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紋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壞消息

作者 ︰ 水銀

剛明媚了不多久的天氣又變了,從早上起刮起陣陣陰風,由極北冰川區吹來的寒流席卷了整個群熊部落疆域,十月初就開始瀝瀝淅淅地下起了小雪,大地被染了一層白色。這一年就沒有多少光景是適宜的天氣,不光是群熊部落,整個生靈大陸農民們都叫苦不迭,他們這一年不說顆粒無收,卻也比往年差了太多。

戰爭爆發,一切被納入軍事管制,物價飛漲,大陸上多出了一片片的難民,再加上戰爭的陰影和破壞,他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蜂擁入城,成為貧民區或者街道上朝夕不保的乞丐。

走在大角城的街道上,溫鋒處處可見難民和乞丐們的身影。他們成群結隊,蹲伏在向陽的一邊,每有路過的路人都會惹起一片片的哀求聲。有那抱著嗷嗷待哺嬰兒的婦女,有那孱弱的老人,有那身體殘疾的中年男女,還有那一個個失去希望和明亮眼楮的幼兒童。

大角城是群熊部落中角熊部落的一座普通城市,地理位置在以前不算是交通要道,自來以農耕為主,雖不繁華卻也能自給自足。它位于群熊部落中部的一處天然斷石之上,素來在部落中以排外著稱。而自戰爭爆發後,這里的寧靜徹底被打破,聖獅國的大軍攻佔了城市,因此城正好位于陀羅國大軍和聖獅國大軍聯絡互通的中心樞紐上,反而成了一處盟軍看中的要塞。

佔領大角城後,聖獅**隊並未對平民大肆掠奪,而是除了城市內的大小家族豪門被搜刮一空外,平民們則被軍事管制起來。盟軍匯集方圓幾個城市的農民在大角城外的農田和空闊處開墾種植,居然明顯打著持久戰的準備,甚至有定居的意向。其余平民白天除了不能隨意進出城外,其他都隨意,而晚上則必須閉門不出。

如此以來,佔據城市絕大部分人口的平民漸漸放下心來,因為無法進出城市,這座城市的人信息閉塞,若不是有難民涌入,他們還以為天下太平了呢。

溫鋒四處觀望,發現這座被盟軍佔據的城市秩序井井有條,有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安詳。不過他如今精神力大漲,倒也能有意無意地感覺到這種安詳之下隱藏的一些忐忑。

溫鋒來這座城市是來找冷星眸的,當日兩人分別時冷星眸告訴他,自己會先來大角城,等到上面命令下來才會調走。這才分別不到三日,溫鋒覺得冷星眸很有可能還在這座城市之中。雖然此刻大角城來往巡邏守衛森嚴,但憑借獅虎學院的學生令牌他倒也可隨意走動。

迎著漫天飄飄灑灑的雪花,溫鋒走在石板路上。他適才去到聖獅國的軍營駐地大方的詢問了一番,當得知他是來找尋同門師弟的,軍隊的士兵們熱情地給他指路,原來冷星眸此刻正在大角城東南的一座宅處。那處宅包括臨近的一條街都被佔用,成了大角城新任城主辦公之地。至于以前的城主,沒人再看到他的下落,估計早就被殺了。

溫鋒以前幫群熊部落打仗時都帶著人皮面具,此刻露出真容後反而沒人識得,自然不怕被指認是敵人。何況他進城前特意抓了個小兵換了身衣服,全身不露任何破綻。

冷星眸沒想到溫鋒會如此快的又如此光明正大的來見他,而且帶溫鋒進來的赫然是這座大角城新任城主。溫鋒哪里知道帶自己前來的是城主,他在門口踫到個穿著一身華袍的中年人,詢問起冷星眸,那人看過他的學生令牌,便熱情地屏退衛兵,親自帶溫鋒進來了。

經冷星眸介紹,溫鋒趕緊朝城主施禮,那城主慌忙讓出半個身,同時回禮,而後說笑幾句便慢悠悠地離去了。冷星眸將溫鋒引進房間內,將一眾下人屏退後,才驚喜地道︰「師兄,沒想到我剛到這里你便來了。」

溫鋒一路朝水下沉去,越往水底氣溫越低,對魂力的消耗也越大。不過因為逐漸習慣的緣故,他反而感覺不出這種遞增的變化,唯有魂力上面的消耗才能發現這一點。

池水清澈,溫鋒游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已經看到了池底。按這種規模,這池不該稱之為池,根本就是個深潭。按常理這種冰冷環境下不該有生物的存在,恰恰相反,一路游來,溫鋒居然見到了一種魚類。銀白色,三寸長短,體形如梭,頭部居然有個小小的銀角,渾身散發著白光,一群群的,在白色的水草之間游來游去,絲毫沒有寒冷的感覺。

