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導師們一半在前方帶路,一半在隊尾跟隨,距離過遠,倒也一時看不到這里那中年男子的聲音頗大,惹來不少圍觀的學生,有些人好熱鬧的吹著口哨唯恐不亂。一時之間,場面遭亂一片。
溫鋒面對那中年男子自以為的正義不屑地笑笑,突然將斯墨摟在懷中,淡然道︰「猥褻算什麼,管你屁事!」
「你,你……」中年男子手指溫鋒,氣急敗壞地道。他看到心儀的姑娘被溫鋒緊緊摟住,一臉痛苦的樣子卻不敢說出話來,頓時心頭升起一股英雄救美的念頭,止也止不住。
斯墨哪里是痛苦,她是徹底傻了。與溫鋒相識一年多來,兩人素來是相敬如賓,溫鋒雖偶爾欺負下羞澀的她,卻也只是言語說說,哪里會有如此大膽行徑,居然抱住了她。斯墨此刻整個腦子都一片空白,懵在那里,心中百般滋味,明知該推開師兄的,可是她此刻就感覺整個身體仿佛軟化了,根本沒有那個力氣。
中年男子拔出腰間佩刀,指著溫鋒道︰「敗類,簡直是羞于你為伍,溫鋒,本人便要替天行道,代替導師懲處你這個犯了學院戒規的家伙!」他的聲音鏗鏘有力,豪氣干雲,頓時惹得一旁不明之人起哄簇擁。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吆喝著︰「顧師兄威武,揍死他!」
溫鋒識得中年男子,名為顧飛鶴,正是楊丕的座下弟子。他冷眼看了下那幾個起哄作亂的人,終究松開了斯墨,不屑地道︰「哦,那你想如何替天行道啊。」
斯墨此刻才反應過來,連忙攔在溫鋒和孤飛鶴中間,著急地對孤飛鶴道︰「顧,顧師兄,大師兄是跟我玩笑呢,你別當真……」
顧飛鶴沖著斯墨沉聲道︰「師妹,莫怕,有我在,不會讓這個無恥之人欺負你的。」他這話說的深情款款,若不是相貌太過粗獷,嗓子又有些尖銳,還真能騙的無知少女幾顆眼淚。
斯墨面對貼過來的顧飛鶴嚇得倒退幾步,尷尬而紅著臉道︰「別,別……」
溫鋒順手將斯墨擋在身後,也不等她說完,面對顧飛鶴,一副淡然無視的樣子。顧飛鶴恨恨看著溫鋒,心中倒是想替導師行使處罰權力,直接將溫鋒格殺在場,但願望美好現實慘淡,說起來他還真不敢公然傷害到溫鋒。畢竟他也不傻,溫鋒做的如此過分,斯墨卻只是面帶苦澀而甚少反抗,不知道的都以為他倆是情侶呢。{:溫鋒猥褻女子,罪名可是難以成立。因此他更多的是借此宣泄心中的恨意而已。
顧飛鶴怒道︰「溫鋒,讓我來領教下你的絕技,看你這個被禁閉在莫愁峰的家伙這一年多時間里到底長勁沒有。」這次他學乖了,根本不提溫鋒耍流氓之事。
溫鋒搖搖頭,淡然道︰「導師們好像禁止我等打架,若是你不怕就過來打我,我也好有個名正言順的自保借口。」
顧飛鶴額頭青筋怒跳,他沒想到溫鋒居然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毫不掩飾。他眼珠子一轉,靈機一動道︰「溫鋒,你若是爺們,就別亂去導師那里打小報告!咱們就以切磋比武的方式對決,點到為止,輸的人別哭鼻子。」說完,他自以為說的幽默,哈哈大笑起來。可惜附和他的人卻只是他幾個死黨而已。
「哦?大家可都听著呢,你別到時候耍賴啊。」溫鋒接話道。
顧飛鶴收起腰刀,赤手空拳站在那里,一甩身後長,手指溫鋒,豪氣道︰「少廢話,來。」
四周見有熱鬧看,都不前行了,紛紛走過來圍在那里。中間被自動讓出空地,還有人叫道︰「趕快打,導師們快現這里情況啦。快!」
顧飛鶴一抱拳,朝四周拱了拱手,朗聲道︰「眾位師兄師弟們,在下和溫師弟在這里切磋武藝,點到為止,勝負自擔,大家都是見證人,到時候導師追問起來還請做個證明!」他的話大氣響亮,倒也博得了一片掌聲。
溫鋒卻回頭朝斯墨小聲道︰「師妹,適才對不住了,還請見諒。師兄替你驅趕蒼蠅賠禮道歉,如何?」
斯墨咬著下唇,一語不的低著頭。
顧飛鶴這邊見溫鋒根本無視他的存在,居然回頭跟自己心儀的女子在聊天,頓時大怒。然而適才他說的漂亮,也不好直接上前偷襲。顧飛鶴喝道︰「溫師弟,做好準備沒有?」
溫鋒不答,伸出中指,沖他晃了晃。顧飛鶴愕然,不知是何意思,但見對方仍舊瞧都不瞧他一眼,不由怒火填膺。他腦子一轉,大喝一聲︰「溫師弟,得罪了。接招,小心肩膀!」他說著,突然迅閃過身影,一拳擊向溫鋒左肩之處。
顧飛鶴出招雖看似為光明磊落,實則是偷襲行徑。他雖報出攻擊部位,但作為白銀二階尊者他的度有多快,話一出口人已至溫鋒身前,根本不給對方反應時間。
