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了?」一間帶有濃濃冰川風格的圓頂木屋當中,賴利鄭重其事地詢問溫鋒。&&此刻賴利、斯墨和溫鋒單獨聚在一起,正在進行最後的商議。
溫鋒笑笑,淡然道︰「放心賴老,以前那個大酋長對我有恩,何況他知道我是外人,再怎麼托付我也無法攙和到群熊部落的內部斗爭當中去的。何況有比卡和雪靈熊酋長在,我的個人安全不會有問題的。」說著,他掏出了當時在武宗閣撿取的兩枚變異妖蟲魂核。
賴利低聲道︰「可是你這一去,我估計聖獅國的有心人肯定對你潑髒水,你要洗清自己很難得。你在聖獅國招惹了那麼多大家族,他們能逮到這個機會肯定不會放過,我怕以後你回不去。」
溫鋒心中一動,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片刻後他才說道︰「無妨,既然兩國交兵,那肯定封鎖了邊境。即便王庭有聖獅國的密探,我到時候喬裝打扮一下也就過去了,想來聖獅國的密探該不會已經滲透到了王庭的大殿之。」
賴利又勸了幾句,見溫鋒執意如此,他也只能嘆氣無奈。若是溫鋒被逼而為,他自然不會放任不管,可溫鋒是自願的,他也只能帶著泰如琪先回到聖獅國。自己畢竟不是溫鋒的師傅,還是該將此事通知海無忌他們。
斯墨不知何時神色已經平靜下來,站在那里一言不發。溫鋒看了看她,笑道︰「你們要穿越邊境,路你可要好好照顧泰副院長,等回到學院跟星眸說一聲,就說我在這里逍遙幾天,過些日子再趕回去,隨便替我跟師傅他們報個平安。」
斯墨搖搖頭,很自然的道︰「師兄,我陪你。」
溫鋒皺眉,適才見斯墨的表情就怕是這個結果,他趕緊勸她先和賴老回去,這樣一人總比兩人好月兌身。然而,不管溫鋒如何說,斯墨死都不同意,一副泫然欲涕的樣子,最後竟然直接走出房門,不知跑哪去了。
溫鋒連忙讓賴老勸解下斯墨,可賴利卻只能苦笑搖頭,說道︰「斯墨這女娃子,外柔內剛,性格極端,一旦決定了很難改變,老夫可勸不了。再說她跟著你,也好有個照應。」
這下溫鋒急了,他出門去找斯墨,卻不料斯墨居然躲了起來。溫鋒跟門外的侍衛打听,才知道斯墨居然一路朝北,出了內城前往了雪靈城之中。此刻天色已晚,溫鋒想去尋找斯墨,卻被北風等人攔住了。
他只能將斯墨的事情跟他們說了,北風也是生怕他出了門竄逃走,連忙讓身邊明顯被教訓了一頓,臉還掛著兩個紅彤彤掌印的比卡帶領內城護衛前去外城尋找。
然而時間來不及了,斯墨作為一個典型的刺客殺手,又在這雪靈熊部落最大的城市之中,真要藏起來,沒個四五天全城搜索肯定連個皮毛都撈不著。可賴利和泰如琪卻要路了,倒不是他倆急著走,而是正好有一趟西南去要途徑邊境線的部落商隊,兩人正好混入其中,再有北風、虞和怒金三位首領的聯名親筆信件等物品,他們路想來不會遇什麼麻煩。
溫鋒無奈,只能先將賴利送走。一老一少依依不舍,從三月下旬至如今五月中旬,一伙人奮戰神賜森林之中,戰斗誼是更加深厚,此刻一朝惜別,更是頗為唏噓。
說了不少話,臨別前溫鋒三碗酒水送行,忍了半天,終究是沒把當日玷污泰如琪的事情告訴賴利。他還是在這方面違心了。
賴利走出不遠,卻又返回,將一個玉錦腰帶交給了溫鋒。當著外人的面,賴利不好說些什麼,只能給溫鋒使了個眼色,將早就寫好的字條暗暗塞入他的手中。
溫鋒原以為這條玉錦腰帶只是賴利的臨別紀念,不成想打開字條一看才知道,這腰帶居然紋了九個陣法,八個防御輔助性質的,一個攻擊的。此腰帶被賴利稱為「九命玉帶」,確有能挽救人九次性命之意。雖然略顯夸張,然在溫鋒看來,此腰帶不一定能抵九命,也差不多能讓自己死里逃生個數次。
這條九命玉帶並非賴利所制,而是他的師尊耗費一甲子的時間紋繡而成,品階居然可高達地品日階,可謂水火不侵,刀槍不入。而且其中九個陣法,光是純粹保護溫鋒不受魂技攻擊的就多達五個。其余的則是臨時儲存魂力的,可暫時提高魂技強度的,透支生命和魂力的等等,唯一的攻擊性陣法卻是一道封印了鬼冥針的陣法。陣法受控制,爆發鬼冥針,針並無玄妙之處,卻擁有極強的爆發力和穿透性,以及破防削弱等作用。而且這個陣法專門針對被偷襲的情況下自動發射,射程不遠,但速度驚人,幾乎一旦射出,就是大地級尊者都要正面抵抗而無法躲避。
