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請原諒他吧!生平遇上的露水姻緣倒是有那麼幾次,可是表白這種事情,他真的還是第一次干,所以難免會拿捏不了分寸,掌握不了火候!
岑欣顯然是讓他給嚇到了。
可是,面對他如此氣勢洶洶的樣子,她也不能輸給他,毫不客氣地回道︰「你才發傻!你今天出門的時候腦袋讓門夾了還是怎麼樣?你吃飽了撐的,跑來這里胡說八道什麼?!」
慕子浩心里那個挫敗啊!
他好不容易正正經經表白一次,在她眼里就是吃飽了撐著!
于是,他的語氣不由自主軟了下來,隱隱地有些焦急,「誰,誰胡說八道了?我認真的,別這麼打擊我行不行?你明明知道我從小就喜歡你,以前你跟我哥是一對就算了,可是現在你們好不容易分開了……」好-不-容-易-分-開-了?!
岑欣的滿月復心思都集中在這幾個字上,一下子就跟他急了,「原來你一直在盼著我離婚被拋棄是不是?」
慕子浩的思維忽然之間不太靈光,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要點頭了。
可是,關鍵時刻他及時的懸崖勒馬,馬上否認道︰「沒有!我發誓,以前我一直都是祝福你們的,可是……你們離婚又不是我造成的,現在大家都單身,我追你怎麼了?」
岑欣看到他執拗的樣子,忽然感到無語。自還還有。
她當然知道子浩不會是那種會來破壞她的婚姻的人,所以在過去那麼多年的歲月中,他的心意從來都沒在她的面前表露過,哪怕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了他的哥哥,他都是一句話也沒說過,可是現在,他說得對,他們都是單身!
如果換成其他男人,也許她還不會這般無措,可是子浩……
「子浩,把你的話都收起來,我就當你從來沒說過,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你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我曾經是你大嫂!」
「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了!」
「但是無論如何,我曾經嫁給你哥,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而且我還懷過他的孩子,我們……」
「那又怎麼樣?我又不在乎……行了,就這麼說定了,你的什麼事還有我不知道的,既然知根知底,那就什麼也不用說了,誰沒有個過去,我過去也有過別的女人呀!你實在想不通的話,那就當我們扯平了!」
這種事兒,也能扯平?岑欣真的不知道他腦子里在想些什麼,更何況……
「什麼說定了?我管你在不在乎,你不在乎那我在乎總行了吧?在我心里,我一直就把你當弟弟,跟親人一樣的,我們怎麼能……」
「弟弟?!」
這兩個字,成功地讓慕子浩炸毛了,他焦躁地徘徊了幾圈,最後在她面前站定,灰常灰常嚴肅地強調道︰「誰是你弟弟?我最後最後告訴你一遍,我比你大!」
「明明就比我小,你以為說一句就能變大嗎?我爸說了,我是在凌晨五點出生的,而你媽說你出生在早上九點,所以,我就是比你大,大了整整四個小時!」
對于這個事實,慕子浩從小到大一直不願意承認。
「才四個小時而已,你就忽略一下會死啊!說不定是他們搞錯了,再說了……」他忽然停頓了一小會兒,然後將她拉到車子旁邊,兩人的身影頓時倒影在車窗玻璃上。
「你看啊!自己看清楚,你有我高嗎?你腿有我長嗎?胳膊有我的粗嗎?除了胸部之外,你哪里比我大了?」
呃!!岑欣的思維停頓了半晌,而後發現他的視線居然停留在她的胸前之後,立刻就變得面紅耳赤起來,這這這……他在胡說八道什麼呀他?!
慕子浩說完之後也略微有絲尷尬。
剛才他只是在情急之下一時口不擇言了,雖然他會經常欺負岑欣,也會偶爾開她的玩笑,但是顧忌到兩個人的身份,所以他還是有分寸,絕對不會跟她說帶顏色的玩笑話的。
可是,現在既然說都已經說了……
他看到她俏麗的臉頰微微發紅,忽然忍不住心神一動,竟產生了一股想要湊上去親她一下的想法,以前有這種想法的時候他會果斷地掐自己一下,然後暗罵自己怎麼能有這麼齷齪的想法,然而,現在他這麼想的時候,竟然確實這麼做了,忍不住稍微俯,慢慢地往她的臉靠近……
「你干嗎?」
岑欣看到他湊過來,忽然抱著胸退了一步,戒備地望著他。
慕子浩的動作生生止住了,還差點剎不住車,只能輕咳一聲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就是想確定一下你這是不是臉紅了,有什麼好臉紅的?還遮什麼遮,我只不過是說比我的大……而已!還以為有什麼看頭……」
這又是什麼話!
