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膚三兄 正文 (第四十章)伊州設伏記

作者 ︰ 鄧源台

(四十)

四保騎著毛驢,慢悠悠地走了一夜,終于到了洛陽城;他忙于打探驛站之地;卻料閻堂主領幾丐幫弟子趕到,遂叫道;「四保大俠且慢……!」

四保止步,一見是數名乞丐;心中琢磨,我們素不相識,不知他們是如何知道自己姓名的?遂問其何事?

閻堂主施禮道;「四保大俠可讓我等一路好追!若不是因你驢子走得慢,那我等又豈能追得上你!其實我們是想給你稍個信,現在你二弟慕大俠就在這洛陽城,特地讓我等前來攔住你的!好讓你前去與他匯合?」

四保心想,二弟若真是在此處,豈不是更好!但轉念又想,一路走來,經歷劫難數此,見這幾乞丐,何能輕易相信他等之言;說不定他們又是唐門派來要自己人頭的殺手遂冷問道;「哼!二弟有傷在身,又豈能來這遙遙洛陽城?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等之言,而耽擱了回程時間;」言畢即轉身上路。

閻堂主急叫住道;「四保大俠別急著走……!慕大俠他是因為湯家堡以被唐門攻破才撤離,而到了這洛陽城,現在他以是毒沁心髓,正等你尋得的解藥解救!你若不相信我之言而趕回湯家堡的話,那豈不是更耽誤了解救行程?」

四保止步,這乞丐言之甚是;雖然自己不敢確定他之言屬實,但也不能保證此消息屬假!反正自己現在就在這洛陽城,跟那幫乞丐前去看看,也耽誤不了太多時程,倘若是他們在玩弄自己,自己定會拎了他們腦袋不成!遂問道;「那不知你們是否是丐棒弟子?」

閻堂主道;「當然是!顏正卿顏幫主你總听說過嘛!我等前來是授他所令,還有湯成、楊盛要求;所以才勢必攔下你,跟你說出實情!」

四保心想,楊盛楊莊主不是已經回一品莊了麼?怎地也在此!遂又疑惑問道;

閻堂主見四保依舊未相信自己遂嘆道;「此事說來話長,如果我有半句謊言,你可以即刻殺了我!」

四保琢磨。他說的有理,遂與閻堂主同往。天色漸暗;四保隨閻堂主渡船上得洛河對岸,有人早以通報湯成、楊盛、顏正卿;三人親來相迎!

四保一見到湯成,方才放心下來!遂抱拳問道;「湯兄,不知我二弟現在可好?」

湯成回禮嘆道;「世南兄他現在以昏迷數時,危在旦夕……!你可終于回來了,世南兄他可有救了!」

四保嘆問道;「那我三弟回來沒有?」

湯成搖頭道;「現在還沒有郝少俠的消息。」

四保長嘆道;「也不知三弟現在怎樣,是否以在回程的途中?」

湯成安慰道;「至今你們去了數十日,既有快馬飛馳,相信此時他定離這洛陽城不遠!」

四保點頭道;「但願如此吧!那你即派人前去攔住他!」

湯成有理笑道;「放心吧!我早就派人前去了!」

四保點頭,楊盛前來招呼道;「四保少俠,別來無恙啊!」

夜色模糊,四保注意一瞧,此人正是楊盛楊莊主;即施禮道;「原是楊伯伯;請恕這夜色朦朦,我未能將你認清楚!」

楊盛還禮笑道;「四保少俠不必如此,只是失誤而已!」

四保問道;「楊伯伯不是以回杭州了麼?怎麼會在此處出現?」

楊盛嘆道;「此事說來話長,如今正正是大敵當前,四保少俠你趕回得可真是及時!」

四保疑惑道;「難道是唐門以追到這洛河來了麼?」

楊盛點頭道;「對,或許他們今夜就會來進攻此處的!」

四保驚道;「哼!他們可真是卑鄙,難道非要斬盡殺絕麼?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挺到三弟回來再說!」

楊盛點頭,四保又見與楊盛一道前來的顏幫主,雖衣冠不華,卻氣宇軒楊,威武不凡!琢磨,難道此人就是丐幫幫主?只見閻堂主上前請禮叫道;「幫主,」四保方才斷定此人就是丐幫幫主。遂施禮道;「原來前輩就是丐幫幫主顏正卿!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顏正卿還禮大笑道;「哪有……哪有!四保少俠,年紀青青,就有如此成就,真是我當年所不及啊!」

