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望著眼前的面容俊秀的男子,她覺得這男子在溫和純良的淡笑之下隱藏著莫名的東西,這種東西令她本能的感到害怕,她已經被男人傷過一次了,雖然被荀粲的治愈系琴音恢復了一些,然而她那顆玲瓏剔透的心終究被堅冰包裹著。
荀粲心想若是這次就這樣拿著蘇小小的贈金去應考的話,說不定以後再也見不到這精靈一般的美人了,他心中不舍,作為一個好美色的人來說,陡然發現一美女就好比那些喜歡字畫的人看到正對自己口味的字畫一般。
美色,只是一種愛好,他對蘇小小沒有太多的愛意,也不可能對所有美女都投入所謂的愛,那樣的話,他的愛也太廉價了,他想得到這個精靈一般的女子,僅此而已,不過是一個妓女罷了,裝什麼清高呢,似乎還被那什麼諸葛恪玩過了?這倒是令人感到遺憾呢,不過利用這個女子來打擊一下所謂的新晉公子榜首,卻也是一件樂事。
想到此,荀粲臉上的笑容愈發溫和,他溫柔道︰「小小,我說過要送你一幅字的,這是我在夢中得到的一首詞。」
蘇小小很善詩詞,昔日那首「妾乘油壁車,郎跨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倒是傳遍了這錢塘之地,然而如今的蘇小小看到這首詩,就忍不住恨那個負心人……
蘇小小听聞這荀公子有好詞相贈,自然筆墨伺候,不過她卻是不認為荀粲能有什麼好詞,要知道,一首詞若是真正的好,肯定會迅速流傳南楚之地,而蘇小小從沒在圈子中听說過荀粲的名頭,顯然這荀公子並不是什麼詩詞大家。
況且,這荀公子的琴技已經這般逆天了,難不成詩詞功力也是不凡,這世上能有這般擁有驚天才華之人?
此時已經月上中天,荀粲享受著蘇小小的紅袖添香,心中有些躁動,酒助色媒,他望向蘇小小那嬌小身軀之上的目光愈發顯得肆無忌憚,他壓下心中的躁動,提起筆,寫下詞牌名——黃金縷。
這樣的詞當然不能用行書這樣的字體,蠅頭小楷才符合詞境,蘇小小看到這三個字,頓時面露復雜之色,她仔細盯著荀粲帶著慵懶之色的側顏,心中卻愈發疑惑,這人真的只是名門世家中的旁系子弟嗎?這一手小楷,已經可以自成一家……
等等,蘇小小心頭一跳,此時才想到這人的姓氏為「荀」,她忽然想起這幾日傳得很廣的消息的說是那顧家的嫡孫要和一個荀家後輩在這次科舉之上賭斗……難不成這荀粲就是潁川荀家的人?
蘇小小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起潁川荀家那樣勢力頂尖的家族,她便心生無力之感,再看看此人這般驚艷的才華,她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人就算不是荀家嫡系,也必定得到了荀家的著重培養……蘇小小心中的那一絲念頭漸漸散去,她只願嫁個普普通通的良人,而不是成為這種世家子的可以送來送去的玩物……
這荀粲雖好,但對她來說僅僅是過客罷了,她又想起上次在錢塘流傳很廣的逸聞,說是昔日出使南楚的荀家六郎乃是這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他騎乘白馬入建鄴城時,遭到了無數建鄴人的圍觀,還被無數懷春的女郎擲手帕、水果等,可謂一時之盛況……但蘇小小听來,卻覺得那荀家六郎太可憐了,她知道,荀家那最杰出的後輩,絕對是寂寞的。
不多久,荀粲便一氣呵成,寫下這首《黃金縷》——妾本錢塘江上住。花落花開,不管流年度。燕子餃將春色去,紗窗幾陣黃梅雨。/斜插犀梳雲半吐,檀板輕敲,唱徹黃金縷。望斷行雲無覓處,夢回明月生南浦。
蘇小小臉上保持著矜持的微笑,心中卻實在難以置信,詞的質量或許只是上乘,然而這首詞卻是對她最為精準的描述……明明相處不過幾日,他為何就能這般洞悉自己心中的苦痛?
蘇小小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慌亂,又大口喝下一杯清酒,她只覺得頭腦上暈乎乎的,不過那種心慌的感覺卻被酒意驅散,但是她不知道自己雙頰通紅,眼中媚意流轉的模樣是多麼吸引人!
荀粲目光熾熱的望著蘇小小,他也喝了許多酒,酒助詞興,卻更是色媒,荀粲一把將蘇小小那嬌小玲瓏的身子摟在懷中,在她的耳垂邊輕輕吹了一口熱氣,調情手段卻是極其高超,他用那對女孩無往不利的溫柔語調說道︰「小小,你喜歡這首詞嗎?我生病那幾日,總在夢中見到小小呢,從那一刻起,我便喜歡上了小小,見小小憂郁的模樣,我就忍不住想要撫平小小那皺著的眉頭呢……」
蘇小小作繭自縛,原本她以為這荀粲是謙謙君子,所以敢與他對飲……卻沒想到此人竟這般膽大包天,縱是那南楚第一公子諸葛恪,也沒有這般肆意挑逗輕薄自己啊……為什麼這個荀粲一點也不掩飾他那赤果果的呢,這個世家子可真是肆意妄為……不過,他說話的語調,可真是溫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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