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鋒朝著斯墨笑了笑,而後問道︰「我睡了多久?」
斯墨沒有回答,淚水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_&&)倒是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小子,都八天了,她可擔心壞了。」
溫鋒艱難的回頭,卻見一側賴利正背負著泰如琪看著他。他大喜,想朝賴利揮揮手卻因氣力不足,只能朝其點點頭,說道︰「賴長老,你醒了。」
賴利走過來,笑著給溫鋒檢查了體,最後滿意地道︰「你小子居然只是魂力耗損過渡引起的疲憊,其他一點問題都沒有,年輕真好。」
溫鋒還想說話,突見斯墨不顧一切地沖了過來,一下子將他壓在地上,趴伏在他身上嗚嗚的哭了起來。他此刻虛弱之極,哪里禁受住如此猛烈的力道,頓時一臉痛苦的接住斯墨的身體,嘴上卻安慰道︰「沒事沒事,好了,不要哭了,我這不挺好?」
溫鋒和賴利勸了一陣,斯墨才漸漸止住了沖動。她怯生生地站起身來,滿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溫鋒不明其意,卻心中不由疑惑,怎麼自己醒了後斯墨的態度如此大變。當著賴利的面兒,他自然無法問出,只能壓下換個話題道︰「賴長老,這是哪里?」
賴利笑道︰「陀羅國。」
溫鋒訝然,不由道︰「我們怎麼在這里?」
賴利便將這些天生的事情跟他簡略說了說。
原來,當時溫鋒昏迷後,斯墨守著他就呆在那里。直到第二日,原本是被帝弄昏迷的賴利自動醒來,跟斯墨了解了全部過程,這才帶著斯墨,背負著泰如琪和溫鋒緩緩朝谷外走去。賴利原本在昏迷前受了重傷,醒來卻現自己毫無受傷的征兆。他只能猜測是那個神秘的帝救了他。
有賴利的存在,再加上那片草原上的妖獸妖蟲們仿佛接到了命令,對他們一行人從不主動攻擊,甚至晚上還會帶些野味過來。他們很快便安然無恙的穿越了大峽谷,直至在四天後終于出了峽谷。
出去峽谷,賴利辨明了方向,現他們的位置居然已經深入神賜森林最深處,即便走最近的路程到聖獅國,也需要穿越大片的森林。泰如琪中毒不醒,溫鋒也昏迷,只有賴利和斯墨兩人,他沒把握能夠保全大家都安然出了森林。況且,若是走出森林也正好是在西北邊境上,那里在打仗,實在是危險之極。想了半天,賴利最後決定輾轉繼續朝西走,從陀羅國繞到群熊部落,再轉回聖獅國
于是在七天後,賴利一行人終于出了神賜森林,到達了陀羅國與神賜森林交接處。避開了邊防軍,賴利帶著他們進入陀羅國國內,此刻正朝東北方行駛。
賴利的講述雖沒有具體說他們這一路來遇到的危險,但僅憑賴利身上那黑的血跡就能看出,這趟游走三國四地的行程可不是那麼簡單。溫鋒實在無法想象,自己如此沉重的身子,斯墨那縴細的身軀如何能夠一路拖著自己走來。
賴利說完後,趁背對斯墨,小聲道︰「小子,斯墨那孩子對你可是情深意重,這一路上執意照顧你,再累都不讓老夫協助。老夫活了數百年,這種女子可是少見的很,你可要珍惜。若是以後對不起斯墨,老夫都不答應。」
溫鋒苦笑,他豈能不知斯墨對他的意思,只是他此刻惴惴不安在于賴利可否知曉他也奸污了泰如琪。只是看賴利的樣子,似乎不知曉。不然可不是如今這般笑著。
三人說了一會兒,此刻正是晌午時分,太陽正毒,四周空曠曠的,除了沙丘就是沙丘,毫無遮陽庇蔭的地方。溫鋒很快便感覺渾身熱,他讓賴利和斯墨先等等,等他恢復了魂力再走不遲。雖然天氣酷熱,但少一個負擔對他們尊者來說,遠遠比酷熱要舒服的多。
溫鋒醒來後,主動吸收外界魂力的程度大大增加,不出半個時辰,他便運功完畢。一聲清越的長嘯,激起躲藏在沙土中的大小無數的小型動物四散奔跑。溫鋒拔地而起,適才的疲憊一掃而空,精神抖擻的打了趟羅漢拳。收招後,他握了握充滿力量的拳頭,萎靡的狀態煙消雲散。
而溫鋒這番吸收轉化,在打拳過程中適應新功法,最大的驚喜是他現自己久久無法觸踫的白銀五階壁壘已經不再遙遠,甚至他此刻便有沖擊白銀五階的信心。但是他也知道,這不過是新功法對魂力的體煉程度達到了一個新的層次,白銀五階還需要對境界的領悟,這方面帝是無法幫助他,只能靠自己。不過,帝在傳功過程中已經將自己對境界的領悟同樣分享給了他,只要他靜下來,沉澱一段時間自然可邁過這道檻。
溫鋒收招後便一直佇立在沙漠中,怔怔地似乎在思索問題。斯墨想過去都被賴利制止,很快他倆便見到了詭異的一幕。溫鋒腦中在思索問題,手指卻活動起來。一根血針浮出,卻在成型的瞬間化成了一道蛛網,而後又爆散開,接著卻又匯集成了一道光刃,光刃周圍是幾絲的空間裂痕。然而這還沒完,光刃光芒四射突然卻又變幻成了漂浮在空中的一抹花粉般的東西。那粉末晶瑩透亮,隨著溫鋒手指的跳動而不斷起伏,最終卻形成了一道七彩眩光的護罩。