四保笑道;「哪里……,若不是我遇上二弟和三弟的話,相信我今日或許以是你丐幫之下的一弟子了!」

顏正卿笑道;「四保少俠說笑,我丐幫哪有那個福氣!如今你們三兄已經名揚整個武林,若你投我丐幫的話,也未必會有現在的這等成就!」

四保道;「那也未必,你丐幫號稱中原第一大派,武藝超群,其打狗棒法乃是武林上乘絕學,只要能勤加修煉你丐幫武學的話,相信定會有一定成就的!」

顏幫主大笑;好……!湯成有理笑道;「好了……!大家請里面談吧!」

眾人進的院內,四保即要前去探望二弟。湯成在前引路,與楊盛、顏幫主一道來到世南房間。

點因一見到四保,欣喜不已!驚道;「四保大哥!」

四保走進世南床前問點因道;「可有大夫來診治二弟過?」

點因點頭回道;「來過,大夫說;他因毒性聚在體內太久而至心髒衰弱,若在兩日內都還無解藥的話,世南他就會……!」

四保聞此,遂從懷中掏出一株靈精草嘆道;「放心吧!靈精草我以經找到,現就只等三弟的天池參了,二弟他福大命大,相信是不會有事的!」

點因接過靈精草,微微點頭謝過;

四保笑道;「你謝我趕嘛!世南乃是我二弟,做此等小事,乃是我應該做的!相反,我到要謝謝你呢!謝你照顧我二弟這麼久。」

點因微笑道;「這也是我應該做的啊……!」

四保笑嘆道;「我可真羨慕二弟,至少還有你這樣默默的為他守侯!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點因玩笑道;「對啊!原來四保道長也有想女人的時候?」

四保掂掂臉不好意思地道;「只是說說而已!」

小卓撲向四保懷中。訴思想情……!

卻說慕世豪見天色以黑,遂令一隊人馬上船偽攻對岸,自己親率一隊人馬往上游渡河,繞著世南身後進行突襲!一丐幫弟子前來報信道;「不好了幫主,唐門之眾趁夜又開始對我們發起攻勢!」

湯成驚道;「這該如何是好?我弓箭手雖個個箭法精準,但此乃黑夜,根本就發揮不了應有的水平!」

顏正卿問那報信弟子道;「他們有多少人馬?」

那弟子道;「由于天色無月,我們也不清楚對方有多少人馬!」

顏正卿嘆道;「若是我丐幫弟子全部都聚于此地的話,那我何需擔心對方人多!」

四保放下小卓怒道;「哼!他們來得正好;讓我前去先殺他一陣再說!好消我心頭之恨!」

楊盛止道;「四保不必沖動,如果說只是一些唐門弟子那自是不在話下,可對方由慕世豪率領,當以謹慎行事才是!」

四保驚問道;「慕世豪!他怎麼會和唐門之眾攪在一起?」

楊盛嘆道;「這事你有所不知;不過听蘭青說,就是他謀害了慕夫人和我的女兒可欣!世南落到如此地步,也是拜他所賜!」

四保聞此,很是不可思議!陷害二弟之事,自己早就知道是他所為,但沒想到他竟然謀害自己親娘慕伯母、和可欣!豈有此理,竟如此歹毒!

忽一丐幫弟子又慌張前來報道;「有唐門之眾以從上游渡得洛河,現正在向我處發起兩面夾擊!」

皆眾大驚;顏正卿恍悟道;「哎!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有上游可渡呢!現在我們以失洛河天險,此處不可久留矣!」

楊盛也道;「對!事不益遲,我們當立馬撤走才是!」

四保問道;「撤,此夜漆黑一片,我們當往哪里撤?更何況我二弟現以是毒火攻心,此等唐突撤離,豈不更動了他體內毒素麼?」

湯成也道;「是呀!如今郝少俠還未有歸來,若我們撤走,那不知怎樣才能夠與他匯合?」

楊盛道;「這你們就放心,我與顏幫主早已布置了聯絡弟子,不管我們到達何處,郝少俠他也會找到我們的!」顏正卿點頭道;「是呀!若我們在不撤走,不多時就晚了!」

四保見情勢緊急,為大局作想,也只能與點因、湯成一道將世南背上馬車。楊盛、湯成在前引路;湯遙、文醒架馬車在中;四保、顏正卿帶各丐幫弟子、躺家堡兄弟斷後。

慕世豪听報說世南等人以向南撤走;遂引眾緊追不舍!

