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顗听到荀粲這輕松的話語,尤其是最後一句,他不由嘴角抽搐了一下,敢情這個的小子是看上了人家的女兒才去破壞聯姻的?不過轉念又想,這大約是小七想讓他放下心來,于是他的心中更加感動。
說起來,荀顗對荀粲一直有種莫名的崇拜感與依賴感,或許這與小時候為非作歹的他被荀粲捉弄多次不無關系,荀顗心高氣傲,唯一佩服的人大約就是自己的弟弟,他總感覺有些難辦的事情在弟弟那慵懶的表情面前都會變得簡單起來。
而同時,荀顗對荀粲還有一種愧疚感與保護欲,愧疚感來源于荀粲因為他與大哥的矛盾而遭了無妄之災,然後被送到這南楚之地,雖然這里看起來非常的繁華,但寡居異地的感覺可真的很不好,保護欲則是因為哥哥關愛弟弟的天性,荀顗覺得弟弟就是他的後盾、他的精神支柱,保護弟弟便是保護他的信仰。
此時,兩人把酒言歡,心中沒有一絲隔閡,荀粲覺得這兩天真的是最快樂的,昨天他可是抱著鐘秀入睡的,雖然第二天就發現鐘秀的蹤跡全無,想來應該是心結解開之後想要回去真正的了斷「前塵往事」,然後便可無憂無慮的與荀粲長相廝守。
這一日與荀顗秘密相見,發現兄弟兩人的默契依舊存在,這讓十分重視親情的荀粲感到很慶幸,有這麼一個關心他的親哥哥,從小的一起吃喝玩樂,如今互相幫助、互相扶持,這才是真正的兄弟吶。
就在兩人興致正高、相談甚歡的時候,卻听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這聲音中似乎還夾雜著「柳飄雪」這三個字,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來敗壞興致,真是晦氣,荀粲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
荀顗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說起來這煙花之地他少年時也常常流連,但卻覺得興趣不大,待到當了朝廷命官之時,除了必要的應酬,他是不會去這種地方的,總的來說,荀顗還是個品性良好的青年。
就像這次,還是荀粲這個弟弟帶著哥哥來喝花酒的,並問熟練的問哥哥喜歡什麼樣的女子,荀顗自然說不用了,而後荀粲便隨意點了柳飄雪,而能這般隨意將柳飄雪請到這樣一艘小畫舫來的,除了荀粲怕是沒有任何人,畢竟荀粲的真正身份可是傳說中的俠義盟盟主啊……
如今看來怕是有人要找麻煩了,要知道,柳飄雪雖然在秦淮河三大名妓中屈居末位,但這是因為她剛剛成為三大名妓之一,名聲比不得那聲名正隆的兩位,而且柳飄雪身上沒有任何煙花女子的媚意,反而給人一種純潔的感覺,因此對她有想法的權貴如同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柳飄雪,你這個臭婊子,小爺我在你身上捧了多少場,花了多少錢,愣是不給小爺踫一根手指頭,如今卻在這小畫舫上接客,你當小爺是蠢豬嗎?小爺倒要看看你的裝清高的婊子的相好是誰!」囂張至極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荀粲與荀顗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卻見一艘極其豪華精美的畫舫停在了他們這艘小船的旁邊,一個喝得臉上帶著潮紅的紈褲子弟在這豪華的大船上怒罵著,抱著琵琶站在一邊的柳飄雪卻安靜的站在那兒,白衣飄飄,頗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
這個似乎已經喝醉的家伙來頭看來不小,因為在他周圍簇擁著一群世家紈褲子弟。
柳飄雪見荀粲與荀顗兩位因為外面的喧鬧而出來,臉上帶著愧疚與擔憂之色,只是對荀粲低聲說道︰「公子,此人乃是周郎次子,名曰周胤,仗著父蔭,得到了孫權的厚待,是以為人囂張跋扈,長年流連于歡場之中,縱情聲色。」
荀粲隨意看了這周家二公子一眼,見他長得頗為俊秀,不愧是美周郎的次子,但由于長年聲色犬馬,看起來身體非常虛浮。
知道了這人的身份,荀粲也明白了柳飄雪擔憂的原因,畢竟這周胤是南楚最頂尖的那一批紈褲中的頭頭,即便以她俠義盟月組白銀成員的身份,應付起來也頗為吃力。
畢竟如今他們三人只是在一只小小的畫舫之中,而不是在那「留香畫舫」的大本營,若是在留香畫舫,這周胤恐怕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畢竟那里有許多為俠義盟做事的游俠,充當打手、保鏢。
柳飄雪不知道這兩位真正的身份是什麼,但估計與這頂級太子黨周胤相比就比較懸了,于是她便令畫舫暫避這周胤的鋒芒,退回「留香畫舫」,有那位「九姑娘」在,想來周胤也不敢亂來。
周胤見柳飄雪慌忙令畫舫退走,頓時大怒,酒意涌上全身似乎撕下了那張偽裝著的羊皮,露出了赤果果的紈褲模樣,他大喝道︰「別讓那婊子給跑了,給我追上去,小爺今天要好好讓她嘗嘗我的厲害。」
周圍簇擁的世家子都笑了起來,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柳飄雪已是他們的盤中餐了,至于那兩個看不太清晰的人影,他們並不在意,什麼樣的身份能大過周家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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