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狼的世界里,並沒有門的概念,所以即使門栓被打開了,它們也還在蠻橫地沖撞著牢籠鐵柱,撞得整個牢籠左搖右晃。
墨海看了眼,微微一笑就轉到另一邊開始工作。然而剛走沒幾步,一頭幸運的惡狼就正好撞到門上,這回,惡狼輕而易舉地就沖了出來,它甚至沒有驚訝為什麼這次能輕易撞開,一出來就狂沖向莫燦。
「嗎的,怎麼回事」
莫燦蒙了,他怎會想到牢籠鐵門會突然打開,一頭惡狼還直奔他來。其實不止莫燦,莫常等幾個賤民也蒙了,蒙過之後就是深度的恐懼,一個個扔下了手中的工具,慌張的往遠處逃離。
但很奇怪,惡狼直奔莫燦而去,而且不僅第一頭狼,後來發現有了出路的狼也都全部直奔向莫燦。
莫燦可被嚇慘了,剛才莫戰在的時候,他知道餓狼不會暴起也都感到害怕,更何況現在,莫戰不在,惡狼可是凶性大發啊,「救命啊」莫燦撕破嗓子大喊,同時轉過身子就要逃跑。
但沒修煉過神跡的莫燦又怎能跑得過惡狼,他還沒跑出兩步,就被第一頭惡狼撲到,在惡狼咬下第一口的時候,第二頭惡狼也已經撲到他身上了……
「救命啊」
莫燦一邊掙扎一邊求救,但莫常幾個賤民根本不是惡狼的對手,而且也沒有那個膽色去救。在場幾人當中,也唯有墨海有這個能力了,只不過讓墨海去救?笑話,剛才墨海還稍微動用了一下鬼眼,讓惡狼認準了莫燦,這時候當然不會出手相救了。
沒錯,惡狼的一致行動,全都是墨海控制的。其實要做到這點,對于墨海來說翻手即可,只要將莫燦的樣子引入到狼的意識里,這些幾乎沒有智商可言的狼就會認準了莫燦。
「多行不義必自斃,那個錦衣女子地位比你高,也沒有像你這般……」墨海暗自搖頭,對于這種只會欺壓賤民討好屬民的無恥之輩,墨海深深的痛恨,即使殺了他也不覺得過分。
「但你罪不致死,我就饒你一命吧,只不過……」墨海冷笑,他可不是仁慈要放過莫燦,只是墨海打算讓莫燦付出比死還要難受的代價,「你欺壓賤民,那麼我就讓你嘗嘗當赤民的滋味」
墨海眼里根本就沒有仁慈,他眼中玄奧痕跡一閃而逝,然後一頭惡狼就張口咬在莫燦的手背上,正好將一塊皮肉連同聖印齊齊咬下。惡狼嚎叫一聲,然後就扔下莫燦不管,帶著其他惡狼朝著一個方向逃了下去。
「快來人!」
「狼跑散了」
這戶人家的保衛力量相當出色,在變故剛發生沒多久,一大群鐵甲護衛就拿著刀槍沖了過來,他們當中不乏能夠修煉聖印的佼佼者,竟然不出一會兒功夫,就將惡狼盡數制服,當然了,期間還擊斃了幾頭最凶猛的。
「救命啊」
惡狼被制服,但莫燦還在地上打滾,苦苦地哀叫著,听著都讓人覺得他可憐。只不過實際上,他身上的傷並不重,在狼群的包圍下竟然只受了點兒輕傷,讓眾人都覺得這還真是個奇跡。
只是別人不知道,其實這些都是墨海故意為之,如果不是墨海手下留情,就算莫燦冥冥中有神的保佑,也難以幸存。而過了一會,大家也發現莫燦並不是奇跡下的幸運兒,因為大家都注意到,莫燦的聖印沒有了……
要知道,在神聖國度里聖印可是比生命還要珍貴的東西,那些神的忠實擁護者,甚至寧死也不願讓聖印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就算是普通的子民,因為深知赤民的地位待遇,也沒有幾個情願用聖印換取生命的。
當然了,如果真的死到臨頭,一般子民還是願意犧牲聖印來保住性命,畢竟苟且偷生總比死要好一點,但也僅僅一點而已,沒有了聖印所帶來的屈辱,在精神上可是比死還要難受的折磨。
「怎會這樣,我的聖印,神啊!」
莫燦已經語無倫次了,他甚至忘記了身上的痛楚,看著血肉模糊的右手手背,整個人都茫然了。可以說,從今天開始,莫燦將要面臨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噢,不,他已經沒有資格被叫做莫燦,因為他是個如豬狗一樣的赤民。
「不可能,不可能」莫燦(姑且叫他莫燦吧)因為極度的恐懼而爆發出力量來,竟然忍著痛能夠站起身,還朝著狼的尸體處沖去,然而他沒走幾步,就被兩個護衛給攔住了。
「讓開,讓開,你們都去死」莫燦竭斯底里,但卻費勁全力也沒能擺月兌護衛,最後還被一個冷冷的女聲給嚇得半死——「你讓狼群四散,這是死罪,還不跪下」
