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我的破軍團的兒郎們還過的去?」
華遠山不愧是有華瘋子之美名,剛剛還被曾志國嚇的老鼠見貓一般,現在看到他的手下兒郎們雄糾糾氣昂昂的昂首而過,一股子難以言說的得意讓他又竄了過來,在曾志國面前他當然不敢太張狂,不過,言語中的得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不錯!」曾志國當然也不會太冷了部下的心,他回轉過頭,往著華遠山的肩膀上重重一捶,以他的拳頭所帶的手勁,饒是華遠山身高力壯,身上還穿著幾十斤重的鎧甲,這一拳下去,也是打的華遠山齜牙咧嘴,身體晃了幾晃,差點兒從馬上載到下去。
「嘿嘿,大帥這拳頭,硬是要得!」
換了別人,吃了曾志國這一拳恐怕不免得有些吃不住勁。當了將軍還被這麼著當眾捶打,並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事。不過華瘋子就是華瘋子,曾志國這麼一拳過來,雖然華遠山被打的搖搖晃晃,不過卻也是喜上眉梢,好象曾志國這一拳過來,他與大帥的關系就更加親近了一些。
曾志國斜他一眼,也不理會。只是看著大隊的將士昂然而過,不覺也是有些興奮。
閱兵一事行之數千年,實在是當這些虎賁之士昂首而過,在上位者面前展露出一支無敵雄師的力量之時,任是誰也會心動不已,並且覺得自己手中掌握著強勁有力的力量,可以為自己夷平一切,奉獻敵人的首級,獻上地土田冊,美女珍玩,世間一切,只要揮手相向,就一定是予取予求,無有不準者。
他幾乎是把自己的這些個想法強按下去的,在這世間有更加強大的力量,有不遜于天雄軍或是更強的所在。
還是挺過眼前這一關,再想其它吧。
二十個方陣轉瞬即過,當最後一個方陣也通過之後,鎧甲甲葉的鏗鏘響聲好象還回蕩在眾人的耳中,嘩嘩作響。
跟隨在曾志國身邊地也有一些當初營中地老人。回想起來。大半年前天雄營與普通明軍一樣。全營五六百人鎧甲不過十幾具。弓箭撒袋不齊。腰刀盾牌都湊不起二十面來。眾兵手中有地。只有一桿木桿鐵頭地長槍。繡跡斑斑。軍無戰心。將無戰意。除了騷擾一下百姓。就是遇著土匪都是一觸即潰。更加不必提與建奴野戰。
揚州一戰。如果不是曾帥在短時間內指揮若定。以軍法約束。重新把各營地士氣提了上來。又有堅城為憑。曾帥又親斬敵將。大大提升了士氣。回想起來。怕是建奴幾天就能破城。大家要麼剃了頭發人不鬼不成鬼。要麼就已經當真做了鬼了。
回想往事。再看看眼前。有些事單獨想起來還不如何。兩相對比。高下立判。如此這般。各人看向曾志國眼光中。尊敬愛戴之意又強了幾分。
「大帥。破軍團三千將士全部到齊。請大帥校閱!」
「大帥。驃騎團三千將士全部到齊。請大帥校閱!」
十個方陣過完之後。下面就應該排列整齊。等曾志國再一次校閱過後。然後依照他地指示來演練真正對戰用地陣法。那個與剛剛閱兵時展現出來地不同。是真正實打實地功底。
如果換了一個混事的鎮帥和下屬們,這一層自然早就安排好了。比如射術,靶子不管你如何調,總歸就在三十步內,任是你巡撫總督來了,也是沒有辦法。演練地陣法,也是花而不實的花架子多,吆喝幾嗓子,惹出滿天的塵土就算完。
可曾志國不同,他的天雄軍也不同,演練實戰陣法與查驗戰兵們的軍事素養和訓練程度,哪一樁哪一條都馬虎不得,而且也是蒙騙不了。
到了這個時候,哪怕是華遠山也是神色凝重,他與陳昱兩人此時都不便說話,只是由著自己麾下的將佐們安排便是。
驃騎團的中軍千夫長陳忠正是陳昱的本家家將出身,雖然是家將,不過與陳昱自幼從小一起長大,讀書習字,一樣也沒有拉下。他與曾志國也極熟悉的,此時也不敢怠慢,挺身立于曾志國之前,回事時字正腔圓,中氣十足,顯示出與普通將佐不一樣的風度氣質來。
曾志國對陳忠笑了一笑,看到對方受寵若驚地模樣之後,方道︰「如此,便開始吧。」
「是,大帥!」
陳忠精神抖擻的又敬了個禮,然後轉過身去,舉起自己手中的小紅旗,開始用旗語下令。
在他身邊,破軍團的中軍官也舉起令旗,開始下令。
在兩個中軍軍官的命令之下,
列的整整齊齊的兩團六千將士,開始在鎮外粗略平廣場上轉換陣形,重新列陣,預備演練實戰陣法。
經過這一段時間來的近似實戰的鍛煉,眼前這兩個團雖然是新兵團,不過在諸多舉措上已經大致與老團相同,儼然有了一點精銳之師地樣子了。
就在校場中煙塵四起,戰兵兵開始依照指令動作起來的時候,一小隊騎兵在地平線下突然出現,他們大約也看到了這邊的煙塵,稍許遲疑了一下之後,又向著這邊拼命趕了過來。
在場的人並沒有笨伯,各人對視一眼,都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異。
天雄軍地軍令消息傳達,有專門的渠道來進行,可放眼看過去,這一隊騎兵少說也有三四十人,以天雄軍缺乏戰馬地情形來看,任何一個團都不會這麼大方派出這麼多的騎兵傳令。
這是從鎮江趕路過來地鎮帥府的傳令!
