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老的長者走了進來,頭發已經有些花白了,但是精神面貌卻依舊抖擻著,腰桿子挺得筆直,身上穿的是軍裝,步伐從容穩重,讓人看了就有一種威懾力。
蔣晶晶的手被人擒著,力道很重讓她絲毫都動不得,直到老者點了點頭沉默的男子才把手給放開了,看著手腕上紅紅的一圈,蔣晶晶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她是豪門千金,從小到大都是嬌養的,連她爸媽都沒這麼對她動過粗,今天卻在許願如的病房里受了這樣的委屈,怎麼能不氣。
「你是從哪里找了這樣的一些人來,把我弄傷了,你說該怎麼辦!」這人一來就阻擋她,擺明了是來幫許願如的,于是蔣晶晶的氣就朝著許願如發了。
這個時候的許願如早就從沈墨的懷里出來了,直接無視了蔣晶晶的發怒,只是看著來人不說話。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衛家的人會來找她,當年她母親處于那樣煎熬的狀況衛家都漠視著,她又怎麼能期盼著衛家會把她接回去,從小許願如就斷了這樣的念頭。
二十七年了,沒想到跟衛家的人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之下,都已經不聞不問二十幾年了,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我不是衛家的人,我姓許,名叫姍姍,藝名叫許願如。」
衛老爺子看著眼前這張驕傲的年輕臉龐,心里竟是另一番滋味。這孩子像級了她的母親,眉目之間的神情更是一模一樣,當年如果不是那孩子不听話讓衛家蒙羞了,他又怎麼會忍心把親生女人趕出家門了,這是任何一個做父親的都不願意看到的。
「還是那麼倔強,這臭脾氣跟你母親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你的血液里流著的是我衛家的血,這是怎麼也磨滅不了的事實,不管你接受不接受!」
老爺子的警衛都守在了門口,之前跟進來的那個沉默男子在這會兒的功夫就把椅子拿了過來,讓老爺子坐著問話。
許願如的倔強不說話,讓這場對話無法再繼續下去了,而且這邊上還有兩個跟衛家毫不相干的人。不,應該是相干的人,衛家的仇人,沈家的兒子。
「沈墨,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見到你,所以請你出去!」見著這張穩重而又散發著年輕氣息的臉,老爺子就忍不住會想起另外一張沈家的臉,那張讓他恨了這麼多年的臉,這說話的語氣嚴厲極了。
從衛老爺子進門的那一刻開始,沈墨就感覺肩上的壓力倍增。這些日子來,他潛伏著不出擊,一方面是見著許願如幸福快樂他不忍心去破壞這一切,另一方面是沈墨忙著調查當年的事,直到今日他才知道當年為什麼會分手,是他的父母逼著她離開的。
所以,許願如的身世他也調查得很清楚了,她是衛家的女兒,是他父親深愛的女人生的孩子,難怪他的母親會對她恨之入骨。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被這一切沖擊得接受不了,如果他要跟她在一起,前面的路艱難而又曲折。
今天出現在這里,沈墨就是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準備好了要用肩膀來保護好許願如,準備好了迎接沈家的狂風暴雨。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衛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衛老,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可是我喜歡姍姍,請您允許我喜歡她!」誠懇而謙卑的語氣,沈墨躬著身子請求著說道。
抬眼睥睨著沈墨,衛老嘴里清哼了幾下,冷漠地說道︰「你覺得我會讓悲劇重演嗎?你們沈家已經毀了我的一個女兒,我怎麼可以讓你接近我的孫女!」
直到這里,站在一旁眼楮都會瞪出來的蔣晶晶才算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了。衛家,權重位高的衛家,許願如的外公,就是眼前這個衛老爺子。
看著沈墨那麼卑躬屈膝的請求著,蔣晶晶只覺得自己的心像被千萬只螞蟻咬一樣,痛得受不了。衛家是不可能會同意他跟許願如在一起的,為什麼她那麼愛他,他就不願意回頭看自己一眼了?為什麼一定要在她的面前讓她看到他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卑微至極,他怎麼能這麼踐踏她的心?!
雖然衛家的拒絕讓蔣晶晶松了一口氣,但是看著沈墨的模樣她有心疼得很,走進挨著沈墨而站,手挽進了他的臂膀里,依附著沈墨︰「不需要這麼卑微,她都已經不愛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迷不悟!」沈墨這麼一個驕傲到了骨子里的人,怎麼能受人這樣的屈辱,就算他是心甘情願的,她也不願意見到他這樣。
「愛誰或者不愛誰,都是我的權利,一切與你無關!」
還有什麼話能比這個更傷人,蔣晶晶為了愛眼前的這個男人,用盡了心思,耍了那麼多的手段,到頭來這個男人卻沒有半分的感動,甚至還把她當作小丑一樣推在世人的面前,讓別人看她的笑話。
「你是我老公,你只能愛我一個人!」離婚證書上的那個簽名是沈墨拿著蔣家的未來逼著她簽的,並不是她真心真意願意簽的,所以在蔣晶晶的心里,他們根本就不算是離婚。
沈墨不耐煩的甩開了蔣晶晶的手,自從知道這個女人是如何一副蛇蠍心腸的樣子後,他覺得跟她站在一起呼吸著同一片空氣都是髒的。他們已經離婚了,不管過程是怎麼的,結果只有一個,在法律上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你跟我出來!」如果不徹底把蔣晶晶的事情解決的話,他永遠都別想跟許願如在一起,他不願意在他最能接近許願如心的時候這個女人還要來攪局。冷冷的扭頭命令著身邊的女人,沈墨說完就率先走出了病房。
衛家這趟而來,應該是要讓許願如認祖歸宗,所以他在這里確實有不妥,在他還沒能用行動讓衛老對沈家改觀的時候,他不能接受任何的意外,尤其是不允許蔣晶晶給他弄出意外。
跟著沈墨出去了的蔣晶晶哪里知道沈墨現在的心思,雖然他的語氣很不耐煩,可在蔣晶晶看來這是丈夫在關心自己。只要不跟許願如呆在一塊,只要老公能跟自己回家,要蔣晶晶做什麼都可以,只要能夠讓她重新擁有這個男人。
蔣晶晶才踏出病房,跟在衛老神百年的沉默男子也跟著出來了,把門管好站在門邊,里面就只剩下他們祖孫二人了。
過了許久,一個滄桑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這是在為你當年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麼?你這算是在補償你當年的過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