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在看到老大那似笑非笑表情的時候,心里忐忑的程度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了,以往老大的表情再豐富也沒有此刻豐富,完全就讓人猜不到老大到底在想什麼,就算要把他拖出去滅了也比現在這樣強多了。
過了很久,坐在高檔皮質黑沙發里的男子才開口說︰「你跟著我有多少年了!」
「已經十年了,老大!」老大這麼問,莫非是真的要處決他了?刀疤男即使心里不安,但回答得到也鏗鏘有力,他的命是老大救的,老大隨時都可以收回去。
「都已經跟了我十年了,怎麼還是這麼不長進了!四大堂主缺一,原本打算讓你去歷練歷練,現在看來還得再空缺一陣子了!」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若是讓底下那些人听到估計早就暈過去了。
但是刀疤男的臉色從一開始就沒變過,仿佛老大剛剛說的事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比起做堂主他更願意呆在老大身邊,即使永遠做一個小小的打手︰「老大,你知道的,我的志向不在堂主的位置上!」
四大堂主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任職之前都要經過殘酷的訓練以及考核,只有考核過關了才能擔任,並且要無條件接受組織的派遣,前往世界各地,到時候要想再見老大一面就很難了。要想見老大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任務失敗被召回,可這樣被召回的結果就只有一種,那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刀疤男在于堂主職位失之交臂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在他心里沒什麼比保護好老大更有意義的了。
就知道面前站的畢恭畢敬的人會是這麼回答,男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忠心護主是好事,可是太護主了也不行,這不,沒經過他的同意就先去打草驚蛇了。
這些日子他不出手是因為組織上最近有些變動他手上要處理的事很多,原本想有空閑了再親自出馬的,這下倒好了,計劃全給破壞了。
「我出去一趟,你們誰都別跟來!」風一般,男子就消失在了辦公室里,只有窗簾一角在飄動。
「你們老板喝醉了,負責開車的一定要小心,要是把你們老板給送到佛祖那里去了,你們天啟集團明天就得倒閉了!所以,就算是為了你們自己,請一定要安全把他送到家!」宴會上莫清源的嘴就一直沒合攏過,隨便誰來敬酒全部都一干而盡,這樣下去不醉才怪。
喝醉了的莫清源就開始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動腳,一下模模小手,一下又要親親笑臉,不給他就開始完全沒形象的撒嬌,一時之間宴會安靜得都能听見針掉在地上,無數雙眼楮齊刷刷的全看著這兩位主角。
所以,許願如這麼做完全是為了顧及某人的面子問題,要是明天酒醒了某人知道自己形象全毀了還不得回公司發飆,目的就是為了重新塑造嚴肅的形象。早點把酒鬼送回去,大家都可以得到解月兌,她今晚不知道被這廝明著暗著給吃了多少豆腐,都快成限制級表演了。
可莫清源像是知道許願如要把他送走一樣,死握著許願如的手不肯放,就算是進了車座里也硬是要拉著許願如上車。
面對某人的醉酒狀態,許願如只得把嘴巴湊到莫清源的耳朵邊,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你先放手嘛,我先去洗個澡,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說這話的時候,許願如的耳朵情不自禁的都紅了起來。
奇跡出現了,下一秒莫清源的手就松開了,嘴里的笑容說不出的詭異,嘿嘿得直笑。
見狀,許願如一退,狠狠得把車門給關上了,吩咐司機開車,嘴里開始碎碎念,色鬼色鬼,喝醉了更加的色!
程頤看著許願如一會兒耳朵紅得不像樣,一會兒又氣洶洶的,很好奇的湊過去問︰「你剛剛跟莫少說了什麼,讓他這麼爽快的就放手了?」
「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听慣了許願如說話的方式,程頤已經能夠自動翻譯了,這位大小姐是說男人都是色鬼,于是就眯著眼笑了,男人本色嘛!
公司給許願如配置了豪華的住處,但許願如只去了一次就沒再去了,房子是夠寬敞夠豪華氣派,但是沒有人味,還是程頤的窩比較有感覺。
開了門,正要去開燈的程頤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壓抑感,原本打算嘲笑許願如有家不歸的話也咽下去了,這里是他自個的家為毛會有這種壓迫感?
