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押殷大將軍的牢房擺設簡陋,可與其他犯人相比,倒算得上「上賓」了。
自雲馨公主來探望過他一次以後,便再沒有什麼人來過。而此時,殷劍黎並不在意這些,他只是在想著自碧山一戰,他將方奕融帶入將軍府之時起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不斷地想著。
其中的疑點、不解不斷增多,到得最後,連他自己也有些混亂了。
此時,他忽然有些想念在戰場馳騁揮劍的感覺。那里沒有這麼多的陰謀詭計人心難測,只有暢快淋灕,只有長河落日與手中閃著寒光的長劍。
低低嘆了口氣,殷劍黎盤膝坐于木板床上,閉上雙眼,靜靜休憩養神。
而此時,那個讓他一直糾繞牽心的女子,其實亦備受煎熬。
碧山之上,樹木蔥郁。蔥郁中見不到絲毫風吹草動,靜謐之中偶爾傳來鳥兒的啼鳴聲,于那空蕩的山間久久回蕩。
方奕融是在全身如火燒般疼痛之中醒來的。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好一陣模糊,張了張嘴,卻又發現嗓子干澀欲裂,竟是發不出絲毫聲音。
眼前人影綽綽,晃動著的也不知是誰。神思尚未回歸,她用盡力氣沙啞至極地吐出一個字——
「黎……」
「怎麼,還想著殷劍黎麼?」床邊的人語氣嘲諷,聲音乃是特有的嘶啞,「方奕融,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神智終于清明,方奕融牽起嘴角一笑,低聲道︰「這里是碧山嗎?我還有多少天可活?」
「哼,我還以為你不在乎你的這條命了呢!」夜鶯冷哼,半邊臉上的銀白面具反射著光,讓人覺得異常刺目。
方奕融只得眯縫起雙眼看向他,笑著道︰「你又救了我嗎?我這傷還能救?還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夜鶯咬了咬牙,朝後看了一眼,才壓低了聲音,道︰「教主要我用了最烈性的藥,雖治好了你的內傷,可一個月之內不得大動真氣,否則,必走火入魔,迷失神智!」
方奕融怔了怔,旋即一笑,「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夜鶯。」
她的笑容太過清純無邪,端端看不出絲毫雜質。
夜鶯咬牙瞪了她一眼,倏地轉身欲要離開。
「夜鶯,教主不會無故讓你救我吧。按理說,我死十次都不為過的。」方奕融的聲音很平靜。
夜鶯一手抓住門框,頭也不回,「教主自是有其用意。若是你做到了,便可真正月兌離魔教。」
聞言,方奕融不由怔愣,隨即心下一喜,忙撐起身,問道︰「是真的嗎?只要做到教主就放我出魔教?」
夜鶯扣住門框的手一緊,緩緩轉過身,嘲諷似的冷笑出聲,「呵,與其如此欣喜,倒不如先想好要怎麼完成教主的吩咐。」
「什麼吩咐?」
夜鶯眸光一暗,「取雲馨公主項上人頭,你可做得到?你——可願去做?」
听罷,方奕融原本雀躍的心,霎時沉到了底……
————————————————————————————————
還有一更,會遲點發,今天實在太忙了
手機閱讀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