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第二十四章貴人過招,家丁遭殃
原來他都听到了!
「小人沒惹禍,是小人的朋友需要應急……」易傾南低頭回答,她也不確定他到底在門外听到多少,只是最後幾句,還是包括前面有關將軍主子的部分,不過以她的耳力,不至于他立在門口許久還听不出來,所以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些吧。嘜鎷灞癹曉
看來還得找個時間提醒下干爺爺,不管有人沒人,都別老是丫頭丫頭地叫,真叫人听見可就麻煩大了。
「什麼樣的朋友,要那麼多銀子應急?」一百兩銀子對于一個上京百姓來說不是小數目,寧彥辰雖貴為皇室中人,不識民間疾苦,但這點常識還是有的,冷然瞥她一眼,哼道,「本王知道你和容太醫認了干親,即便如此,你也安分著點,別盡在外面認些狐朋狗友的,把老爺子那點家底揮霍光了!」
「王爺所言甚是,甚是。」易傾南喏喏應著,見他臉色尚可,有心試探下之前的疑問,便笑道,「不瞞王爺,小人一方面是幫朋友的忙,另一方面是想自己做點小本生意,要是王爺手頭寬裕的話,能不能也借小人一點,本錢多了才好辦事嘛。」
她就是隨口一說,也沒指望對方能點頭答應,頂多就是訓斥幾句,罵她不識好歹罷了,依照她平時對這位大爺脾性的了解,也不會真的動怒,哪知道寧彥辰想了一想,竟停下腳步,若有其事詢問,「你要做什麼買賣,要花大本錢?一百兩銀子都不夠,你這獅子口到底有多大?」
易傾南認認真真思索了下,答道︰「小人覺得要三五百兩才夠的。」
寧彥辰听得冷笑道︰「還真是個大生意呢,你到底要做什麼?」
易傾南一開始還沒甚想法,與他這麼一問一答的,忽然間一個念頭就浮上心來,道︰「回王爺,小人想做女子成衣生意,還想開個小飯館。」
「成衣?飯館?」寧彥辰皺眉,這兩樣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東西,怎麼會湊到一起來了,這小家丁想發財想瘋了吧?
「是的,暫時就這兩樣。」易傾南則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侃侃而談,「俗話說物以稀為貴,民以食為天,小人這女子成衣與一般的衣裳可不一樣,絕對是市面上沒出現過的,只此一家別無分店,而上京城人口眾多,這銷路無須擔心;至于飯館,我想的是做特色美食,方式口味都與現有的不同,也是圖個新鮮,日後慢慢朝高端發展……」這兩項她都考慮好久了,初步規劃已經出來,思路也逐漸成熟,就差最後執行了,雙管齊下確實分散精力,但沒辦法,誰知道莫老頭什麼時候會來接她離開,她不能再等了。
寧彥辰默想了一會兒,開口道︰「本王可以借你二百兩,不過本王要收取利息,年息三分,而且借錢這事不能讓你家主子知道。」
三分?搶人啊!
易傾南在心底咒罵一句,他親王府的銀子難道還少了麼,會在乎這點錢,還好意思伸手要利息?這樣有意思麼?
至于那一句不讓將軍主子知道,廢話,即使他不說她也會的,本來就是工作之外的創收計劃,她可不想鬧得眾人皆知,最後被扼殺在襁褓之中!
想到這里,她也答得干脆,「行,王爺,屆時我們立字為據。」
寧彥辰微微詫異,要知道三分息,一年利息就是六十兩呢,什麼生意這樣好賺錢?但又一想,這小家丁向來鬼精靈鬼精靈的,說不定真有什麼門道。
他可不知道,易傾南打的卻是另外的主意。
寧彥辰是誰,蒼漢皇帝寧江析的嫡親皇弟,堂堂康親王是也,這金字招牌,別人想掛還沒資格呢,她正好趁這機會,好好利用一把,三分息是吧,哼哼,到時候十倍百倍地賺回來!