「出大事了。」在場眾人心里都是一沉。天雄軍當然不怕事,不過這種反常之事畢竟非同小可,而且明顯在掌握之外,任是心志堅強地漢子,乍看此景時,也不由得不緊張起來。
曾志國自然也看到了,與旁人不同,他倒沒有特別去猜測這一隊傳令兵的來意。諸多事情他都已經安排妥當,就算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總歸也有對癥下藥的辦法就是,無謂慌張,白教人看輕了他這個大帥的成色。
他鎮定無事,旁人自然也立刻安穩下來。只是場中的戰兵不管不顧,仍然在變換著陣勢,演練刺殺之時,一般的殺聲震天。
不過盞茶功夫,這一隊騎兵就已經由鎮東入鎮,一路趕到了鎮西。雖然帶著緊急文書,為首的列長倒也沒有什麼特別慌亂的表情,看到曾志國之後,先是跳下馬來,大步到達曾志國身前之後,先行軍禮,然後掏出身上的用火漆封好的玄色公文,雙手呈遞給曾志國閱看。
「玄色!」陳昱與華遠山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之色。天雄軍的公文傳遞系統已經接近完善,根據事情的緊急大小與不同的類型,公文的封皮都有著完全不同的顏色。
紅色用來報捷,而且非大功不報。
黑色則主有大將或重要的官員陣亡等事,黃色則是重要的與朝廷之間往來的文書,由鎮軍下達給諸將傳閱,白色,則是給諸將軍法懲戒時的文書封面。青色,則是後勤部移文下傳,需要各部配合後勤部的重要工作。
「小心馬紅俊給你用白皮封寫信,小子!」自從有了規範文書之後,諸如此類的玩笑已經在鎮軍中傳達開來。
而玄色,則代表有強敵犯境,或是軍中要展開大規模的極其重要的軍事行動時,下發的文書才會使用這一類的封皮。
自從有文書規範以來,紅色與玄色、黑色諸色都沒有使用過,今天突然一封玄色文書過來,饒是陳昱與華遠山二人已經不是剛從軍的菜鳥,兩人的眼中依然露出震驚之色。
「怎麼是玄色!」曾志國自己也很奇怪,適才看到大隊傳令兵趕來,他心中倒是擔心黑色封面的多。
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各團都在平亂,這種打打幾百人規模義軍的事絕不會用到紅色,而現在也不是大舉用兵的時候,以他之見,倒是多半鎮江城中出了什麼重大變故吧。
雖然吃驚,他倒沒有先去打開火漆封好的信口,只是看了一眼送信的列長的胸牌,看到這個列長的姓名之後,才道︰「田雄列長,走了幾天?辛苦你了。」
田雄滿臉的大胡子,聞言咧嘴一笑,答道︰「走了兩天,回大帥,不辛苦。」
從鎮江到這里,總有幾百里路,這一隊人都是滿身的塵土,天雄軍極重軍容軍姿,他們的眉毛和胡子上卻全是黃土,身上的皮甲也是染滿了塵土,看來是著實的辛苦。
志國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而是把公文外皮一手撕開,取出里面的信箋,開始閱讀起來。
「喲,發動了,如此果決魄力,我真是想象不到。」
不過是眨眼功夫,曾志國已經把信件上的內容草草看畢,他面色凝重,卻也並沒有特別緊張的表情,在一語感嘆之後,便又把這信遞給身後的陳昱去看。
陳昱接過一看,倒是嚇了一跳,他忍不住道︰「這可真是瘋了,現在這個時候大動刀兵!」(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