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字無廣告第四十四章禮物
趙普那一聲「遠志」,已是不經意間將二人的關系拉近。全文字無廣告
接著趙普竟然還把「輔佐」二皇子的重任,交付到了自己身上。
石韋心想我不過是一個投歸大宋還不到一年的南唐人,你趙普何來的原由,竟然對我如此信任。
念及此,石韋呵呵一笑,自嘲道︰「趙相此話言重了,下官不過一南唐來歸的郎中,何德何能,敢擔此重任。」
趙普嘴角微微擠出一抹笑,捋須說道︰「石遠志有幾分能耐,老夫這雙眼楮看得清楚,再者,若不是你在齊王府的那驚天一腳,老夫只怕也不會這般信任于你。」
提起這檔子舊事,石韋心頭不禁微微一震。
自己得罪趙光義的開端,正是因為鞠城那無意的一腳,似乎從那一刻開始,趙光義就注定將成為自己的敵人。
這一點,趙普怕是從齊王府的那天起就已看出來。
此人的眼光,果然是了得。
「韋才疏學淺,只怕有心也會無力,不知趙相可否賜教一二。」
話已說到這份上,既然立場已定,再多做那些場面上的推諉也無益,倒不妨趁機向這足智多謀的前任首相問計。
趙普卻搖頭嘆道︰「那人勢力根植于京師,又深受天子信任,想要扳倒他頗不現實,你唯一能做的,倒不如想方設法,促使天子早立太子,到時大位已定,縱然那人再費盡心機也是枉然。」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石韋他自己先前還不是這麼設想的。
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趙匡胤他就是遲遲不立太子,你能又什麼辦法。
「趙相此言,下官也不是沒想過,可是陛下不心急,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又能怎樣呢。」石韋慨嘆道。
這個時候,趙普緊凝的眉頭反而松了下來。
他自斟了一杯酒,閑品一口,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需知世事難料啊,來,咱們喝酒。」
听他這口氣,似乎是不打算將這話題再進行下去。
石韋也覺既然一時想不出什麼計策,又何足絞盡腦汁,自尋煩惱,人生需當及時行樂,該快活的時候還當快活為上。
于是他便欣然一笑,舉杯道︰「難得趙相這般灑月兌,好,今夜下官就好好陪趙相喝幾杯。」
當夜月華如水,竹亭之中,石韋與這位大宋帝國開國之相,好生的暢飲了一番。
次日,趙普起程西進,往河陽赴他的節度使之任。
石韋則陪護著柴郡主,繼續東去還往汴京。
兩天後的午後,石韋終于再次看到了汴京宏偉壯麗的城廓。
不想一轉眼已離京數月,這一趟房州之行,發生了不少事,還京之時,很多人和事都已改變。
看著那巍巍的帝都,石韋心中感慨萬千。
「娘的,終于回京了。」
潘惟德如刑滿釋放一般,一身的輕松痛快,他興奮道︰「石兄,今晚上清風樓我做東,點上幾個頭牌娘子,咱們哥倆好好痛快他一回,前番你給我那藥,我正好還有幾味沒試過呢。」
看著一臉邪意的潘惟德,石韋搖頭一笑︰「改天吧,小弟離家這麼久,今晚上要回去好好陪陪家人。」
潘惟德略有些失望,卻又嘿嘿笑道︰「我倒忘了,石兄可是金屋藏嬌呢,好吧,隨你便了。」
二人正說笑之際,那烏梅忽然前來,說是郡主稍有些不適,要將車隊停下,稍稍休息一番,順便請石韋前去瞧瞧。
潘惟德歸心急切,但郡主有吩咐卻也不得不從,只得叫車馬停于官道旁休息。
柴郡主下得馬車,于道旁疏林間尋了處干淨的石頭坐下,左右都于遠遠處伺候,只叫石韋近前來替她稍作診視。
石韋閉目靜靜的為柴郡主號了一番脈。
須臾之後,他松手說道︰「郡主脈相正常,身子並沒有什麼問題。」
柴郡主卻嘟著嘴道︰「誰說沒問題,我近來總是覺得身子疲倦不堪。」
「那應該是郡主旅途勞頓,回京之後,休息幾日便當無事了。」石韋寬慰道。
柴郡主眉色間似有幾分猶豫。
她頓了一頓,卻又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我覺著我總感疲憊,多半是因為身子弱的原因,前番房州之時,石奉御不是說要教我一套強身健體的技藝麼。」
石韋怔了一下,思緒飛轉,很快想起了那天的一幕。
那時他確實答應過教柴郡主瑜伽之術,只是那天她吻了自己之後,就再沒提起此事,石韋也就沒放在心上。
卻不知,她為何又會在這個時候忽然提起。
「這個嘛……那瑜伽之術非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下官只怕郡主沒有時間,所以……」