做生意,談買賣,就得放棄蠅頭小利,一切往長遠看。
兩人初步談妥,也沒忘正事,一齊又往晴朗居去了。
自上回她跟著裴寶前來送藥,一晃半月過去,听說夷陵那邊一直催促赫連祺歸國,但他這傷勢時好時壞,實在無法成行,只得作罷。
一路易傾南都在偷瞟寧彥辰的臉色,但見他神情如常,並無異樣之處,倒真像個前去探視的模樣,這叫她放心不少,因為他的親王身份,夷陵侍衛也未有阻擋,請到前廳喝茶,沒一會兒,就見赫連祺被人攙著從居室里一步一步挪出來。
見此情景,寧彥辰忙起身迎上去,「殿下這是做甚,小王進屋就行,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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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讓殿下出來?」
「哪里,我已經好很多了,出來走走也是無妨,再說屋里氣息腌,還是外間好,大庭廣眾之下,安全,透氣,王爺你說呢?」赫連祺被攙扶著靠坐在軟榻上,眸光斜睨過來,微微一笑。他今日仍是穿一件鮮艷的孔雀藍色袍子,腰帶未束,顯得略微寬松,說實話,他樣貌俊美,這鮮色衣裳平日穿上足見風姿魅麗,但此時傷重初愈,氣血虛弱,藍綠色澤更襯得面色青白,平添幾分妖異之氣。
「正是。」寧彥辰坐回原位,唇角輕揚,顯得心情不壞,「小王乃是奉我皇兄之命前來看望殿下,過來之前還在擔心,但看殿下這樣,回宮匯報便也有了底氣。」
赫連祺點頭道︰「托陛下的福,我撿回了條小命,只是大夫說還需要靜養一陣,所以恕我不能進宮面聖,當面致謝。」
「殿下養傷要緊,皇兄那里,小王會幫殿下說明情況,殿下放心便是,對了——」寧彥辰邊說邊是模向腰間,「小王還差點忘了,這回來是給殿下帶了樣好東西……」
一見他伸手的動作,赫連祺身邊兩名夷陵侍衛眼神一凜,全身都繃緊了。
「呵呵,王爺真是客氣。」赫連祺笑了笑,欠了欠身,順勢將兩人勃發的氣焰按了下去,「人來就行,何必還帶禮物來?」
卻見寧彥辰模出個長條錦盒,遞了上來,「這是小王府里最好的百年老山參,還望殿下笑納。」
「王爺如此厚禮,我怎麼擔當得起……」
赫連祺接過侍衛呈上的錦盒,出于禮貌當眾打開,本欲好生贊美一番,誰知盒蓋一揭,所有人都愣住了。
盒內卻是一只女子裝飾用的金步搖。
造型為五彩孔雀開屏,金光璀璨,寶珠耀目,富貴中尤顯招搖,一看就是送給歌姬粉頭的貨色,難登大雅之堂。
「你……」兩名夷陵侍衛皆顯怒容。
也難怪他們如此,要知道,這夷陵二皇子赫連祺在夷陵皇族當中以容貌俊美,衣飾艷麗,風格奢華著稱,被別的皇子起了個綽號,叫做「花孔雀」,暗示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自己雖對此事不以為然,一笑了之,但手下人等卻是引以為恥,忿忿不平。
沒想到這回寧彥辰主動前來探視,卻送上這麼個禮物,不是擺明了惹事嗎,這般輕賤藐視的動機,怎不讓人氣憤?
「咦?怎麼回事?」旁人未有行動,寧彥辰倒是先驚駭出聲,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哎喲,壞了,壞事了!」
「王爺,怎麼……」赫連祺扯了扯唇角,接上他的話。
寧彥辰忽然轉身,怒目瞪向立在門邊候著的易傾南,「你個該死的奴才,這不是本王叫你去送那麗菊姑娘的首飾麼,怎麼會跑到送殿下人參的盒子里來了?!」
眼見他一步步過來,易傾南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她不過是臨時被他抽來走這一趟,哪知道什麼首飾,什麼人參的,他倆暗藏心機斗就斗唄,干嘛把她這無辜路人給扯進渾水里來,她只是打打醬油行不行?
「王爺,小人沒有……」易傾南小聲嘀咕一聲,委屈得不行,早知如此,她就是抱著府門口的柱子死活不松手,也不跟他來這一遭!
「還想狡辯,明明就是你這奴才,粗心大意裝錯了東西,把本王的百年老山參裝進了首飾匣子給送人了,丟人現眼壞了本王的大事,你說,現在怎麼辦?怎麼辦?」寧彥辰怒聲喝罵,面對著她,卻背對著其他人,也只有她才能看到,他唇角那絲笑意,還有眼底那一抹戲謔之色。
那眼神好像在說,小家丁,本王的銀子可不是那麼好拿的,想借可以,這個黑鍋你就先背了吧!
