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忠用一種高手寂寞的語氣說道︰「如果不想迷路在這竹林之中的話,姑娘還是不要再往前進了。」
周徹的臉上的神情依舊非常淡漠,她抱著琴,退後一步,只是淡淡道︰「我只是來請教琴藝,你是什麼人?」
荀忠抖了抖衣袖,撥了撥額前一抹銀發,發現周徹依舊很淡漠,還頗為疑惑的眨了眨那永遠憂郁的雙眼,荀忠心想我這麼拉風的造型早就已經名滿南楚武林你這小妮子還這麼不識貨就憑這樣你還想見我家少主做夢啊你?還好是心想的,要不然這麼長的一句話說出來得喘不過氣……
荀忠懶得與她多廢話,只是高深莫測道︰「我是什麼人你不必知道,你是什麼人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今日天色已晚,說不定我家盟主已經睡下了,你何必擾人好夢?」
周徹見荀忠一副忠僕的樣子,卻是明白是自己的唐突了,是吶,人家是怎樣的身份,自己又是怎樣的身份,怎麼會有興趣見自己這個少女時,看來自己在許多人追捧中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優越感呢……
听到「盟主」二字,聯想到同齡世家子每每說起俠義盟那躍躍欲試的模樣,她不由心中一動,好奇道︰「這琴是那‘東方不敗’所彈?」
荀忠還未說話,她又自顧自的肯定起來︰「是了,能畫出那樣意境的畫,能作出《俠客行》這樣的妙詩,能彈出這樣琴藝的,也只有這個最為神秘的東方盟主了。」
而後周徹便帶著一絲少女的幻想飄然離去,氣質瀟灑如仙,站在那兒的荀忠不由感到了一種挫敗感,看來他拼死拼活為「東方不敗」打下這麼大一片基業,自己這「西門吹雪」的名頭居然還不如「東方不敗」,果然神秘感是名聲翻倍增加的最好催化劑麼?
此時的荀粲卻摟著赤果的唐婉愜意入眠,她那彈性驚人的胴/體令荀粲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溫柔鄉,剛剛在浴桶中的貼身擦拭,那香艷無比的場景令他永生難忘,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的年齡,他一定會忍不住好好品嘗這個青澀的隻果。
荀粲進入夢中繼續研修的時候,唐婉卻罕見的失眠了,舊時的月光還是從那雕飾精美的窗戶中照了進來,恰巧照在了荀粲那稚氣漸月兌的臉頰之上,她躺在他的懷中,胸前的柔軟緊緊的貼著他的身體,今日沐浴時的場景讓唐婉找尋到了久違的安全感與歸宿感,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心里極為踏實。
唐婉略微調皮的撫過荀粲的眉毛,他的眉極為濃郁,仿佛是化不開的濃墨一般,他的樣子,像極了荀令君,給人一種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感覺,說真的,小公子確實沒有六公子長得漂亮,但他給人的感覺卻更加舒服,那是一種很和善溫潤的感覺,令人忍不住信服,而那心機深沉的六公子卻太令人產生一種隔閡感,這還是幾年以前的印象呢。
如今的公子令唐婉更加歡喜,她痴迷的望著月光下公子的臉頰,嘴角那絲恬淡溫馨的笑似乎給了她無窮的鼓勵與勇氣,每當听到公子的琴音時,她都可以感覺到一種內心深處的寧靜,在這亂世流離的時代,這片竹林,就像是獨立于黑暗世間的最美仙境。
就這樣,每日听著公子的心跳入眠,她便覺得這是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光,她希望公子的懷抱永遠有她的一席之地,帶著這樣的想法,她安心的睡去了。
……
周徹回到了自己的閨房,她的閨房極為樸素,沒有任何修飾,看起來根本不似一個愛美少女的房間,她的腦中還在回想著竹林之中那首不知名的琴曲,隨心而發的東西,需要什麼曲譜呢?
她望著銅鏡中那清麗絕倫的臉,上面那永恆的淡漠揮之不去,緩緩的,她束起自己的披散的秀發,而後從床頭隱秘/處拿出一個密盒,里面放著兩樣東西——羽扇、綸巾。
帶上綸巾,拿著羽扇,穿著男裝,鏡中的模樣似乎回到了十幾二十前,恍若周郎重生,將那架「殘淚」擺放在極為恰當的地方,雙手按在了琴弦之上。
「徹兒,今日出去這麼晚才回來……」小喬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周徹的閨房,剛剛踏進第一步,看到女扮男裝的周徹時,不由微微一滯,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雙眼,驚詫道︰「公瑾……」
周徹抬起頭,安靜的望著自己的母親,小喬穿著天藍色的宮裝,成熟動人的氣質隨意散發出來,眼眸流轉間,有無比誘人的魅惑力,不過國色天香的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喜再到現在的恍然,她壓抑著內心的苦痛,只是走到女兒旁邊,嗔道︰「徹兒,你又胡鬧了,好好的一個女子,為什麼要打扮成這種樣子。」
周徹溫柔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只是淡淡道︰「南楚勢弱,我要成為下一個周郎。」
小喬臉上帶著錯愕之色,她模了模周徹的腦袋,憐惜道︰「國家大事,也無需你這個弱女子來關心,以後你終究要嫁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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