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墨海和其他賤民按照平時的習慣早早就起來了,都忙著洗臉然後準備開工,而唯有莫常一個傻傻的坐在床邊模著臉龐傻笑。
「常哥,別發愣了,快點收拾,一會還要工作呢」有賤民取笑說道。
「好了,知道了」莫常心情很好,絲毫不介意被人取笑,也難怪,因為昨天晚上,墨海施展雨露第二階成功治愈了他臉上的傷,而且連一丁點疤痕也沒有留下,就好像他的臉從來沒受過傷似的。
「莫海,這次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謝你,啊,對了,昨晚副總管獎勵我們的肉食,我剩了一個雞腿,莫海,今天中午你把雞腿吃了吧」莫常差點因為臉傷感染而喪命,幸好被墨海的雨露第二階治好,在莫常心中,墨海就等于他的救命恩人,所以莫常特意留了一個雞腿給墨海,當做感謝。
墨海呵呵一笑,卻是搖頭,他可知道肉食對于賤民來說也是極珍貴的,所以不想莫常讓出一塊雞腿,但見莫常的模樣,墨海也不好拒絕,只好說道︰「中午我們大家把雞腿分了吧,都是兄弟,有福同享」
「對,有福同享,有難也同當」賤民們出自真心的將墨海當成兄弟,這時異口同聲說道。看見他們的模樣,墨海不由想起以前的赤民兄弟,心底隱隱有些不舍。
「因為漁司,我不得不離開赤民兄弟,而現在,跟莫常他們一起的日子也不長了」墨海暗暗搖頭,想了想問道︰「常哥,你工作的經驗應該很多吧,以前有沒有遇到過一些賤民被主人解雇?」
「解雇?」莫常皺眉回憶了下,說道︰「經常的事情啊,就好像我之前在漁船上工作,不過遇到風暴,船隊損失了幾條船,這樣需要的人手也相應少了,所以我也就被解雇了」
莫常說著他自己的經歷,但墨海听完卻不滿意,墨海可是在找方法讓女副總管解雇自己,而莫常說的天災顯然不是可以利用的辦法,「常哥,還有其他的嗎?譬如說……可以被主人解雇的方法」
「可以被主人解雇的方法?」莫常重復了墨海的說話,不由笑了起來,「莫海你真會開玩笑,我們賤民沒資格挑選工作,有人願意雇佣我們,我們巴不得永遠工作下去,哪有希望被主人解雇的道理,哈哈,這樣的玩笑可不能隨便開。」
賤民雖然有為人的資格,卻沒有選擇工作的權力,上級子民讓賤民干什麼賤民就必須干什麼,不讓賤民工作賤民就沒有工作,而沒有工作的賤民就沒有收入來源,那麼他們的生活就會變得如同赤民一樣淒慘,所以幾乎沒有賤民希望被主人解雇的。
當然,墨海卻是一個例外,他巴不得女副總管立刻解雇自己,然後離開莫濱城,然而沒有選擇工作權利的賤民,連「辭職」都沒有辦法。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墨海為難,這時候他甚至在想,為什麼之前重傷垂死的是莫常而不是自己,「咦,對了,如果我生病無法工作,副總管一定會解雇我吧」
墨海靈機一動卻是想出一個辦法。雖然神聖國度講究仁慈善愛,如果賤民生病了,主人理應發揚善心施舍賤民一些食物,但施舍歸施舍,工作歸工作,偽善的主人們根本沒必要讓生病的賤民繼續工作下去。
「就這樣辦,但裝病一旦被發現,則是對主人不敬,可是死罪,所以我不能裝,只能真病」墨海暗暗想著,「不知道神跡有沒有辦法讓人生病,如果神跡不行,大伯的黑色玉石呢?」
墨海思索著,而莫常他們已經收拾妥當,拉著墨海出去獸園。墨海笑笑,也只好將這些心思埋在心底,與莫常一起開始日常沉悶的工作。
獸園的工作的確平淡千篇一律,沒有絲毫激情可言,但賤民們也已經習慣了,沒有一點兒怨言,就這樣,墨海在平淡的日子里開始了參悟神跡,看能否找出讓人生病的辦法,而同時,墨海也嘗試過洗完澡不擦干淨立刻去吹風,或者故意多干活少睡覺,好讓自己身體變差,期望生病,但修煉了神跡之後,墨海的身體變得強壯了不少,任墨海如何作踐自己,也沒有生病的跡象。
如此,墨海唯有將希望寄托在神跡以及黑色玉石上。
還有這段時間,少爺竟然沒有來找莫常墨海。他本來打算用一晚時間悟出更高深的法術來治愈莫常的臉,但很明顯,他失敗了。其實不是少爺天賦不行,而是治愈系法術本身難度就高,比一般的攻擊防御法術要難得多……畢竟,救人總是比殺人容易的。
