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紋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夜殺人

作者 ︰ 水銀

沙克的話未完,突然眼角處一閃而過,他下意識地一回頭,卻見帳篷下的陰影處居然懸著一柄劍。只是長劍旁毫無一人,沙克以為花眼了,連忙揉了揉眼楮,果然那劍不見了。他嘟囔道︰「難道我見鬼了?」說著便想鑽入帳篷。

然而,他身體突然一震,感覺有股大力直接將他拽出了帳篷,他張口便要大喊,可還沒出聲,眼前寒光一閃,他的脖頸就被整個的割斷了。與此同時,他的胸口心髒處猛然破開一個血洞,帶著血跡的長劍插入其中。沙克連嘶嘶地聲音都沒發出,一歪頭,斷氣了。

沙克的尸體並未倒下,而是被抱起緩緩朝帳篷後面走去。黑漆的夜,燈火通明的軍營,只見沙克尸體懸空,並未見到任何人影,詭異的令人毛骨悚然。沙克尸首被擺放在帳篷後的角落中,一個淺淺地人影若隱若現,而後又謹慎地處理了上的血痕,便閃身離去。

同樣的事情在軍營各處上演。被暗殺死的士兵多是巡邏或者走出帳篷的普通人,暗殺者也不動用魂力,防止魂力波動被人警覺。不消片刻,軍營中再無士兵走動,接著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又有巡邏兵走動起來。這些巡邏兵同樣裹著皮襖大衣,只是更顯臃腫,同樣罵罵咧咧,只不過每次他們走過一個營帳,隊伍里總有人突然蹲去,將一些東西撒入帳篷內。這支巡邏兵正是溫鋒的隊員們假扮,刻意避開了軍營中心區域的位置,專門挑普通士兵待得軍營下手。目標很容易分辨,那些華麗佔地較大的帳篷肯定不是尋常士兵使用的。通常在軍營外圍,普普通通帳篷才是他們的目標。

待得將所有普通帳篷走了一遍,假扮成巡邏兵的隊員們才漸漸朝軍營中心靠近。溫鋒、斯墨和木沙也各自從不同方位早已潛入中心位置。此刻,在軍營中軍主營帳附近的一個華麗帳篷內,約莫八個人圍坐在厚厚地毯上,他們沒有躺下睡覺,而是各自盤膝修煉著。適才軍營中巡邏兵腳步停後不久,這個帳篷內佔據主位的一個黑臉大漢猛地睜開眼楮,仿佛自言自語道︰「咦,怎麼那麼安靜?難不成那幫臭小子在偷懶不成?」

他話音未落,身旁的一個穿著絳色長袍的像是商賈模樣的白胖中年人也睜開了眼,笑道︰「這種鬼天氣,那些小子們自然會偷懶,普拉提大人多心了。」

被稱作普拉提的黑臉大漢冷聲道︰「哼,公然違反軍令,其罪當斬。不太對啊,賈兄,我怎麼感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呢。那個……誰,方坤,你出去看看。」他看著帳篷內最後面的那個年輕人喝道。

被稱作賈兄的白胖中年人繼續微笑道︰「普拉提大人,何必勞煩方坤賢佷呢,讓衛兵過去看看便是,難不成部落那幫家伙們還敢襲營不成?衛兵……」他說著便喊起外面的衛兵來。

外面衛兵听到里頭有人喊話,一個穿著厚厚裘皮棉襖的衛兵躬身進來,低著頭,沉聲道︰「大人有何吩咐?」他話音未落,軍營中巡邏兵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那白胖中年人和普拉提皆都听得清楚,互相看了一眼,白胖中年人听了一會兒,揮手道︰「沒事了,你出去吧,先忍忍寒意,一會兒就換崗了。」那衛兵行了個禮後便走了出去。

白胖中年人笑著對普拉提道︰「大人听到了,估計是那幫臭小子偷偷找地方喝酒來著。」

普拉提也放下心來,不再說話,眾人繼續修煉起來。門外的那個衛兵站在帳篷外,整個臉被斗笠遮蓋,心中正暗自僥幸道︰「乖乖,一個黃金級尊者,三個白銀五階,幸好沒露出馬腳,僥幸,僥幸啊。」此人正是溫鋒,他悄無聲息地干掉了門口衛兵後,原本想趁此離開,卻不料湊巧被叫了進去,這才上演了適才一幕。溫鋒思忖道︰「估計這里便是整個軍營中高手聚集之地,看來要想辦法通知大家了。」他一邊思忖一邊悄悄從口袋里抓了一把宛若豆子般的東西灑在腳下的帳篷門前。

溫鋒四顧了周圍,突然朝一個方向暗暗打了個手勢,不久一道人影飄然而來,正是木沙。溫鋒和木沙隔著數十步距離打起手勢來,當得知帳篷內有如此多高手時,木沙便替換了溫鋒的位置,溫鋒朝中軍營帳模去。木沙則站在那里,換上敵軍服飾,等著戰斗的開始。