未等石韋說完,柴郡主馬上道︰「本郡主有的是時間,這樣吧,回京之時,你便常來我府上教我那瑜伽之術,直到我學會為止。」
听得她這一番話,石韋恍然省悟。
委婉了半天,她原本身子根本就沒有不適,只是想找個借口,讓自己常去府上見她而已。
難得柴郡主這般用心,石韋心中感動,遂是欣然應諾
柴郡主低眉淺笑,臉畔掠過一抹嬌羞卻又歡喜之色,心情一好,身子也就好了,當即便又要動身。
正當她剛剛起身時,石韋猛然間想到了一件極重要的事。
他忙將柴郡主攔下,環視左右無人,方道︰「請郡主答應下官一件事,關于那甘遂之事,請郡主回京之後,暫時不要向陛下說起。」
柴郡主臉色微微一變,凝眉問道︰「為什麼?」
此事過于復雜,牽扯之人又甚多,石韋自不想柴郡主牽涉過多,許多內中的緣故,自然不便于他明說。
他遂是正色道︰「下官這麼做,自然有下官的用意,但暫時卻不方便告知郡主實情,不過請郡主放心,下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郡主設想,請郡主相信下官。」
石韋這話確實出于真心,此時他目光真誠,沒有半分虛情假意。
先前柴郡主因是鄭王的病,才會對那甘遂深為痛恨,眼下其兄病已痊愈,她心中那份恨意其實已經減退了不少。
眼下又听得石韋這般誠摯之言,再看著那張真誠而俊朗的面容。
柴郡主沉吟了半晌,方是點了點頭,嘆道︰「好吧,我相信你,這件事我就暫且不向皇叔父提起,不過將來你一定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石韋這才暗松了一口氣。
安排妥當柴郡主之事,車隊方才重新上路,傍晚之前,終于是回到了汴京城。
此時宮禁已閉,柴郡主也不便入宮打擾天子休息,便徑直回往其府,一眾人等便是散了,各歸各家。
一別數月,石韋的歸家,讓樊佩蘭等一眾女眷皆是歡喜無限。
眾女眷們圍著他,又是虛寒問暖,又是鶯鶯燕燕的,直令石韋感到回家的溫暖。
酒菜備下,一家人圍桌吃喝談笑,席間,石韋又將房州之行的種種趣事說與她們,只听得她們是一會驚,一會又喜的。
晚飯吃過之後,便是分發禮物的時間。
此行石韋繞了半個大宋朝,沿途買了不少當地的物產,什麼蜀地的錦緞,陝西的玉飾,無一不是汴京城都難以買到的好貨。
石韋將這些禮物逐一的分給樊佩蘭、熊青黛,就連丁香也有。
只是分到潘紫蘇這里時,石韋卻一拍腦門,自責道︰「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我竟然忘了給紫蘇買禮物。」
潘紫蘇原本也是一臉期盼,听得石韋這話時,臉龐頓時掠過幾分不悅。
樊佩蘭見狀,忙是笑道︰「遠志你也真是的,怎能忘了給潘小姐買禮物,這樣吧,我這玉鐲你就送給潘小姐吧。」
潘紫蘇忙道︰「不用了,這是遠志給夫人買的禮物,我豈能收下。況且遠志一路辛苦,少帶一件禮物也沒什麼,我豈會介意。」
樊佩蘭還待再讓,潘紫蘇只是不從,便找了個借口,匆匆的回往自己房中。
她這一走,堂中的氣氛頓時有點尷尬。
樊佩蘭趕緊給石韋使了個眼色,勸道︰「遠志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哄哄潘小姐。」
石韋倒也不急,表情閑然的走出大堂。
當他穿過院子,輕輕推開潘紫蘇的房門時,卻瞧著她正坐在梳妝台前,銅鏡上倒映出來的,是一張含有怨色的花容月貌。
當看到心愛的男人給別的女人帶了禮物,卻只忘了自己時,縱使是潘紫蘇這樣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卻也難免會心生幽怨。
見得石韋進來,潘紫蘇假作不知,只將頭扭向一旁,也不去看鏡中漸漸走近的石韋。
「還在生我的氣麼?」石韋笑著問道。
潘紫蘇嘟著嘴輕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我只不過是寄人籬下的一個可憐人而已,你不趕我掃地出門便是心滿意足,哪還敢奢望別的。」
這話明顯透著幾分幽怨。
看著她這般生怨的樣子,石韋反而愈覺可愛。
「別人都有禮物,我卻怎會偏偏忘了你呢,只是你這禮物與她們不同,所以我方才不好當面拿出。」
听得這話,潘紫蘇的怨意陡然煙銷雲散,眉色間重新泛起悅色,不禁回過頭來,滿眼驚喜之色。
石韋遂是將一張紙從懷中取出,笑著雙手捧給她。
當潘紫蘇見自己的禮物,竟然只是一張紙時,眉頭不禁又是微微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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