許願如從一進門開始,就覺得有一股強烈的目光看著自己,並且是帶著怒意的,手一揮就听見啪的一聲,燈亮起來了,也就知道了這種感受來自哪里。
客廳里的沙發上正坐著一個男人,一張過于年輕的臉龐讓人看不出年紀,嫵媚的雙眼會攝魂,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膚色,櫻桃般的嘴唇,再配上散落隨意而又俏皮的長發,渾身散發著一股妖嬈的氣息。
許願如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不是害怕,而是驚艷了一下,這個人若是個女的,不知道會迷死多少男人,眼楮實在是太勾魂了。
小巧的紅唇一張一合,低沉醇厚的聲音就傳了開來︰「你都不會害怕嗎?」
再一次感嘆了一下,這個人果真是上帝的愛寵,就連聲音也這麼迷人,要是自個再年輕那麼幾歲,估計只要一眼就會被這個男人徹底折服。
「我為什麼要害怕,按理說此時害怕的人應該是你!私闖名宅,你不知道現在是法制社會麼?」這個男人妖媚得很,可他眼底的厚重濃墨卻泄露出他的本質,這是一個可以狠到極致的人。
對面的人哧哧笑了,彎月般的眼楮此刻盡顯柔情︰「你知道我是誰嗎?」心思還真是單純,在他這種人面前談法制,不會覺得太可笑了麼?
此時許願如的讀心術是開啟的,可是她卻讀不出對面這人的心里想法,這人很不簡單︰「你是他們的老大!」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萬分的肯定。盡管這個男人收斂了霸氣,但還是可以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在打敗那些小羅羅的時候她就有準備了,這個所謂的老大遲早會出現的,只是沒想到長著這麼一副絕美的容貌。
「我專修過心理學,所以別企圖看穿我的內心,那樣就不好玩了!」長發男子輕啟紅唇,嫵媚得看著許願如說道︰「你很聰明,我很喜歡!」
「謝謝你的喜歡,如果這是你來的目的,那麼你現在可以走了!」下午那場架打得不盡興,她不介意再打上一架,而且她覺得自己舒展筋骨後覺得身體里有股熱流在體內亂竄,幾次嘗試著壓下那股熱流卻總是失敗,索性就由著它來。
「別站著,過來坐!」男子一點自覺性都沒有,壓根就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霸氣開始慢慢外泄了。
輕哼了一聲,許願如翻了翻白眼,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帝王啊,對他人指手畫腳的,可惜她不吃這一套。
「咳咳,我是房主,兩位若是有事要談可以移駕別處,小廟太小,裝不下菩薩!」程頤終于找到個機會插嘴說道。這個男人原來就是那幫人的頭頭,那晚的夜色暗,而且他的臉又被長發給擋著,根本就看不到臉長啥樣。
可在知道這位此刻霸佔了他屋子的人的來路後,程頤再看了看許願如此刻準備開打的樣子後,就為自己的小窩擔心了,要真開打了他的窩估計就化為烏有了。許願如身上有異能,這個程頤是知道的,而且平日里許願如都收斂著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有什麼不同的,可下午那場架就讓程頤看出了苗頭,許願如的破壞力是很大的,而且對面那位絕對也不是輕易好惹的。
所以,出于自保,程頤陳懇的邀請這兩位移駕樓下的公園,正好可以當表演看。
只是短暫的幾秒,男子面前就出現了一個插著蠟燭的蛋糕,身上的霸氣全然不見了,居然小孩子氣地眨著眼楮,笑著說︰「我今天生日,想讓你陪我過生日!」
「要是我說不呢?」
「那我就會用盡各種辦法讓你點頭,今晚我心情很好!」男子根本就不看許願如,自顧自的拿出打火機開始點燃了蠟燭,盞盞燭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歡快得跳躍著。
「是不是吃完蛋糕之後,你就能從哪里來回哪里去!」這是她的底線了,吃塊蛋糕就能送走一尊瘟神,這何嘗不是個好方法。
「那是必然!」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眼楮是看著程頤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消失了。
于是,程頤就進了臥室,跟他們相處一室還真的是亞歷山大,許願如怎麼就這麼有本事,盡惹一些難纏的主,這次居然是親自登門了。
自動跳過了許願的環節,許願如拿著刀就把蛋糕給切開了,然後拿了一塊吃了一口,再淡淡一笑︰「蛋糕我吃過了,你可以走了!」
原本以為這個男人很難打發,誰知他很配合的起身,然後走了出去,順帶還把門給關上了。
這邊關門聲才響,程頤那邊就從房里跳了出來,見客廳里只有許願如一個人了,崇拜地說︰「還是你有辦法,這麼快就搞定了!」
許願如很無奈的攤開雙手,表情很臭,要不是這桌上擺著的蛋糕是證據的話,許願如死也不會相信剛剛發生的這一切。
而且,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男人一定會再次出現的,因為他臨走前那個眼神讓人有些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