殺人,成功捅對方一刀就行,而救人呢,可不是隨便動動刀劍就行的,必須悟到生命的真諦,從生命的內在玄奧入手才行。而且一般攻擊防御的法術更受人重視,經驗自然也多,而治愈系法術,卻是用途不大,積累的經驗自然少,譬如莫戰,雖然他悟出的治愈法術比墨海的強大得多,但能夠指點少爺的經驗卻不多,也就導致少爺一直沒能成功。
只是,少爺終究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即使莫戰等老師的指導經驗不多,但憑借僅有的一點指導意見,加上少爺本身的悟性,等又過去了六天,少爺終于悟出了更高一階的治愈法術。
「哈哈,成了!」少爺意氣風發,他雖然不在乎莫常的臉,但好勝之心讓他恨不得立刻治好莫常,于是剛剛悟出法術,少爺就喊來了莫戰,下令道︰「去獸園!」……
這邊少爺迫不及待想要治好莫常,而獸園那邊,莫常卻早就龍精虎猛,干活干得熱火朝天,而他的臉也被曬成古銅色,一看就是健康的膚色,哪里還有受傷的痕跡。
「你!你的臉!」
莫常全身顫抖趴在地上,而少爺則氣的全身發抖,他猛地暴喝一聲,道︰「你抬起頭來!」
「大……大……大……人」莫常說話都不利索,他本性膽小,看見平易近人的大人物也會忍不住害怕,而現在在暴跳如雷的少爺面前,他又如何能鎮定下來。
「我說讓你抬起頭來」少爺壓著怒火。
莫常急得想哭了,連抬起頭,卻閉著眼不敢看少爺。但少爺已經清清楚楚看見莫常的臉,他咬著牙,問道︰「治好你的可是他?」
「是,是……」莫常難得聰明一會,立刻就意識到少爺口中的「他」指的是墨海,連點頭稱是。
「好,好樣的」少爺咬牙連連點頭,忽然轉身看向莫戰,「莫戰,帶那賤民過來,不,帶我過去」
莫戰吃驚,他已經六年沒看見少爺這個激動的樣子了。上一次,也就是少爺7歲的時候,因為打架輸給了一個10歲的孩子,那時候少爺也是如此不甘以及不服,少爺甚至因此而開始閉關修煉,還懇求父親替他找來了三名厲害的老師,而僅僅過了十天,少爺就悟出了第一個法術,並輕而易舉地將那10歲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兩個哥哥給打趴下。
從那之後,少爺就沒敗過一次,即使面對比他年長好幾歲的孩子,少爺都能輕易擊敗對方,而且在神跡的修煉上,少爺逐漸超過同輩人,也因為這個緣故,少爺「天才」的名頭被遠遠地傳開,不僅莫濱城,就連附近幾個城鎮都知道少爺的天才之名。
但沒想到今天,只敗過一次的天才少爺竟然再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而讓他吃癟的還是一個賤民!
要知道,當年那個10歲的孩子也是地位斐然,更何況孩子本身比少爺年長三歲,所以少爺敗得不冤枉,但今天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畢竟墨海只是最最普通的一個賤民,而且年紀也只比少爺大幾個月而已。
……
墨海惹來了大麻煩,但他本人卻毫不知情,這時候還在和賤民兄弟們悠閑地說著話呢。
「莫海,你猜副總管大人為什麼帶走常哥」賤民疑惑問道。
「大概是找到新的獸園主管吧」墨海隨意說道,剛才女副總管帶走莫常的時候,女副總管的表情並沒異樣,所以墨海卻不擔心會發生意外。
「來新主管?哎,好日子到頭了」賤民搖頭嘆息,不過他們早就知道會有今天,卻並不是真的失望,還開玩笑說道︰「哈哈,這幾天副總管沒少夸贊我們,不知道會不會讓常哥當個副主管呢,嗯,就算不能,也一定會嘉獎常哥和我們的」
賤民一邊工作一邊說笑著,突然間,遠處傳來啪啪啪的雜亂腳步聲,緊接著少爺就帶著十來個護衛來到了一眾賤民前面,嚇得所有賤民連連跪伏下來。
「來人!」
少爺掃了幾個賤民一眼,然後高聲喊道,他身後立刻就有兩個護衛上前,還動作一致地拔劍而出,竟然嗖的一下用劍刺穿對方的肩膀。
「你叫什麼名字」少爺連看都不看護衛一眼,反而直盯著墨海問道。
墨海心底一沉,卻只能恭敬地回答說道︰「我叫莫海」
「莫海,好,用你的法術治愈他們中的一個」少爺直接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