溫鋒自然滿意,卻擔心賴利給了自己這麼一條腰帶,自身要保護毫無戰斗力的泰如琪返回聖獅國就缺少了一大保障。他想追去還給賴利,對方卻早已走遠,而且字條也寫明了賴利如今已不需要這個東西,帶在身也不過是紀念一下師尊而已。
送走了賴利和泰如琪,斯墨不知何時就出現在內城當中,自己走回來了。溫鋒看著斯墨,嘆了口氣沒說什麼。不過斯墨自己倒是知道這次犯錯了,低眉順眼的跟著溫鋒,也不言語,也不認錯。只要溫鋒需要做的,她主動去服侍,完全成了一個侍女樣子。最後倒是溫鋒忍不住了,只能苦笑著叫她過來,因為他再不阻止,斯墨就要給他洗腳了。
兩人深談了一次,溫鋒面對這個重新認識的師妹,一個柔弱的令人憐惜卻又有極為剛強倔強的一面的女人,他反而不知為何有些心動。這比當初斯墨一味羞澀要令他看順眼的多。不過為了避免再發生今晚的類似情況,他還是極為凝重嚴肅地跟她約法三章,主要內容就是既然跟著他,就要听話听話再听話。
斯墨已達到自己目的,自然是頻頻點頭,一副犯錯了的小孩子模樣,直到談完話後,斯墨臨走出房門時才遙遙說了一句,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一切听你的。還沒等溫鋒明白過來,斯墨早已飛身跑掉了。
溫鋒與北風等人的協商,最後定在三日後去王庭。此次前去,三大部落首領不僅同去,整個南部聯盟部落的首領都會跟著。當然溫鋒的消息自然不會泄露。至少光帶兵去的人數,就超過了正常各部落一半的武裝力量。比卡死活非要跟去,哪怕北風剛讓他在夜晚冰雪天中月兌光身站了兩個時辰,他也非要跟著。無奈,北風對這個兒子已經習慣了寵溺,只能答應。如此以來,比卡不僅是懷著歉意,還有興奮,非要跟溫鋒共處一室。兩人一頓喝酒到天亮。
次日清晨,溫鋒洗了個熱水澡,將一身疲憊褪去,換了雪靈熊部落的衣物,剪去了長出來的頭發,裹著一身黑熊皮長襖,將殘存的聖獅國衣物和陀羅國帶來的東西盡數燒毀,整理了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物品,扎了九命玉帶,這才叫醒了比卡。
比卡醒後,又重新將溫鋒包裝了一番。除了沒有在其胸前紋雪靈熊的紋身之外,溫鋒已經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個群熊部落的人。這些細節行動也是北風的建議,即便暫時不讓溫鋒出內城,但內城中也是雜人太多,為了防止泄露消息,比卡帶他在內城閑逛時只告訴別人,溫鋒是來自冰火熊部落的貴客。
溫鋒帶了比卡不知從哪弄來的人皮面具,整個人變成了一個三十余歲面目凶惡的虯髯大漢。他的體格本身就強壯寬闊,這一裝扮卻也是極為符合。斯墨有些不樂意,不過她此刻正在極力挽回自己在師兄心目中的印象,自然不敢說些什麼。只是她偶爾靠近溫鋒時,心中有些別扭罷了。
比卡午帶溫鋒和斯墨在內城逛了逛,讓他看了不少雪靈熊部落的底蘊。尤其是當初承諾的一些機關鑄造方面的東西,溫鋒頗感興趣的研究了半天。
然而好景不長,本來有些漸暖的天氣在下午突然轉變。一股股冷風刮起,銀色精靈般的雪花居然飛揚了起來。此刻溫鋒和斯墨兩人圍坐在房間旁的炭火爐前,看著門外的景色,各自想著心事。而比卡卻去忙著處理部落事務去了。
看著門外天色,有些陰沉,雪花飛舞,打在門框嗚嗚作響。溫鋒突然起身,推開房門,大片的雪花砸了進來,冰涼而刺骨的感覺出現。溫鋒望著遠處有些黑壓壓的雲層,驀然嘆道︰「好個風雨欲來的景象。」
斯墨走前,輕聲道︰「師兄不是個風花雪月的人,怎麼會突然如此感嘆?」
溫鋒笑笑,沒有回答,實則是他心中突然對明日前去王庭一事有了些莫名的緊張。他不知道為何會緊張,難道是天氣影響了自己心情?他琢磨了半天,卻只能和斯墨一杯杯喝起了酒。
斯墨單獨與溫鋒相處時,從來都是只听不說。一對水汪汪的眼楮含情脈脈,卻永遠不會主動索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