幸好池底的範圍不大,雖被大片的水草覆蓋,溫鋒還是在游了幾圈後在水草最密集的一處地方發現了幾縷紅光。他游近,撥開水草,卻是個斜斜的洞穴,洞穴內放出微弱的紅光,還沒進入,他就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溫鋒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下四周,確定沒有威脅後緩緩進入。起初洞穴有些窄,只容一個成年人勉強進入。但越往深處卻越來越寬敞,而且是方位變幻不定。開始是斜斜朝上,接著平行,最後卻一路朝下。洞穴內的水並不太滿,貼著頭頂洞壁尚能露出嘴巴呼吸下空氣,洞中空氣流通順暢,毫無阻塞。

溫鋒越游越心驚,此刻他感覺自己的距離都已經遠離了那個小山谷,不定在哪個冰川寒雪覆蓋的地下深處。他一路觀望,洞穴明顯是天然的,不過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一路朝下的路上會有被鑿出來暫且休息的淺洞。幸好洞里一直有紅光射出,倒不是很黑暗。

溫鋒都懷疑已到地下上百丈的時候,突然地形一變,又改成了斜斜朝上。他游了一會兒,頭頂豁然開朗,他緩緩朝上游去,嘩嘩地水花四射之中發現自己居然游進了一個池之中。剛從池中露出頭來,就是一股撲鼻而入的燥熱。他差點嗆住,連忙閉上呼吸,四下打量,發現是個巨大的溶洞。溶洞極大,頭頂距離地面足有數十丈,石筍倒立,噠噠地滴水。

溫鋒將精神力擴散出去,確定周圍沒有什麼異常後,起身走出池,站在黑色如燒焦般的石地上,仿佛置身在火山洞中。他一度懷疑自己游入了火山之中,可惜附近沒有岩漿,一路走去,幾個彈指間渾身濕漉漉地就自然蒸干。白色蒸汽被他魂力逼散後,他又要用魂力擋住這酷熱。

行走了沒多久,溫鋒看到了一排排明顯人造的石室,石室外還有標號,他從懷中掏出牌,三十二號。他順著牌正在尋找,吱呀一聲,有人居然從石室內走出。兩人目光相對,溫鋒見此人是個目光炯炯的壯漢,對方瞧了他一眼,點了下頭,居然直接朝外面走去。

溫鋒連忙道︰「這位兄台……」

那人猛地轉身,豎指放于唇上,滿臉怒容道︰「噓!」

溫鋒立刻閉上了嘴,那人冷冷瞧了他一眼,居然徑自走掉。他有些茫然,不進洞前的最後一個考驗就是進洞。洞口不在地下,不在山體之中,而是在那厚厚冰層下的冰水之底。也就是說入洞者需要潛入水底,才能夠進入洞穴。

而這種氣候這種環境下,潛入冰徹寒骨的水中將是對入洞者一個極大的考驗。尤其是寨後面的池塘水溫更低,卻永不結冰。

當溫鋒被領到池塘邊後,他听了白發人的解釋,不由低頭看向水中。前所未見的池水,晶瑩深邃,波光粼粼。池邊是大塊的冰塊,水面上還散發著淡淡霧氣。

溫鋒蹲,伸指插向水中,卻立刻拔出了手指。池塘平靜如鏡的池水瞬間被攪亂,產生陣陣漣漪。他只感覺手指進入水中的瞬間,指頭仿佛被一個東西狠狠咬住,接著便麻木掉。當他抬手看自己的指頭時,上面已經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花,指頭肉變成了深紫色,居然凍僵了。

溫鋒倒吸一口氣,連忙用魂力驅散寒氣,手指這才重新有了感覺。然而,就這一瞬間的嘗試,他的手指頭居然失去了靈活性,被凍傷了需要恢復。

白發人以為溫鋒心中膽怯,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微笑。還沒等他催促,溫鋒突然一躍而起,在月照耀下,他撲通一聲跳入了池水之中。溫鋒幾乎第一時間將魂力外放出來,覆蓋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膜。冰水流經這層膜,總算是規避了第一時間被活活凍死的危險。水下並非日常意義上的溫暖,更加寒冷,冷的他恨不得將魂力外放至極致,將周圍的冰水隔開。可惜他不能這麼做,據白發人說,池底很深,要注意魂力消耗和前行速度。雖然對方沒具體說多深,但溫鋒相信自己若是溫鋒倒吸一口氣,連忙用魂力驅散寒氣,手指這才重新有了感覺。然而,就這一瞬間的嘗試,他的手指頭居然失去了靈活性,被凍傷了需要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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