時至清晨,四保一行以撤至伊州境地。四保與顏幫主打馬上前止住眾弟子道;「現在慕世豪在後面緊追不舍!我等就此一路撤離下去到底何處才是我們的安身之處?」

顏幫主也道;「是啊!眾弟子一夜趕路,身心疲憊,就連用餐的時間都沒有,照此下去,讓唐門眾追上來,咱們何以奈何?」

楊盛觀摩此處山勢,正是設伏好地!遂道;「那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就在此地設伏與他們拼了!」

四保贊道;「正何我意!我到想與那慕世豪好好的過上幾招!」

顏正卿道;「前面有一小鎮,名為彭婆鎮,為保世南安全,有湯堡主你親自護送他們到小鎮等候,我與楊兄、四保少俠即馬商議設伏對策,最好打他個措手不及!」

眾人點頭;湯成告辭,與湯遙一道駕馬車飛馳而去!楊盛感嘆地利道;「此處山高密林,是隱藏伏軍的最佳之地!」

顏正卿感嘆道;「正是!我丐幫弟子不擅弓箭,願打前鋒!」

楊盛點頭道;「那好!文堂主與湯衛各領弓箭手埋伏于密林兩側,我與顏幫主率丐幫弟子隱于你們之前;四保少俠引部分弟子作前後策應!」

眾人授計而伏之。

卻說這伊州之地,正是應天教教主秦戈故里;至慘敗南陽以來,以有數十年未能返鄉與親人重逢。時至今日,因己閉關偷修得逍遙派無量心法,而功力大增後;听聞慕南天因返鄉要經過此地,遂領眾教徒而歸鄉里!一來與親人相識,二則好報當年南陽之戰的瞎眼之仇!三護法宋正奎前來報道;恰逢秦戈剛從彭婆客棧而出晨練。他不敢冒然打攪,只能在旁等候。只見秦戈盤坐于地,真氣凝聚、紫氣升騰!

宋正奎暗嘆;教主內功竟達到如此境界!就算那慕南天有三頭六臂,而今也未必是我教主對手!

秦戈知三護法到來,遂收斂真氣問道;「宋護法,你可有慕南天的消息?」

宋正奎拜道;「稟告教主,慕南天現以被唐門困于華山之上,一日半月還很難得出!」

秦戈微驚道;「以慕南天之身手,區區唐門之眾又怎能困得住慕南天呢?相必其中定有內情。」

宋正奎點頭道;「也是,唐門乃眾邪派之首,以使毒最為厲害,慕南天武藝再高,也未必逃得過對方的毒門手段!」

此言有理,秦戈暗自點頭;又吩咐宋正奎道;「你在上華山打探,若有消息,即馬來通知我!」

宋正奎應允而去。秦戈又令張荊備馬,自己要去秦家莊拜會親人。片刻許,張荊備好快馬,與秦戈、二護法單虎一道前往秦家莊。途中正遇湯成駕車疾馳而過;他因思親心切,哪在意那陌生馬車。前面就是秦家莊,單虎道;

懷著一顆沉重之心,離別近二十年的故居,離別二十年的親人;他止步村口長嘆……!直到故居門前,只見殘缺泥牆布枯藤、老門緊閉蟻蟲紛飛!似是多年無人修居。秦戈心情頓時憂慮,相別數十年,為何故居卻變得這般光景?難道……!他令張荊前去敲門。木門以被蟻蟲蛀腐,張荊剛敲一下, 啷一聲,老門翻倒過去!院內扎草叢生,青苔滿階!一見破舊老屋里,灰積甚厚、蛛絲密布!

