楚鶴鳴是第一個進到營帳的,敏銳的嗅覺幾乎還能聞到昨夜的歡好氣息,一抬眼就瞧見了鏡月未央脖間雪白的肌膚上那一點粉紅,忍不住就蹙起了眉,轉眸對上一邊的清冷目光,分明是對所有權的炫耀與強調,以及隱約可現的少許敵意。
可見那抹麗紅是這個男人故意留下的……
先是彥音,然後是白朗之,跟著是這個男人,一個個都防狼似的防得緊,似乎一跟鏡月未央沾上邊之後就愛不釋手起來。
不可否認,他似乎也被這個女人吸引了。
只是……回眸看了眼那個坐在桌前眉目秀氣的女人,楚鶴鳴禁不住有些失落。
自從她變了性情之後,就再也沒有在她眼中看見過對自己的痴迷了。
「對了,小銀子你還沒說,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按理說你不是應該呆著聖焰國的嗎?」鏡月未央忽然間想起了什麼,猛的打了一個響指轉過頭來看向小銀子。
「自從陛下命小人將東西交到聖焰帝君手里之後,小人就一直潛伏在聖焰宮中,最近一段時間聖焰帝君身體抱恙,宮中內斗紛迭,恐怕會有大的動亂。聖焰太子與九皇子勢成兩派分庭抗禮,為了能輔助九皇子上位,七皇子暗中前來西冥求援,小人這才一路跟了過來。」
「你是說……玥兒現在也在西冥?」
聖焰的宮廷內斗鏡月未央略有耳聞,只是沒想到柳浮玥會暗中跑來西冥求助,以他的性子居然能低下頭來求別人,還真是稀罕。不知道那位九皇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叫她的玥兒如此忠心耿耿俯首帖耳?
「嗯,其實……如果小人沒有猜錯的話,九皇子此番也在此行之中。」
「西冥現在這麼亂,那群人膽子倒是大得很,敢在這個時候離宮還到處跑來跑去的。」鏡月未央眉頭微挑,有些好奇這個聖焰國的九皇子來,據說是個比她還紈褲的二世祖,聰明伶俐深得鏡月帝君的寵愛,又是貴妃所生,只是從小就對政事不感冒,成天偷跑到宮外游手好閑,連個人影都找不著。礙于柳浮玥生母的敏感身份,要登上帝位奪得皇權著實不易,只是這個九皇子……真的能擔起天子重任麼?「不過,朕好像沒有听到九皇子離宮的消息。」
「宮中那位,十有**是個替身。畢竟聖焰太子是皇後所出,又有大將軍當那國舅爺,留在宮里不見得是件好事,聖焰帝君一病倒就沒人能再護著他,與其縮在宮里坐以待斃,還不如出宮避其鋒芒。」
「唔。」鏡月未央點了點頭,這麼一解釋還真像那麼回事。
朝政後宮權力陰謀從來都分不開,不論是哪個國家哪個政權,都是一樣的套路。
鏡月未央忽然有些好奇西冥的這位新君來,听說當時宗政雪微登基的時候那叫一個民心所向群臣簇擁,就連最有競爭力的鬼王都拱手相讓甘居其下,跟他們這些靠著手段宮變登基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
等人一到齊,鏡月未央就把大致的計劃跟眾人交待了一下,考慮到西冥收兵休整,聖焰國又內亂在即,兩三年之內根本無力再行起兵,他們有的是時間繞遠路。
宮里有淮南王坐鎮不會出什麼岔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小命。
「微臣無異議,一切听憑陛下調遣。」楚鶴鳴微微琢磨了一陣,並沒覺得不妥。
「臣等听憑陛下調遣!」
路線一敲定,望著雪原滿川山舞銀蛇,鏡月未央又忍不住玩心大起,秉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原則,她決定借道——
西冥帝都!
順便沿途還可以打探一下,西冥與聖焰兩國的狼狽為奸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如果能找到機會破壞一二,也未嘗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