岑欣頓時有些惱了,她的胸,介于C和D之間好不好?什麼叫做只比他的大而已?不過隨即想到了什麼,她瞬間又釋然了……
「當然了,柳如絮也是你的露水姻緣之一吧?大家都知道她有傲人的36E胸圍,你連36E都見過了,其他的……」
她說到恰到好處的地方,然後停了下來,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慕子浩面色一僵,那表情,活像是吞了一只蒼蠅,長久都咽不下去,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神馬情況?他不是要向她表白來的嗎?為什麼話題已經漸漸偏離正常軌道了?這不像是表白,倒像是相互擠兌。
這是他們二十多年以來養成的習慣,看樣子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得了的。
總之,今天的這一切用兩個字總結起來,那就是失敗!
他懊惱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幸好是馬上把自己敲得開竅了,他早就料到今天是得不出任何結果和答復的,所以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管見不見好都要收。
「好了,就這樣,你不用馬上答復我,用你的豬腦袋好好考慮一下!」
他裝作無意地拍了一下她的頭頂,那動作溫柔得就連自己也咋舌,可是,心里卻是失落的,因為他知道岑欣若是一開口,說出來的必然是拒絕的話,而他好不容易跨出了這一步,現在不想听到她的拒絕。Pxxf。
就算是拒絕,至少也不要是現在。
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說出類似于喜歡這樣的話,盡管說話的語氣和他們交談的方式都有點匪夷所思,但這真的是千真萬確的第一次。
岑欣卻是愣愣的,因為她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好考慮的,對待感情,她一向謹慎,現在放眼未來,其實她也是迷茫的,可是她唯一確定的就是其實她心里還是愛著慕子謙的,這份愛沒有因為他們的婚姻終結了而減弱分毫,如果他們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她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可是她知道,即便是開始,曾經那樣的刻骨銘心,也不可能會再有了。
或許,她也會選擇別的男人,但是那個人絕不可能是慕子浩!
因為,他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是她成長過程中很重要的一份回憶,她不能接受他不僅僅因為他是慕子謙的親弟弟,更因為她在乎他珍惜他,不想讓他受到傷害,亦不想失去他。
她在分心,在出神,慕子浩心里實在是很受傷。
他無聲地嘆息一聲,然後說道︰「行了,別發愣了行不行?剛才不是說要去吃飯的嗎?走,吃飯去,你請我!」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就拖著她直接塞進車里。
將車子駛出停車場的那一刻,他不由得暗罵自己才是豬腦袋,他真是對自己佩服得無體投地,誰在向心愛的人表白之前不是精心選定一個浪漫溫馨的地方,而他居然選在這冷冰冰的地下停車場!
腦子怎麼能這麼抽呢?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真想一頭撞死在這方向盤上!
而岑欣呢?自從上了車又開始神游了,一個人呆呆地望著車窗外的風景,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又或許,他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去面對而已,也不願意去承認,通往她心里的路真的很崎嶇很坎坷!
經過他這麼一鬧,岑欣心里的心事又多了一樁。
慕子浩也有他的固執和任性,老實說她的心里真的有點兒亂,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害到他,她也騙不了自己的心,她心心念念想著的還是那個人,只是,他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嗎?
他會不會也還這樣想著她?
如果想著,為什麼就這樣在她的生活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的心頭反復地涌上無數中復雜的情緒,剛剛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可是當冷靜下來之後,又恨他為什麼就這麼輕易地丟下了她?
就在她以為他真的不會再管她的時候,這一次,跟慕子浩吃完一頓飯,整個下午心煩意亂的,也無意上班了,提早回了家,卻沒想到慕子謙居然會在她家里……
這是他們離婚之後,第一次猝不及防地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