秦戈匆匆入來,腦中還回蕩著家父、母親、妻兒之像!卻見此荒景,方知家敗!遂一陣心寒,長跪于地、沉痛嘆道;「爹……娘!孩兒不孝;回來晚矣!故家如此,也不知你二老安在?」此刻天空慢慢飄起細雨。一老農正巧從此經過,忽聞院內有哭聲,遂進門探之!只見那悲痛之人濃須長鬢、翹眉獨眼!他仔細打量一翻方才認出此人正是秦戈。遂上前問道;「你是秦戈吧?」

秦戈拭去淚水,站立起來;只見這老農粗糙面容、慈祥雙目,遂施禮回道;「我正是,不知你是……?」

那老農慈祥地笑道;「我就是你多福叔啊!難道你望了在你小的時候,將我家大缸砸破之事?」

秦戈恍然大悟道;「記起來了……!想不到多福叔你如今也以是花白入甲,你看我都認不出你了!」

多福叔嘆道;「人上年紀了,老眼昏花;剛才若不是因你在這院子里悲哭,我想,我也是不可能認出你的!如今可好了,你終于回來了……!」

秦戈嘆道;「真沒想到,我離家二十年,家中竟發生這般變化也不知我父母健在?」

多福叔嘆道;「你父母因積勞成疾,以過逝多年!」

秦戈聞此,悲嘆道;「為什麼……!為什麼這老天竟這般對待我秦戈?就連與爹娘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我真是不孝啊……!」

多福叔嘆道;「戈佷子你不必難過,他兩老在天有靈,看見你平安回來,也該瞑目了!」

秦戈長嘆一聲問道;那不知我妻「小月」還有我兒「德載」呢?

多福叔搖頭嘆道;「此事說來話長,他們都是好人呢,只可惜好人命不長!」

秦戈聞此,心中又一陣淒涼!慌問道;「難道他們也……?多福叔你就告訴我,今生我歉他們太多,我心有愧啊!」

多福叔嘆道;「那好,在你投軍以來,家里的一切事務都由小月打理,一個人照顧兩老、帶著孩子再苦再累,她毫無怨言,直到將你爹娘送上山為止!就在那年,德載滿十九歲,被伊州府征去治理伊河水患,因德載功績卓越、治水有方,很快就晉升為伊州水事督察史,又與一大戶小姐婚配,生有一女。日子好過,家庭圓滿,本以為小月從此不在受苦了,可沒有想到就在那小女孩剛出世不久,德載在一次視察伊河水患時,不慎掉入河中而殉難!其妻听聞德載殉難後,一時承受不了打擊,也跟著投河自盡了!就埋在對面山頭,你父母墳旁!多可惜的一對,就這樣一起去了!你妻小月聞得德載兩人遇難後,望天生怨,而氣出病疾!身邊又無人照顧,又不滿那親家索要孫女,遂帶上孫女流離他鄉找你去了!」

秦戈聞此,悲痛地問道;「那你可知,他們現在大致在何方?」

多福叔搖頭嘆道;「以失去音訊多年,我也不知道!」

秦戈望著對面山頭,謝過多福叔後,來到父母,子媳墳前。此時細雨稍聚,單虎快馬從鎮中買來些瞑紙祭奠!秦戈拜于墳前自責道;「爹……娘……!請原諒孩兒的不孝,未能為你兩老送終,乃是我之過失矣!如今我秦家家敗于此,乃是我秦戈作惡多端所遭的報應!爹娘,希望你二老在天有靈,能夠保佑我盡快找到小月與我秦家唯一的血脈,我的孫女!」言畢恭敬鞠躬!說來也怪,適才細雨稍停,而片刻間大雨如注,淋濕了未燒完的瞑紙!(因大唐習俗,凡在祭奠時,所未過火的瞑幣,在陰間的親人是收不到的;)秦戈遂令單虎將瞑紙燒完。

單虎怒道;「雨大,不能燃燒呢!」

秦戈遂月兌掉外袍,親手為其遮蓋雨滴,才將瞑紙燒完!

卻說顏正卿所帶領丐幫弟子正埋伏于這山頭之上,大雨以淋濕了各位衣襟!顏正卿望著山下,只見有人祭奠祖墳;遂對楊盛、閻堂主道;「何家之人,竟如此之孝道!不懼驟雨濕身,都要來祭奠親人,實乃另人感動!希望他們能夠早些離開此地,不然等會兒我們大戰唐門之眾而誤傷了他等!」

閻堂主點頭稱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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