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規有律的軍隊,顧不得眼前的敵軍,突然像無頭蒼蠅般左右亂闖,敵軍則乘亂而上,然而亂了的陣勢,在強大的敵軍面前,哪有應接之力,頓時死傷成片。
這下,無緒的軍隊就更亂了,來不及還手,就在莫名其妙的軍令下沖進中軍,原本嚴陣死守的中軍,于是,也亂了```
兵隨軍令,沒有軍令在前,兵力哪敢動?就是死,也要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左翼軍突然的變故,可見是有人胡亂調動兵符,而這個人,除了領將尹志琿,不作它想!
由一營到整個軍,亂,終于演變成徹頭徹尾的大混亂!
皇甫笑然的臉色鐵青一片,握住馬韁的手掌緊緊握起,青筋暴露!
齊軍混亂一片,左沖右撞,前軍在後退,後面的卻前沖,左邊的擠著右邊的,右邊的又回頭傾軋著左邊```混亂中往往還來不及舉刀,就已被突然而上的西燕軍掀下了頭顱```
西燕軍乘勢而上,多于齊軍近三倍的兵力,傾線壓上,棋鼓相當的戰場,場面頓時演變成一場絕對的屠殺!
壓抑的氣勢,混亂的局面,驚動的戰馬一片嘶鳴。
仲昱死死護在皇甫笑然身邊,一眾將領在一片混亂的軍中拼命上前,想要壓下眼前的亂勢。
可亂已成局,即便嗓子喊啞了,也抵不過敵軍沖鋒向前的氣勢和刀劍混亂的踫撞聲與殺伐之聲。
軍旗的揮動在一片混亂的千軍萬馬之中,渺小成一個讓人來不及觀望的點,下一刻,命已休矣。
局,似乎已成死棋!
仲昱看著亂陣中無力回天的各軍將領,眼光沉了沉,在一片混亂中護回皇甫笑然身側,然而一言未出,就听皇甫笑然絕決的話語,
「朕不走!」
「皇上!```」仲昱還想再勸,可抬頭看到皇甫笑然冷絕的眼眸,就知此事無望。
這世上,唯一能在此時勸動他的人,估計已經不在了```
不走,他不會走,也不能走```初登帝位的第一場戰事,如果就這樣敗了,他不甘心```如若此戰不勝,這樣無能的君王,他不做也罷```
西燕軍,已經完全沖亂了齊軍的陣營,不斷的西燕軍還在不斷前僕後繼,亂中喊殺,血光震天。
一刀砍向眼前沖上來的敵兵,血霧在銀色的盔甲上綻放開來,對面上被濺上的鮮血視若無睹,仲昱回頭,沉著的聲音有了一絲慌亂和輕易可辨的懇求,
「皇上!」
可入目的卻仍是一片冰冷堅絕之色,那眼中濃濃的怒意如濤天的火焰,將那清亮的眸子映的宛若琉璃。
生死場,死生局```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混亂和血腥之中。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齊軍無力回天之時。
一絲難言的詭異,卻在此時乘勝追擊的西燕軍中漫延開來。
就像是不久前的場景回放,只是這次的對象卻是換成了身著不同服裝的西燕軍身上。
西燕的沖鋒陣勢```亂了```
怎麼亂的?沒人知道,如何亂的?沒人注意```只知道莫名其妙的軍令擺了出來,其後,便跟著亂了```亂的光明正大!亂的毫無章法可言!
比起西燕的大亂,齊軍則表現出瞬間的怔愣,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又輪到他們亂了?
西燕的兵力此時正沖入齊軍之中,後方的兵力一亂,與前方月兌節,前後兵力餃接不上,前鋒的力量一弱,就等于陷入齊軍的包圍之中。
等齊軍齊齊反應過來,還不舉刀喊殺。
一邊倒的戰局,頓時回轉。一直被壓著打的齊軍,此時齊齊翻身,場面一時亂的精彩!
「這是?」仲昱一向的冰山臉也不禁有了一絲裂痕,```怎麼回事?
一眾原本正準備破釜沉舟誓死保護他們帝王的將領也齊齊愣住,但必竟是大風大浪經歷多年的老將,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後皆快速歸位,安排整頓兵力反攻,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哈哈!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向來耿直的楊呂唯哪想的了那麼多,打!當下策馬領著旗下的兵將反攻。
皇甫笑然看著陡然翻身的戰局,也有絲料想不及,奸細?他沒有,難不成真的是老天有眼?不禁向遠方的天空微微一瞥,那里,雲層正好,陽光微微露出一角,淡薄的照耀著這個變無常的戰場```
「這```這怎麼可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坐陣軍後的燕飛龍驚的臉色陡變,一臉一大胡子臉部激烈地抖動,「三路領將!參將!人呢?他們人呢!」
「稟將軍!沒有找到領將他們!」在混亂的局勢中翻遍整軍都沒有找到人的士兵回報道。
「你說什麼?找不到人?什麼意思```」
「燕將軍是想找這個嗎?」
然而一語未盡,從身後方卻傳來一道清朗之聲,在這混亂無比的戰場中,無比清晰的落在燕飛龍耳里。
一身銀白潔淨,溫軟似玉,可那面上殷紅如殘陽飲血般的面具,卻讓人陡生寒意。
這```這個人,是如何在魏魏軍中,得以悄無聲息地靠近他如此之近的?
看著來人手中拿著的三道軍中令牌,那是他手下三路領兵大將的貼身手令,在戰場上,那就是除他以外唯一能調動軍隊的證明。
燕飛龍微愣間已轉過神來,來人似敵非友,頓時狂暴之氣大漲,「是你調動的我軍,另我軍陣營失守。」
這話不似疑問,已是肯定!
半面面具的掩映下,洛羽笑而不答。
調用軍令,誰不會?只能你西燕的奸細用,就不能我用了?這事兒,我可干的不比你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