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被一些事纏身,焦頭爛額,寫作數量質量都下降很多,真的非常抱歉)
郭正萬萬沒有想到房公隱會這麼做,他雖然動了怒,卻也絕不會殺房公隱。
更嚴重的是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百口莫辯,魔教之人一定都會咬定自己是殺人凶手。但他並不害怕,他早已經忘了害怕是什麼感覺,遂抱起房公隱的尸體往回走去。
「老頭子,你怎麼了?」房夫人見房公隱許久都沒回來,出來尋找時恰遇上了郭正。
「他死了。」郭正依然面無表情。
房夫人初時只當是听錯了,但當看到額頭上那一灘血跡時,似天旋地轉摔倒在地,哭道︰「是你……是你殺了我的老頭子。」郭正道︰「不是我。」房夫人卻根本不信,大聲叫喊︰「來人吶,快來人吶。」很快寂靜漆黑的村莊里一窗窗燈火亮起,人生犬吠開始嘈雜,不知是誰問了句︰「大娘,出什麼事了?」房夫人道︰「我家老頭子被這惡賊殺了。」那人大驚︰「什麼?房護法他……他……來人吶,郭正殺了房護法。」
很快,教徒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一個寬大的身影縱落而至,正是易中孚。他滿面驚愕,看了看郭正,又扶起傷痛欲絕的房夫人,問道︰「大娘,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房夫人道︰「老頭子醒了說要出去走走,我見他很久都沒回來就有點擔心,本想出來找他,誰知道一出門就看見他……是他殺了我的老頭子。」易中孚听罷又驚又疑,勸慰了幾句,看向郭正,道︰「大娘的話是不是真的?」郭正道︰「我也不知該如何說起,總之房護法不是我所殺。」
「別再狡辯了,不是你還能有誰?」教徒群情激奮開始斥罵道。
「不錯,房護法武功高強,在總壇之內能殺得了他的就只有你這個怪物。」
「怪物,怪物……。」眾人對著他指指點點,齊聲叫喊。
「都住口。」易中孚大喝一聲,教徒們遂都不敢作聲。易中孚神色冷峻,道︰「好,郭兄弟,如果房護法不是你殺的,那你說真凶是何人?」轉眼之間便從英雄變成了怪物,郭正也不在意,道︰「沒有凶手,房護法是自盡而死的。」
「自盡?放屁,房護法無緣無故的怎麼會自盡?」一教徒叫道。
「不錯,房護法和大娘夫妻恩恩愛愛,他怎麼會拋下大娘不管?」另一教徒亦道。房大娘听了這話,哭得更傷痛了。
易中孚沉著臉︰「郭兄弟,你若想讓我信你,就告訴我房護法為什麼要自盡?」郭正暗想房公隱對自己也有恩情,倘若魔教的人知道他是幽冥社的內奸,他必將名譽掃地,況且即便自己說了,他們也未必會信,畢竟在他們眼里自己只是個怪物,于是道︰「請恕在下無可奉告。」眾教徒見他殺了人還如此猖狂,毫無悔色,不由得怒火中燒,紛紛叫喊︰「殺了他為房護法報仇,殺了他為房護法報仇……。」易中孚不願相信郭正會是凶手,心下著實為難,遲疑不決,郭正冷冷從眾人臉上掃過去,道︰「誰敢殺我?誰能殺我?」話音未落,鐵劍便劇烈的響動起來,似乎已嗅到了鮮血的味道,迫不及待。
眾教徒駭然,區區河怪便能在總壇內橫行吃人,讓易中孚房公隱都束手無策,更何況眼前這個比河怪還要可怕百倍的人?
易中孚唯恐郭正真的要動手,忙道︰「郭兄弟,既然你不是凶手,為何不把實情說出來?只要你說出來,我想兄弟們一定會信你的。」郭正嘆道︰「有些事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郭正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向來敢作敢當,是我做的絕不會否認,房護法的確是自盡而死,與我無干,易教主,你們若是不相信現在便可以動手;若是相信我,就讓我走。」教徒們面面相覷,雖然都不信他,但怎奈打起來又不是他的對手,只好齊看向易中孚,等他示下。易中孚也不知該如何辦才好,郭正和房公隱無怨無仇,自己也不信他會是凶手,但若不是他,他為什麼又不肯說出事情真相呢?難道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情麼?突然間他想了起來,瞳孔睜大,不錯,當初郭正一直都說在本教之內有幽冥社的內鬼,難道房護法就是……?他不敢再想,輕輕嘆了一聲,道︰「郭兄弟,你走吧。」
「教主,不能相信這個怪物,不能放他走。」教徒們紛紛道。
易中孚心亂如麻,一擺手,道︰「都不要說了,郭兄弟絕不會殺房護法的,當初他與我和古教主兩位護法出生入死,我相信他不會這麼做。只是郭兄弟,本教早已放下了斷龍石,你想走只怕也出不去了。」郭正淡淡道︰「未必,你只管帶我過去便是。」教徒們听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又紛紛不屑,道︰「好大的口氣,那斷龍石足有數萬斤之重,我們倒要看看你怎麼出去。」
于是待安放了房公隱的尸身,眾人便趁著夜色,又趕到了對岸。
過了這麼多年洞口早已被厚厚的荊棘灌木遮掩住了,難尋痕跡,郭正讓眾人避開,大喝一聲,雙掌擊出,傾時飛沙走石,草叢灌木四散飛揚,露出一片寬闊的空地來。洞口就在那里,眾教徒驚得瞠目結舌,怪物,此人真的是個怪物。
易中孚上前模著斑駁的石壁,道︰「就是這里,這便是斷龍石,我和房護法一直都盼著況護法能回頭,可惜他至始至終都執迷不悟,這斷龍石一下,況護法就再也回不到總壇了。」郭正道︰「人各有志,又何必強求?如今我若將這斷龍石打開,以後況護法依然可以回來。」易中孚卻道︰「不必了,郭兄弟,你若是出去就把這個山洞毀了吧,人心留不得後路,本教絕不會再涉足江湖的,況有琴如今是崆峒派的掌門,與本教沒有半點干系,只望他能好自為之。」郭正點了點頭,拔出鐵劍,道︰「易教主,請讓開來。」
這開山劈石可不比尋常,教徒們紛紛站得遠了,以免被飛石所傷。
郭正高舉著鐵劍,真氣上行,盡數灌注在劍鋒之上,鐵劍如雷鳴般發出巨響,教徒們紛紛捂著耳朵,變色而望,這郭正的武功真可當的是出神入化。
「喝。」隨著郭正一聲暴喝,鐵劍似流星一般從手中射出,迸發著刺眼的光芒,等不得眾人合上驚開的嘴,一陣山搖地動,無數岩石從絕壁上飛落下來,幸虧眾人已站得遠,不然在這亂石雨中定然要被砸得非死即傷。
石頭落了很久才止,待塵埃落定,眾人再看,斷龍石早已四分五裂堆在地上,露出黑黝黝的洞口。眾人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們本待喝彩,怎奈郭正卻是殺害房護法的凶手。郭正隔著一堆堆的石頭遠遠朝易中孚抱拳道︰「易教主,你我後會無期了。」後會無期!易中孚點了點頭,叫道︰「保重。」郭正亦默默點了點頭,縱身進了漆黑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