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冰燕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天已快亮了。
她還有些迷糊,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她全身都疼,酸疼酸疼的。
隨著逐漸的清醒,她漸漸想了起來。昨天晚上,是她的宸哥哥,和那個人類女人大喜洞房的日子。
她為什麼不繼續在洞房外面阻止他們啊,她都快要哭了的難看表情。她的宸哥哥,絕不能和那個人類,洞房啊。
她俯身看了下自己的處境,不似昨晚,她卻是已經睡在了干淨整齊的床塌之上。阿四那個渾蛋奴才,膽敢昨天晚上對她玩陰的,趁她不備進房的時候,直接設了結界,讓她不能離開這個屋子半步。
要不是那該死的結界,她用法力怎麼也無法打開,無法破界,否則,依她的個性,早殺出去了,即使是殺了那個人類,即使惹了宸哥哥生氣,也總好過她的宸哥哥,被一個人類女子給奪走!
還有阿四,那個鳥、人,他要不是在半路上,施法迷暈了她,她怎麼會乖乖地听之任其給帶離開呢?
想起這些不順心的件件事情,她就有氣,「阿四,你等著瞧吧,我北冰燕不會這麼輕易就罷休的,你阻止得了我第一次,難道還能阻止得了我第二次,第三次,我始終都是在暗,我要是想取那個女子的性命,沒人可以攔我。還有你,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則,我會讓你親身來償還這一切所欠我的。」
她一陣指天劃地,憤怒得不行。
可是,孰不知,屋頂上此時正好有個青色的身影,一襲長衣,倦怠地獨坐房檐之上。俊朗的男子,在听了屋內那氣憤的一番發泄之後,扯開嘴角,有些苦澀地抽動了一下。
立在屋頂之人,正是昨晚不放心,一直未曾走遠的阿四。
當他設了結界,困死了北冰燕之後,本來以為事情就此完結,大功告成了,誰知執著的北冰燕,卻是大呼小叫,鬼哭狼嚎般,不停地開始撞擊周圍透明的結界,拿自己的肉身,一次又一次地試破沖開結界。
當然,這個高級的結界,是阿四用法力施出來的,如果肉身可以撞破的話,那麼就不能稱之為結界了。
阿四跟著主子修習多年,言傳身教,為了保護主子的安危,自然而然,主子就教了他一些上層的法力。這些法力,用來對付一般的敵人,已經綽綽有余,更別用說對付北冰燕這種不怎麼喜歡研習法力的下下之輩。
用肉身試法的結果,當然是肉身受損。看著她近乎自殘的發泄方法,阿四突然就覺得自己有些過于殘忍了。
一遍又一遍的撞擊,可是最終還是無法掙月兌那個該死的結界,北冰燕卻是累極了,也困極了,在最後一次頑強的試驗過後,她頭一歪,立即倒地不醒了。
「哎呀」不好,這是精力透支嚴重的表現!
阿四急急忙忙從暗處現身,撤了這強大的結界,鐵青著一張俊臉,俯身將瘦弱的同類,給直接抱到了屋內的床塌之上。
抬手輕觸床上的北冰燕的手腕,脈息還在,尚平穩,看來只是累了。阿四望著那張即使暈倒了也還倔強如初的容顏,有些痴醉了。
當北冰燕真真正正地清醒過來以後,回想起了昨晚發生的所有事情,當作了一番無用的嘮叨之後,她立馬就想起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她暗中從人間打听來的人間習俗,關于成親是這樣的,據說成親的第二天,如果新郎家里有長輩的話,按照規矩,丫環是要來收走新婚初夜,墊在新房床塌之上的白絹,這白絹的用意,無非就是為了證明洞房初夜,新郎和新娘,有過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即肉身的交,合。
雖然只是道听途說來的,不過在人間,好像他們那兒的人,特別重視這點。因為一來,白絹上的處之子血,可以證明新娘的貞潔,二來,也表示新郎和新娘已順利。
那麼,她是不是也可以用這個方法,來檢驗一下昨天晚上,宸哥哥和那個人類,是不是那個那個呢?
思及此,她立馬整個人又變得亢奮了起來,要取這白絹,並不難。
每天這個時候宸哥哥都還修行尚未結束,也就是說,現在就是最佳的時間。她要做的無非就是潛入昨晚秋閣里的新房。
哈哈,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向來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完成的。
屋頂之上的阿四,遠遠地站著,密切注視著屋下的一舉一動,近看著北冰燕這又苦惱又激動,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抓耳的豐富表情,他總股感覺,這個小丫頭,又要惹事了!
果然不如阿四的預料,他只是眨眼,伸展了下僵硬的四肢,這麼短的工夫,再俯身望向房下的時候,房里哪里還有北冰燕的影子。
「這丫頭,可惡!」阿四旋即縱身一躍,立馬躍上一棵更高大的古樹之上,憑借地勢上的居高臨下,他在錯綜復雜的廊坊里,焦急地尋找著北冰燕的身影。
在靠近秋閣,還差二十步之遙的地方,阿四果斷地發現了悄悄隱身前行的北冰燕。
他默不作聲地在空中幾個大的飛縱,一下子就躍到了北冰燕身後較遠的一處陰暗角落,兩眼如矩般地盯著前面的動靜。
不大一會,只見北冰燕懾手懾腳地走進了秋閣,昨天晚上派去駐守在秋閣之外的兩個下人,已經被撤下了,此時秋閣里靜悄悄的,一點聲響和生機都沒有。
洛秋在窗外很無聊地站了一會兒,便旋即又走回了軟塌邊,她身上穿的里衣,還是新婚當天從洛府直接換上的新嫁里衣,想來這麼新貴的衣服,她覺得還是換下來的好,因為顏色太過鮮紅,不是她所喜歡的風格。她一直比較喜歡淡雅的,素淨點的顏色,只是礙于成親,才不得不穿的。
「 」正當她要更換里衣的時候,房門外卻有一陣異響,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
「誰?誰在外面?」她驚撓著大聲向外面叫嚷了一句,可是卻無人回答。
經歷過半路被劫以後,她的神經就變得特別敏感和緊張起來,門沒有關,但是外面的情況,卻並不看得全部真切。
她小心翼翼地出了門,尋著聲音而去,不搞清楚怎麼回事,她會更加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