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孤俠 第二卷 何以家為 第五十一回 內訌(上)

作者 ︰ 李高平

群盜往日里喝酒吃肉,悠哉悠哉,從未想過有一日會遭遇這樣的大戰,是以擂石滾木也沒備下,連弓弩之類亦屈指可數,只能遠遠的用彈弓或手掌扔著石子。

這些小手段自然不能震懾慣在刀口混日子的幫眾,反而助長了他們的氣焰,一個個殺聲震天,沖到寨子外,開始拼力的撞門。李玉真忙叫喝群盜死死頂住,不讓幫眾沖殺進來。

「啊」數聲慘叫幾乎同時發出,李玉真大愕,轉頭去看,只見何太吉仗劍縱上寨樓,出手便將幾個強盜殺死,李玉真罵道︰「老娘跟你拼了。」何太吉一笑,道︰「小美人,來來,讓我也教你幾招。」二人說著便交上了手,郭正知李玉真根本不是何太吉的對手,大急,沖上去就要施以援手,郝鼎臣忙叫道︰「別管她了,帶著灕夫人先走。」

郭正瞧瞧他,瞧瞧李玉真,無計奈何只能又從他懷里抱回上官灕,道︰「現在情形混亂,我們一起從後山走。」

郝鼎臣道︰「我不會武功又受了傷,帶著我只會是個累贅,你們先走,如果我能僥幸不死的話,一定回去找你們。」郭正又勸他,這時只听陶北牧顏恭二人大喝︰「別放跑了狗賊。」說著打翻數刀,疾往這邊奔來,郝鼎臣大恐,推開郭正,叫道︰「快走,快走。」郭正見如此堅決,只能施展輕功先行離去。

「狗賊往哪里跑?」顏恭見郭正要逃,一個縱身就來到近前,出爪擊向他的後背。郝鼎臣大叫︰「老子在這里,想殺我的盡管過來。」言罷用手掌端起燒著木炭的火盆,往顏恭身上砸去。

銅盆在空中翻滾,木炭火星如雹子般飛濺散落,不少打在顏恭的身上,頓時冒起一股火來,顏恭驚慌失措,忙滾地撲滅。

郝鼎臣見郭正已去得遠,再無牽掛,抱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趁顏恭不備時照他腦袋就是一下,可顏恭的頭就像他的臉皮一樣硬得很,分毫無傷,他怒不可遏,起腳踹在郝鼎臣的心窩,郝鼎臣哪里受得住?當即昏了過去。

顏恭只當他死了,便又縱身去追郭正。

司馬少棠王渾和陶北牧三人則瘋狂的屠殺群盜,如入無人之境,群盜尸身枕藉,再也支撐不住,往後潰散,寨外的幫眾一用力,寨門轟然倒地,于是像潮水般殺進了寨子里。

這樣一來群盜更無法抵抗,紛紛奪路就逃,但司馬少棠哪里容得了他們走月兌?四處追趕擊殺,罵著︰「先前可罵得痛快?現在我也給你們一個痛快。」不少盜賊躲在茅廁也逃難此劫,慘死劍下。

李玉真見大勢已去,再打下去自己也難以保全,虛晃一劍趁隙要走,但何太吉的劍卻又攻了上來,二劍相交,卻似粘住了,李玉真怎麼抽也抽不出。何太吉大笑,道︰「小美人,看你怎麼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叫你哥哥準備好嫁妝吧。」李玉真罵道︰「呸,我才不會嫁給你這個老色鬼。」用盡全身力氣見還是分不開,索性松開手,道︰「這劍我不要了。」左手一甩十幾枚雷火彈凌空引爆,白煙彌漫,何太吉難辨方位,只能讓她逃了去。

這本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抗,廝殺很快就結束了,何太吉把玩著李玉真的銀劍,飛落下來,看了看地上的郝鼎臣,問道︰「上官夫人和郭正那狗賊呢?」