顧飛鶴招報出攻擊方位的行為獲得了不少人的稱贊,倒是溫鋒始終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樣令人心煩,如此對比,支持顧飛鶴的人更多了,喝彩助威聲一時接連不斷。
顧飛鶴出招後心中不免洋洋得意,自己光明磊落的行為博得眾人贊嘆,想來斯墨師妹該是會看清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錚錚漢子。而他雖報出方位,但肩膀可是左右各一,誰知道他到底打的是哪個肩膀。而且他這招看似凶猛,拳心上還隱隱帶有一縷魂力,實則是虛招而已。若是溫鋒依照他的指示避開左肩,他只要到時候攻擊其右肩,同樣沒人質疑。畢竟他說了是肩膀,可沒說左肩還是右肩,溫鋒理解錯了,只能怪他自己沒眼光。
如此一箭雙雕的計策讓顧飛鶴實在是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他對溫鋒是恨地要死,從心底打定了主意,這次切磋雖不至于讓其重傷,但也要傷筋動骨,捱頓狠揍,一方面出口惡氣,一方面也可讓溫鋒撈不到多少積分,還能讓斯墨看出溫鋒的徒有其表,可謂一石三鳥之良策。
顧飛鶴的一肚子想法溫鋒並不得知,他耳听對方攻來,猛然起身轉頭,現對方一拳夾帶濃厚魂力攻來。只是對方如此凶猛地攻擊,居然真的是攻擊自己肩膀。溫鋒甚至根本不用格擋,憑借體鎧硬抗這一擊都毫無問題。如此先手優勢居然攻擊這麼一個非要害部位,簡直是可笑之極。即便這是切磋,怕施了重手遭導師責罰,也不該這樣啊。
溫鋒顧不得對方的幼稚想法,他陡然上半身揚起,退後幾寸,避過對方的力道極點,同時右腳如一條鋼鞭嗖然橫踢向顧飛鶴的脖頸。
顧飛鶴眼見自己要擊向溫鋒肩頭,對方居然連招架都來不及,頓時興奮異常,心中幻想著接下來如何繼續出招不讓對方逃避認輸,出口惡氣。不成想溫鋒的上半身仿佛瞬間與下半身來了個錯移,自己攻擊的最大力道陡然落空,他此刻出招已老,來不及變更招式,直接被溫鋒的右腳踹至脖頸上。
溫鋒的力氣到底有多大就不用說了,單憑肉身不用上魂力,他的這一腳也不是顧飛鶴能夠承擔的。眾人只听「 嚓」一聲響,顧飛鶴整個人仿佛箭矢般飛了出去,直接落在十數丈外的路邊叢林中,不知砸斷了多少草木。
眾人齊聲倒吸一口涼氣,再回頭看向溫鋒,眼神中都帶著幾分警惕和小心。溫鋒掃視全場,仍然一副淡然模樣,道︰「還不去救他回來,晚了可就斷氣了。」
眾人驚醒,顧飛鶴的幾個同門師兄弟連忙竄入叢林,將顧飛鶴抱了回來。此刻,顧飛鶴已然昏迷過去,他的脖頸直接呈現一個恐怖的歪斜角度,仿佛脖子被踢斷了。
顧飛鶴的同門師兄弟們又驚又怒,小心平放好顧飛鶴,有人前去報告導師,有人則站起手指溫鋒怒道︰「你好狠的心,切磋而已居然下了殺手,簡直是屠夫!」
溫鋒冷笑道︰「放心,他沒死。他的脖子不過是錯位,還沒斷了,先救人。」
听得溫鋒如此一說,那些師兄弟們先是一驚,連忙俯身查看,確實只是錯位而已。至于顧飛鶴的昏厥,也不過是遭到巨力攻擊後被打暈而已。眾人松下一口氣,不過對溫鋒還是不由自主的遠離了幾分。
顧飛鶴的同門給他擺好錯位的脖子,一番救護之下,顧飛鶴悠悠地醒了過來。他雖醒來,卻有些神志不清,愣愣看著身旁的同門,一副眼中無神的呆滯樣子。
這時人群自動分開,幾位導師走了過來,其中便有賴利。賴利將目光投向地上的顧飛鶴,又看了看一旁一臉無辜表情的溫鋒,喝道︰「怎麼回事?」
听到導師喝問,有那口齒伶俐的將適才生的事說了一遍。眾人都是見證,那學生自然不敢歪曲事實,便照實說來。
听到事情經過,賴利眉頭大皺,他先是瞪了溫鋒一眼,又低聲問正查看顧飛鶴傷勢的導師情況如何。那導師查看了片刻道︰「無妨,休息個三五日便可無事,只是這幾日不能亂動,需要靜養。」
賴利松了口氣,他可不想還未到戰場便折損一位學生。跟他同來的五個導師中有那性情急躁的指著溫鋒道︰「同校切磋,還下此重手,太不知輕重了。」
溫鋒淡然一笑,拱手朝那位導師行禮後答道︰「弟子想要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天高地厚。」他這話一出,頓時驚起一片吸氣聲。這可是公然頂撞導師的行為,溫鋒的叛逆大膽形象頓時在大家眼中形成。
賴利也沒想到一向甚有分寸,沉穩有度的溫鋒怎會說出如此話來,那導師已經氣得哆嗦起來,恨不得挽袖子要下場教訓溫鋒,幸好被同行的導師攔下。他手指溫鋒,氣沖沖道︰「好啊,到底是誰不知天高地厚?好的沒學多少,倒將你老師的臭毛病學會了,簡直是不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