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柳逸軒把面具拍到桌上,輕輕一壓即成碎片。
受了蠱惑的鏡月未央完全喪失了自主意識,聞言十分乖順地在柳逸軒面前屈膝跪下,微垂著頭,像是在隨時等待下一道命令。
見狀,柳逸軒的臉色才微微緩和了一下,甚至還帶有一絲得意。
原來,她也並不是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上回在西冥沒能制住她,是因為她的心智要比常人堅定許多,自己動搖不了她心中的意志,而眼下,大概是出于藥物的緣故,氣血上涌,歪打正著,倒叫他的瞳術精深了幾階。
倘若有閑暇,柳逸軒定是要好好耍弄鏡月未央一番,以解心頭只恨!
但是現在,小月復下的邪火已然把持不住,就算用內力壓著也快到了極限,這藥的烈性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切切實實體驗到的,誠如叫連翹的那個丫頭所說,要是不找個女人瀉火,他怕是要給憋死!
好在,跟前就有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兒,還是個一國之主……
赤金的眸子輕輕一閃,柳逸軒放任火辣辣的目光在鏡月未央的身段上一寸寸地掃,撇開那些身份地位不談,鏡月未央也算得上一個尤物。
論容貌,比起宮里頭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這朵出水芙蓉更顯清麗,論身材,玲瓏有致的曲線並不比青樓里的那些頭牌差,且練武的女子有種普通女人沒有的柔韌,這個女人自小養尊處優,吃穿用度皆是上品,細膩的膚質應當十分柔軟……
忽然間,柳逸軒騰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沖動——因為年紀還小,多數的心思都花在了宮里頭的那些明爭暗斗上面,對女人的興趣可謂寥寥——可如今,他卻很想嘗一嘗,這個被眾多天子驕子捧在手里頭愛不釋手的女人,這個能讓七皇兄甘願為了她而背棄自己的女人,到底……會有多美味?
「你叫什麼?」
「未未。」
「未未……」柳逸軒輕輕咬了咬這兩個字節,繼而在唇角勾起一絲狹笑,「你知道怎麼取悅男人嗎?」
「……知道。」
「那麼……」柳逸軒抬手撫上鏡月未央的下顎,抬起她的下巴直視那雙瀲灩而迷惘的眸子,兩個人靠得極近,他似乎還能在那漆黑的點墨之中見到自己赤金爍亮的眼楮,「就來取悅我吧!」
剎那間,鏡月未央的眼波有輕微的閃動,然而很快便就恢復平寂。
精致的笑臉上緩緩掬起嫵媚的笑容,鳳眼輕掃,如水如波,風情萬種,嫣紅的唇瓣上揚成一個甜美的弧度,宛若一夜春風吹燃了十里桃花。然她雖是媚笑著,卻不見有任何的諂媚,不像那些以色侍君的女子般巴不得立刻粘上來叫你要她。
她只是那麼靜靜地笑著望你,半眯起的眼楮似乎捎上了幾許情一色,從你的眉眼一寸一寸往下細細地看,在經過嘴唇的時候,還會稍稍逗留一下。
逐漸灼熱的視線落在唇瓣上,還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便就叫人口干舌燥,難耐不已。
柳逸軒忍得辛苦,額頭已見細密的汗珠。
但他也是倨傲的性子,即便如此也不肯輕易妥協,偏就想看看,這個一代女帝在他的攝魂之術下,會拿出怎樣撩人的姿態來誘惑著伺候男人?
「主人,你很熱嗎?」
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氣,幾乎能察覺出男人體表下奔流沸騰的血液,鏡月未央柳眉輕挑,伸手從男人的肩頭掠過。
她的手有些微涼,撫在炙熱的肌膚上有種異常的涼爽,柳逸軒渾身一個輕顫,從喉間泄出了一個難耐的音節,忍不住想要主動靠過去,然而那個該死的女人卻還是慢慢悠悠地一點一點挑逗,讓他忍不住要懷疑這是她故意戲弄自己!
正當柳逸軒忍無可忍就要打橫將她抱起來扔到床上的時候,鏡月未央忽而縱身一躍,像只八爪章魚般跳到了他身上,修長而靈巧的雙腿蛇一樣跟著纏上了他的腰,繼而低低笑了起來︰「主人,我要……」
僅僅是兩個字,就徹底喚醒了柳逸軒體內的那只常年蟄伏的野獸,根本無需多余的言語和動作!
在那一瞬,他甚至覺得,但凡是她想要的東西,他都可以親手送到她面前,就算她要自己的命,他也不會有哪怕是一眨眼的猶豫!
如果說鏡月女君是一只展翅翱翔睥睨天宇的鳳凰,那麼眼前的這個女人,大概就是修煉了千年的妖惑狐狸,一顰一笑,一言一語,都能將人迷得七葷六素,不知今夕是何夕……
既然是她要的,他又怎麼可能不給呢?