裘兀兒這些日子就沒有睡過個整覺,往往半夜三更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大汗,臉色煞白,全身哆嗦不已。自此心情與日劇下,同帶來軍中一向愛戴有加的美人兒侍妾,他也好幾日不曾同房,惹得那二八佳人提心吊膽,還以為將軍終厭倦了自己,不由擺出一副自憐自艾地苦命樣兒,更加讓裘兀兒看著心煩。

裘兀兒便是統轄這五萬陀羅國士兵的大將軍。自那日溫鋒在其眼前斬殺了宮廷高手闡老後,凶手還當場逃月兌,他氣的差點從馬上墜落,一發狠便要當場不顧一切攻打西城門。奈何士氣正當低迷,他又無心指揮,在手下第一謀士賈文增的建議下只能草草收兵。而這些日子他天天愁著闡老被殺的後果,也無心每日攻城,要知道那闡老在朝中地位顯赫,多少世家子都拜入其門下,勢大盤根,更要命的是當朝皇帝信任有加,自己雖也有後台,可也大不過皇帝。他有心隱瞞,雖知眾目睽睽也藏不住多久,卻也異想天開日後自己多加努力,用戰功抵罪,也許後果沒那麼嚴重。

然而,卻不料不到第三日,統帥那邊就派了普拉提等一干高手過來,普拉提與闡老共事多年,同是殿前有數的黃金級尊者之一,關系向來極佳。他此次前來也是主動請纓,趁戰事未到要緊之處,忙里偷閑,來與闡老談功論道。裘兀兒自此知道隱瞞不過,只能將闡老身死的消息告知了普拉提。若不是賈文增等一干人的舍命哀求和阻攔,加上這個裘兀兒家族背景也是不俗,普拉提聞听大怒,差點當場要了裘兀兒的命。

普拉提得知了闡老身死的詳細經過後,真是又怒又驚。怒的是這個裘兀兒膽敢將這消息隱瞞,驚的是這世上還真出現了白銀尊者殺黃金尊者的事情。他對溫鋒有了幾分上心,一邊令人將消息傳回統帥那里,一邊反而在此待了下來,有心想要日後見識下溫鋒的手段。

普拉提這一待,裘兀兒就更加如坐針氈,對方也不給他好臉色,更不听其指揮,他卻不能無視此人,反而要舌忝著臉子每日笑臉相迎,一些大事還要說予其听,過的是憋屈之極。這日,他一如既往的從夢中驚醒,噩夢中他看到自己被押上了斬台,皇帝親自下令誅斬,那普拉提便是劊子手。當那明晃晃的鍘刀落下後,他啊地一聲尖叫,從夢中坐起,連帶著將雙臂環繞其脖前的侍妾都推下了床。

侍妾一臉驚恐地連忙爬起身,又拍背又揉肩,嘴里嬌聲道︰「將軍又做噩夢了,來,來人,上碗參湯!」

裘兀兒抹了把汗漬,氣喘吁吁,嘴中口渴,正當想起身倒碗酒吃,一個衛兵徑自走了進來,拱手低聲道︰「將軍有何吩咐?」那侍妾此刻只穿了個肚兜褻衣,**雙臂大腿,一見進來的是個男的,呀地一聲尖叫,連忙鑽入被褥之中,滿臉羞紅,手指怒指衛兵,一時氣的不知說什麼好。

裘兀兒一開始也沒以為什麼,待得侍妾一叫,他才知道不妥,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嘶啞地怒吼道︰「誰讓你進來的,我不是說了,天大的事兒也不能進來半步!不想活啦?還不滾出去,明日去自領三十大棍!」

不成想那衛兵不退反進,低著頭,看不清臉目,嘴上卻道︰「將軍,卑職有要事稟報,說了再領軍棍不遲。」

隨著衛兵走近,那侍妾更是連整個身子都鑽入被褥,羞怒道︰「將,將軍,你,你看他啊……」

裘兀兒氣怒交加,猛地站起身來,連帶著椅子砰地砸落地上,他一步跨到衛兵眼前,一手扭住其衣襟,怒喝道︰「好大膽子,你敢……咦,你是誰?」

雖然這衛兵舉止詭異,但裘兀兒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對方是敵方的刺客,他最多以為是普拉提安插身邊的人,對自己的命令都敢不從。沒想到當對方抬起頭來,他卻見到一個陌生的臉龐,是從來沒見過的。他不由身子一退,臉色大變,剛要叱問,溫鋒卻直接反扣對方手腕,微微一笑,斬蟲刀不知從哪里冒出,一道寒光陡現。

那侍妾見狀櫻唇睜圓,剛要尖叫出聲,卻被一股莫名的威勢給壓的說不出話來。而裘兀兒作為將軍,本身也是白銀尊者,他急切下甩不開溫鋒的禁錮,只能用分身抵擋這一擊。本人則月兌困出來,在一丈遠外站定,臉色鐵青,自是被嚇的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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