陶北牧道︰「那狗賊帶著上官夫人從後山跑了,顏幫主還在追趕。」

何太吉道︰「以顏幫主的輕功只怕追不上狗賊,可惜了,還是讓他們逃了去。」話剛說完,果然就見顏恭一個人從山林中過來。

「阿灕,阿灕呢?」司馬參被抬了上來,張皇四顧,問道。

司馬少棠道︰「爹爹,灕夫人讓郭正給帶走了。」司馬參唉聲嘆氣,王渾道︰「司馬幫主,你也別太難過,既然灕夫人已經說了和你恩斷義絕,兩不相欠,我們也不用再手下留情。」

「少幫主,這個人還活著。」湖幫幫眾在尸堆中搜尋著,忽見郝鼎臣微微抽搐,便叫道。顏恭恰趕上來,笑道︰「這小子真命大,我再賞一掌,看你死不死。」何太吉小眼楮一轉,道︰「顏幫主先莫急,這小子留著還有用處,我們要用他讓郭正自投羅網。」顏恭雖恨郝鼎臣,但更恨郭正,況且郝鼎臣在他眼里就是個廢人,想殺他隨時都像捏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遂罷了手。

司馬少棠問道︰「顏幫主,你可追到了那狗賊?」

顏恭擺擺手,道︰「等我趕過去,那狗賊早沒了影子,不過他帶著灕夫人應該走不遠,咱們要追定然能追的上,況且他的兄弟在我們手里,他不會見死不救的。」何太吉道︰「追就先別追了,北牧,你帶著人把這里收拾一下,咱們就先在此落腳,有郝鼎臣在我們手里,不怕那狗賊不來。」眾人都稱是。

郭正身法卓絕,抱著上官灕,奔出二十里之遠,他想湖幫眾人暫時是不會追來了,于是尋了塊平坦的草地,將上官灕放在上面,看著被鮮血浸紅的衣襟心疼不已。

雖然傷在胸口,但郭正與上官灕親密無間,早已沒有男女的大防之念,很快就為她敷上了金創藥,包扎好了傷口。過了許久,上官灕悠悠醒轉,念著︰「鼎臣,正兒,鼎臣,正兒……。」郭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姐姐,我是正兒,我在這里。」

上官灕微微睜開眼看了看他,問道︰「鼎臣呢?」郭正哽咽著無言以對,上官灕心已明了,又流下淚來。

郭正勸道︰「姐姐你不要傷心,鼎臣吉人自有天相,我想他絕不會有事的,你放心,等你的傷好了,我就去湖幫那里找他。」上官灕道︰「你不用騙我,鼎臣不會武功,幫主他們又對他恨之入骨,他……他……。」郭正也知道郝鼎臣是凶多吉少,只能道︰「姐姐你放心,鼎臣不會白死的,他的仇我一定會報。」

「不要,就算幫主真的殺了鼎臣和我,我也不許你去報仇。」上官灕道。

郭正哪里肯听,道︰「那老賊這樣對你們,你還想著維護他?哼,他殺了我的兄弟,我決不能放過他。」上官灕見他戾氣太盛,道︰「不管怎麼樣,他始終是我以前的夫君,我還是欠他的。」郭正道︰「你已經還了他一刀還不夠嗎?」上官灕道︰「當然不夠,你記著,千萬不要傷害幫主和少棠,不然我死也不會瞑目。」郭正見她心里還向著那兩個混蛋,沒有辦法,恐再頂嘴惹她生氣,反而會觸動傷口,于是敷衍著道︰「好了,我听姐姐的就是,你一定渴了吧,我去找些水來,你留在這里不要走動,若是有人就叫我。」

上官灕點點頭,道︰「你去吧,自己小心。」

一路走,郭正一路喝著酒,不多久在林中看見一條小溪,便仰頭把酒喝干淨,到溪邊用麻袋灌起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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