熱情如火的美人投懷送抱,他若是還能再忍下去,恐怕就不是正常的男人了!
在徹底沉溺于美人的溫柔鄉**陣之前,柳逸軒已然分辨不清,他是受制于藥物的控制,還是俘虜于鏡月未央的魅惑,疑惑是真的迷戀上了這個百媚橫生的女人……?
不然,為何會在吻著她的時候,胸口會跳動得如此厲害?
「央兒……!」
在外面等了許久,還不見鏡月未央出來,楚鶴鳴不免有些焦慮,看了眼堆在草叢後面疊得高高的羅漢們,楚鶴鳴終于還是忍不住推開門闖了進去,然而一抬眼就看到在紗帳後魚水歡好難舍難分的兩個人,一張俊臉立刻就白了。
床上的兩人渾然忘我,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闖了進來,女人微微壓抑的叫喚與男人粗重的呼吸像是烈火般席卷而來,楚鶴鳴捏緊拳頭狠狠砸了一下柱子,轉身砰的關上了門。
鏡月未央被那聲巨響砸的天靈蓋一震,轉頭就要去探︰「什麼聲音?」
脖子還沒扭過彎來,整個人順勢又被柳逸軒撈了回去,半點也不給她松懈的余地,赤金的眸子霸道得毫無理由︰「你現在是我的,除了取悅我,其他什麼都別管。」
鳳眸中的清明一閃而過,即刻又歸于荒蕪迷蒙。
微風吹進窗口,搖曳了床頭的紗帳,一蕩一漾宛如碧波流水。
不知何時,窗子外多出了一襲白色的身影,頎長挺拔的身軀無論至于何地都是一道極為惹眼的風景線,只不過那人露出的半面臉色,青得跟腳下踏著的草地有的一拼。
他本是來坐收漁利順帶看熱鬧的,沒想到卻鬧了這麼一出烏龍,白白便宜了那個男人!
倘若這次算計不成柳浮玥也就罷了,可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男人是怎麼回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外的日頭逐漸斜向西邊,陽光透過門窗上的格子斑駁的投射在地上,柳逸軒靠在床頭,滿臉的饜足,異色雙瞳已然恢復了原本的神色,然而那隱約可見的重瞳卻一直沒有消匿下去。
「啊兮——頭好沉——」
懷里的女人側了側身,伸手揉著太陽穴,拿捏了好一會兒才逐漸睜開眼楮。
兩人面對著面,鏡月未央卻沒有馬上看清那張一臂之外的面容,直到視線慢慢變得清晰,她的臉色也跟著慢慢變得僵硬。
仿佛覺得鏡月未央此刻的表情很有趣,柳逸軒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你醒了——唔!」
上揚的眉梢還沒彎成一定的弧度,身側的女人忽然猛地撩起一個拳頭,連揮帶踹地把他推下了床︰「見鬼!怎麼會跑到床上來?!臥槽!你強—暴我?!」
鏡月未央那一拳頭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一點都沒有摻水,柳逸軒被揍得不輕,剛剛有的好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立刻就黑著臉爬起來,赤金的雙眸中是熊熊燃燒的地獄烈火︰「你敢打朕?!」
鏡月未央微微一怔,神情逐漸柔順了起來︰「未未不敢……」
見她服軟,柳逸軒才又得意起來,傾身湊過火辣辣的半邊臉去,冷冷地下令︰「你剛才打了朕,該怎麼做?」
「欺君犯上,當處以極刑。」鏡月未央回答得一本正經。
柳逸軒臉色一僵,忍不住模了模鼻子,拿余光小心翼翼地瞄了眼邊上乖順得像是貓咪一樣的女人,頓了頓才輕笑著說︰「朕是問,你該如何補償朕?」
鏡月未央雖然被他攝住了心魄,但也並非完全沒有腦子,聞言即刻知曉了他的言下之意,緩緩靠了過來,在他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
柳逸軒對此表示十分滿意,如果能把鏡月未央帶回聖焰,只要假以時日,他定能教出一個俯首帖耳的侍姬來——無論這個女人以前有多厲害,無論她是一代風華絕世的女帝,還是擁有天下第一的武功絕學,到頭來,不也還是得乖乖地淪為他的暖床寢奴?
「將軍!不好了將軍!呃——」
一名士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通報,卻只見到院子里橫七豎八躺著不知死活的守衛,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發生了什麼?」
柳逸軒打開門,在見到院子里的情形時,異色雙瞳微微爍了一爍,才轉而看向那個滿臉血污的小兵。
「外面……外面……有很多……很多死人圍著村子一路殺了進來……」小兵顯然是被嚇破了膽,說的話神神叨叨,磕巴得成不了句子,「上千個死人……殺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