溫鋒毫無意識的玩弄,卻讓賴利看的神情嚴肅起來。他作為黃金級尊者,自然能認出這是溫鋒在不斷變換自己的技能,高妙就在于技能的轉換居然是在前者的基礎上直接幻變的,而且變化後散的魂力波動也絕對與前者不同。這明顯是一種極為高明的魂煉功法。
溫鋒玩了一會兒,似乎回過神來。他將手中的招式撤去,一柄長達四尺有余的斬馬刀出現在他的手中。他仔細瞧了瞧手中的斬蟲刀,這次的奇遇沒有激起斬蟲刀自身的器靈蘇醒,不僅不如,甚至居然直接抹去了器靈的靈識。
溫鋒心中不由的有些難過,這柄刀跟著自己時間不短了,卻在這次徹底的沒有了器靈。刀無靈魂,就等于是把廢的魂器,這算是他這次奇遇後的唯一遺憾之處。他模著刀身,心中暗暗嘆氣,這次回到學院,估計自己真要好好考慮下換柄魂器了。
然而,當他手指無意間擦過刀身上的陣眼時,突然那刀身出龍吟般的響聲,並劇烈的顫抖起來。溫鋒一愣,下意識的探入魂力。魂力在其中游走了一圈後,他的臉色越來越不解,似乎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問題。
斬蟲刀其內確實毫無器靈的存在,以前擁有器靈時,溫鋒的魂力充入,對方就活躍之極的將之吸收掉,就仿佛給嬰兒喂食一般。然而此刻,他的魂力充入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也並非之前缺失器靈時,充入魂力察覺其中空空蕩蕩,魂力進去就出來,絲毫不耗損,而是就仿佛給自己輸了一道魂力,有種又回到了己身的感覺。
這令他大吃一驚,溫鋒細細探查,終于在刀身陣眼處現,不知何時,那里居然誕生了一個魂珠!一個令他極為熟悉的魂珠!他用精神力觸探,不驚反喜,這魂珠赫然是自己之前爆掉後剩余的魂珠精華,居然在魂器里出現了。
如今溫鋒體內跟其他尋常尊者不同,他氣海中剛剛凝聚著一個類似魂珠般的雙色珠子,而原來的魂珠卻居然在斬蟲刀內重新出現。因此當他的魂力充入時,魂珠吸收,怪不得他有回到己身的感覺。
溫鋒試著舞動了幾下刀,一種奇特而熟悉之極的感覺浮現。以前對于器靈就仿佛養小孩,此刻則是斬蟲刀直接化作了自己的一部分,魂珠的存在取代了器靈,卻更加如臂指使。當然,器靈的強大在于刀本身產生的強大戰斗經驗和意識,但也有缺陷。
那便是器靈畢竟是單獨的靈識,有時候在戰斗時即便再默契,相互之間也會有略微的出入。這種出入對尋常戰斗影響不大,卻對生死戰斗有不小的影響。而且在某種極端情況下,作為魂器的主人想自殺殉死,器靈就會違背主人的意願,這是器靈先天的護主意識作怪。而溫鋒此刻用魂珠代替器靈,卻根本不存在這種情況。斬蟲刀徹底死了,不會擁有器靈,也就不存在意識,就仿佛從主僕關系直接化成了手腳關系。斬蟲刀等于溫鋒的一只手,他想自殺便能指揮斬蟲刀自戕。
當然,這同樣有弊端。魂器的強大在于它是活的,並非尋常的兵刃毫無靈魂。而溫鋒這樣以來,他的斬蟲刀是死的,卻擁有手臂般的靈活,但缺乏本身的戰斗意識。而且器靈的魂技噬魂術徹底消失了。
是利是弊,溫鋒還不能妄下結論。他只知道這種情況的出現是從未在籍中見到過的,不過目前來說,他似乎對這種血濃于水般的感覺更加認可。溫鋒這邊不斷揮舞斬蟲刀,斯墨和賴利在一旁靜靜看著,他們見溫鋒表情時而驚訝,時而開心,時而深沉,卻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當溫鋒收回斬蟲刀,將拳套和紅塵小弓召喚出來時,他下意識的輸入魂力,果然,三柄魂器,三個魂珠。自己的魂珠在爆掉後居然各個進入了自己的魂器當中。這樣以來,三柄魂器完全不算做真的魂器了,永遠沒有器靈的存在,卻又與使用者如此契合,他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自己的三件武器。
溫鋒最擔心的是紅塵小弓,相對于拳套和斬蟲刀,紅塵小弓涉及到紅塵十二傷這套秘術能否使用,因此他最為在意。雖然他已經將九元術第一層修煉成功,但唯一無法憑借混元階一層吸收轉化的秘術便是這紅塵十二傷。
倒並非是秘術本身無法轉化,而是紅塵十二傷的特殊性需要特殊魂器配合才能使用。因此他第一時間拉弓虛扯弓弦,一道藍汪汪的小箭陡然浮現,迅射至天空之中。隨著這一道小箭的射出,突然,遠處響起一陣低沉的號角聲,接著嗖嗖不斷的弓箭從天而降,射在三人相距近一里外的沙丘上。接著,一道騎著馬的人影浮現,匆忙跑向這邊,緊隨其後的卻是五個白衣白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