易傾南恨得咬牙,但身份低微,又有什麼辦法,只得低頭道︰「小人愚鈍,王爺您說怎麼辦吧?」
「這個家丁,不是裴將軍府里的麼,怎麼又在為王爺辦事?」赫連祺狀似不經意插了一句。
「沒錯,他是將軍府的人,但有時候小王人手不足,也幫小王跑跑腿。」寧彥辰輕描淡寫帶過,又冷聲道,「易小五,還不趕緊跪下認錯,請殿下寬宏大量饒你不死!」
撲通一聲,易傾南依言跪下,嗚嗚道︰「殿下,都是小人粗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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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都是小人的不是,求殿下饒命!饒命!」
「別怕,抬起頭來。」
易傾南慢慢抬眸,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總覺得那眼里邪光閃耀,似在醞釀著些許莫名的情緒,在她的印象中,這個赫連祺也不是個好惹的主……
「其實要我說,這份禮物也挺好,也更實用,多謝王爺心意,我就留下了。」赫連祺笑了笑,朝旁邊人遞了個眼風,「去,帶這位小哥到內室,我有回禮要送給王爺。」
听他這麼一說,易傾南也松了口氣,不追究不鬧大那是最好,回禮一送,就差不多可以走人了。
于是又恭敬行了禮,然後站起,跟著那侍衛走了進去。
這內室其實也干干淨淨的,完全不是他所說的什麼氣息腌,相反還有股子濃郁的燻香味,那是種脂粉香料混合的糜奢之氣,足顯其浮華本質。
那侍衛在床頭抽屜處打開鎖,小心翼翼取了個盒子出來,又小心翼翼遞給她,「拿好了。」
「嗯。」易傾南捧著那盒子,心知必是稀罕物,雙手扣緊,步伐穩健往回走。
剛走到門口,眼見一步就要跨出門去,誰知卻听得背後一聲,「小心!」
忽覺下盤一道勁風襲來,易傾南心頭一個激靈,立時跳開,不料那勁風竟是隨之又來,糾纏不清,她一偏頭可看清了,那侍衛一條長腿橫在自己面前呢!
一見偷襲不著,那侍衛整個人都朝她撞過去,易傾南抱著盒子,左蹦右跳,全力躲閃,只听得周圍 里啪啦脆響不斷,什麼花架,什麼屏風,都被兩人的動作帶得跌落在地。
想陷害她,沒那麼容易!
易傾南稍一運氣,躲開侍衛的阻截,飛奔出門,但見眼前人影一花,一道身影攔住去路。
「易小五,你搞什麼?」聲音冷沉,卻是寧彥辰。
他早料到這小家丁被叫進屋必有古怪,正全神貫注警戒著,一听異樣聲響,拂開身前的另一名侍衛就沖過來。
易傾南一見是他,心底長舒一口氣,不屑瞟了眼背後追出的侍衛,把保護周全的盒子雙手奉上,「王爺,這是殿下送的回禮,剛剛差點就給摔了。」
赫連祺听出她略顯邀功樣的話,笑道︰「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請王爺笑納。」
「殿下實在客氣。」寧彥辰客套了一句,接過盒子看了看,沒見什麼不妥,隨即打開盒蓋。
這樣使力破壞的行徑,令易傾南也起了好奇之心,小腦袋不禁也湊了上去。
只見盒內裝著一只白玉雕琢的老虎,雖顯威猛不足,柔態有余,但其雕工細膩,玉質晶瑩,仍不失為一件寶物,比起寧彥辰送的那只俗艷的孔雀,可是貴重多了。
易傾南匆匆瞥過,便去瞧寧彥辰,卻見他盯著玉虎面色漸暗,正感詫異,忽听得有人驚呼,「啊,壞了!」
一聲過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盒內,隨後,又徐徐轉到她的身上,一個個怒氣升騰,幾欲爆發。
那被她保護得滴水不漏的玉虎,從頭到腳,斷為兩截!
易傾南看得腦袋發暈,站立不穩,怎麼會這樣啊,這盒子明明沒被那侍衛踫到,一根手指都沒有,她無比確定!
恍惚間,就听得赫連祺邪魅一聲冷笑,「小兄弟,你怎麼把本殿下送給王爺的回禮給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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