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網她壓抑著心頭鋪天蓋地而來的憂傷，終于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龍海，為什從來都不問是什人難道一點兒都不好奇
望她一眼，唇角一揚，反問，「問，就會說
李卉有片刻的怔愣，她刻意隱瞞，問她就會說若是知道她是岑遠中的老婆，不知道還敢不敢坐在這里陪她吃飯
她輕輕一笑，終止剛才的話題，轉而說道︰「其實，對也很好奇……
「有些詫異，嘲似的笑笑，的皮膚偏黑，一笑起來便露出潔白的牙齒，李卉不由得看著有些出神，听繼續道，「有什值得好奇的地方該是對知根知底才對
「不其實除跟說過的，對的解也並不多
「那還好奇什
「什時候來B市的為什要去賭錢看心地不壞，也不像是沒腦子的人，難道不知道欠下那多高利貸代表著什欠錢事，可是偏偏還采取最極端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不僅綁架，而且還……這是條不歸路，沒想過很有可能會讓這一輩子都在牢里度過……
她很少對一個人說過這多話，這還是第一次
龍海並不回答她的這些問題，只是反問一句，「恨
恨李卉只猶豫一秒，然後卻搖搖頭，「綁架的時候是有點恨的，可是後來……說過，不過各取所需罷，不恨
龍海長長吁口氣
听到她的這句不恨，忽然有種松口氣的感覺，不恨就好
既然她說對感到好奇，這個時候也不介意把己剖開給她看，為什會變成這樣呢曾經的己又是怎樣的似乎都已經忘記，從米娜毫不留情地踐踏的一顆真心那一刻起，或許就連己是誰都不知道
點一根煙，沉默許久，才有勇氣將過去的那個己找回來……
「曾愛過一個人，很愛很愛……們從一起長大的，在一起很多年，曾經發過誓永遠都只愛她一個人，這輩子非她不娶，可是，家里窮，念中學的時候父親摔斷腿，家里的支柱倒，又還有個年幼的妹妹，母親一個人實在是無能為力，所以就只能輟學在家，這一輟學，就注定她之間的距離開始變得遙遠……
「她一直都很優秀，也很努力，後來考上B市的大學……真的很愛她，愛到離不開，所以跟著她來到B市，當時的想法很天真，以為離開山溝來到大城市就會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可是到這里才發現，一沒學歷二沒背景，在這里根本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但是因為她在這里，從來都沒想過放棄……
「那段時間，在餐廳端過盤子，做過搬運工，甚至還睡過地下過道……可是沒關系，只要她在身邊，只要時不時能見她一面看她一眼，無論做什都願意這樣的日子，挨很久，後來終于慢慢好起來，盡管工作還是很辛苦，可是終于可以租得起一間便宜的房間，還可以時常存些錢給她買衣服，化妝品……看到她高興，就很滿足，可是，這樣的日子不長……
「漸漸地發現，她開始變，脾氣變差，動不動就對不耐煩，甚至連見到她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其實，這些都無所謂，都能忍受，可是，沒法忍受她背著跟別的男人出去約會，而且還在她的男同學面前說只是她表哥……這才慢慢明白過來，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她開始覺得是她的污點，承認們的關系會令她感到丟臉，不明白……如果她不愛，如果想跟分手的話大可以直接提出來，不會糾纏她不放的，可是她為什要一邊享受對她的好，一邊卻在心里嫌棄……
漸漸開始激動，說這長長的一段，到這里的時候竟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
那些糾纏，那些回憶，原來一直都還這沉重地壓在心口上，讓連正常的呼吸都不能，所以要怎才能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緩口氣，繼續道︰「知道，在這個城市里什也不是但若是回到村里，想嫁的女人也不少，她憑什就認定必須對她好，而她對這段感情卻再也不付出呵……可是那個時候的也傻呀還是愛她，愛到什都可以放棄……
「她喜歡穿漂亮的衣服，就一天打份工，花一個月全部的工資給她買她喜歡的名牌；有一次她意外懷孕，做完人工流產之後，為給她補身體，為買禮物哄她開心，整整一個月都是每天只花塊錢啃個大饅頭，一直到現在為止，看到饅頭都還會想吐……盡全部的能力對她好，還以為……可是，在她畢業的時候，她還是一腳把踹開，曾經不顧面子尊嚴，跪下來挽留她，可是，換來的卻是她帶著其男人到面前，然後對說讓好好看看人家，再回去照照鏡子看看己……
不知何時，煙頭已經從指縫間滑落到地上
垂下頭，伸手捂著臉，不讓李卉看到的神情，那些痛苦，依然如頑固的蔓藤一樣緊緊將纏繞著
李卉听說這多，終于緩緩開口，問道︰「還是很愛她
龍海愕然地抬起頭來，望著她，終于搖頭
李卉笑笑，又道︰「都有勇氣把這些說出來，難道還沒有勇氣承認己內心的感受現在在怨她，甚至是恨她，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因為還愛她
「不不愛……之前或許還想不通，跟她分手之後，一個人回到老家，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很痛苦，當時是恨她的，覺得的人生，的愛情全都毀在她手里，那個時候或許還是很愛她的吧，所以才會把己逼到牛角尖里去出不來，特別是……後來在電視上看到她，就更出不來，為什她把害得這痛苦，可她卻能越過越好于是忍不住回來找她，開始暴棄……
停下來，懊惱地抓著頭發，又道︰「也想不通那段日子在想些什，總覺得人生沒指望，就算是要下地獄也要拉著她一起，可是，沒想到那些追高利貸的居然說不還錢就去找的家人，是實在走投無路才會干那些偷雞模狗的事，然後，綁架……
只敢說到這里
對于起初對她做的那些禽獸事，實在說不出口來，也沒法對她解釋，其實綁架她只是想要錢這簡單，真的沒往別的方面想，後來……都是受米娜的刺激……
再後來，也覺得己是瘋
可是，這段孽緣終究還是開始，這一生，們誰也逃不掉
李卉也知道忽然停頓下來是為什，她卻只是一笑之，說道︰「不必再為這件事情耿耿于懷，比大那多，說到底還是佔便宜……
「不是，其實覺得比她好多
不假思索地月兌口而出，話一落音，兩兩相望，兩人皆有片刻的怔愣
對于己的外貌身材，李卉其實還是信的，只不過，剛才所說的那個‘她’，她知道指的是誰，居然拿她們來比較
那個‘她’，終究是深愛過的吧
那，她呢她是什怎能相提並論呢而且……還比那個‘她’好
她心里忽然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久久說不出話來，而龍海也後知後覺這話不對勁，們的關系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可一時之間竟覺得有那一點兒……不好意思
己說又撓下頭發，尷尬地解釋道︰「……的意思是，這些日子想很多，她已經完全變，已經不是愛的那個模樣，還有什值得留戀的呢如果剛開始理智一點，不要一直想不通把己逼到極端，現在也不至于是這樣說得對，也許余生都得待在牢里度過，幸好遇見的是……
幸好，是
李卉忽然之間覺得，這是她這一輩子听到過的最動听的一句話
她不由主地抿起唇笑笑，龍海不由得愣在這樣的笑容里，也許是保養得實在太好，她笑起來的時候居然也看不到眼角的細紋
听到她略帶譏誚的聲音，反問，「覺得這是一種幸運為什難道是因為覺得長得像張曼玉說過的，她是心中的女神……
她的一句話，說得龍海更不好意思
這個話題不知道如何接下去，的眼神閃躲，許久才擠出一句話來，「的身份……如果不想說絕不問，可是，有一件事……怎會還是，還是第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