說話的正是那個錦衣女子,她看見護衛雖然制服了狼,卻不可避免地殺死了幾頭,本就急怒,然而護衛不歸她管,她只好將怒火降在莫燦頭上。
「不,不是我,我……我關好門了的,我……我……我真的關好了門」莫燦看見錦衣女子就完全沒有了脾氣,撲通一下就跪下來苦苦地哀求。
但對于莫燦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下人,女副總管可沒有絲毫仁慈之心。她可是副總管之一,雖然是權力最低的一個,但好歹她也是屬民,也被下人尊稱為副總管,掌握有下人的生殺大權。可以這麼說,只要有正義的理由,女副總管能夠隨時隨地處死任何一個下人而不必向總管匯報,而現在,女副總管就恨不得殺莫燦以泄憤。
不過,這等天大的罪過,如果少爺一怒之下,就連她這個屬民也難逃干系,一想到這里,女副總管不得不壓下將莫燦五馬分尸的沖動,說道︰「下午少爺就要用狼,但你卻將狼放走了,哼,你的罪過連我也無法處死你,來人,將他帶下去,處死的命令要等少爺親自來下」
「慢著」
莫燦才被壓著走了幾步,錦衣女副總管就恨恨地叫住護衛,說道︰「這等赤民根本沒有資格穿粗布配飾」
「是」護衛立刻明白,刀劍隨便一揮就將莫燦的衣服劃成破布,而且還將除了關鍵之處的布條之外盡數挑下,那身上的配飾自然也都除去了。從這一刻起,莫燦就真真正正成了一個赤民。
到了這時候,莫燦真有了死的沖動,他甚至在恨,為什麼惡狼不一口將自己咬死。然而事實就是事實,「不被處死就要過非人的生活」這一事實已經板上釘釘,再也不能更改了。
「還有你們幾個,過來」處置了莫燦,女副總管轉頭看向莫常幾個,冷冷地說道。
莫常幾個賤民當然不敢怠慢,連戰戰兢兢地就低頭走來。
「你們……」女副總管看著幾個賤民,似乎猶豫了下,但想了想,還是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可知罪」
莫常可被嚇呆了,他先被惡狼嚇得三魂沒了七魄,然後以為死里逃生,在恐懼還沒被驚喜壓下的時候,卻又听到女副總管的話,大起大落之下,他的腦子都亂了,呆呆的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只知道撲通一聲跪下……
「饒命啊!」
莫常幾人苦苦哀求。
「好了」女副總管不耐煩,只喝了一聲就讓莫常幾人不敢說話,她打量著莫常幾個,想了想問道︰「你們中誰最年長」
「我……我19」六個賤民中有四個孩子兩個成年人,除了莫常之外的另一個成年賤民顫抖地說話,而莫常也嚇得聲音顫抖,道︰「我……我……20歲」
「好,就你吧」女副總管指著莫常,道︰「你們的罪過等處置了莫燦再說,而現在就是你將功贖罪的機會,明白嗎?」
「我……」莫常腦子徹底亂掉了。
「從現在起,獸園由你管理,我不希望獸園出現第二次意外,否則,哼!」
女副總管冷哼一聲,嚇得莫常只能連連點頭應是。女副總管打量了莫常和墨海等幾個賤民一眼,然後就轉身離開,她可有不少事情要忙,這回惡狼死了幾頭,而偏偏下午少爺就要用狼,如果處理不好,她這個女副總管也吃不了兜著走。
「莫海」莫常看著女副總管離開,才漸漸恢復了些膽氣,但一想到獸園交給自己,他就急得站不住,「莫海,怎麼辦,大人讓我管理獸園,我可不行啊」
莫常其實就是很普通的一個賤民,他除了會按吩咐工作之外,其他的一無是處,又何時想過要管理一個獸園,這回突然發現意外,獸園重擔從天而降,莫常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慌亂不知所措,所以第一時間向墨海求救。
畢竟,墨海在他們面前施展過神跡,不僅莫常,就連其他幾個賤民也都把墨海當成了依靠。
「莫海,怎麼辦啊,我可不會管理獸園,還有狼逃走的罪過,我……我們不會受牽連吧」
「沒事的」墨海沒好氣地說道,「狼逃走的直接責任在莫燦頭上,可不會無緣無故牽連到我們」
「但……這獸園」
「這就更加不用擔心了」墨海一笑,他沒想到教訓莫燦,卻讓莫常撿了個便宜,而最關鍵的是,莫常當了頭頭,墨海要離開就容易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