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粲可以感受到景倩哥哥那一如既往的信任,事實上,他很能理解哥哥這樣的行為,成大事者,若是因為感情而猶豫不決,那這大事絕對不成,但荀粲卻無法做到像荀顗那樣,因為他對感情還是很看重的,無論是與荀彧的父子之情,還是與荀顗的兄弟之情,抑或是與周徹的知己之情等等,他都無法拋棄。
荀粲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道︰「六兄,我在回家的路途之上,遇到了一個極有才華的小吏,姓鄧名艾,字士載,希望六兄能通過關系拉到我們的陣營中來,荀家在軍方的勢力向來薄弱,有句話說得好,掌握軍權,便可立于不敗之地,六兄上次在算計關羽的過程中,拯救了大將龐德,與徐晃、曹仁將軍也拉上了關系,我認為這很有先見之明。」
荀顗聞言,點了點頭,道︰「龐將軍確實與我交好,畢竟是救命之恩,陳叔父之子陳泰與我更是總角之交,他也算是軍中新銳,你說的那個鄧艾我記住了,但若是沒有真才實學,我也沒辦法讓他出頭。」
荀粲承諾道︰「六兄放心,你弟弟不說才勝你十倍,但眼力是絕對繼承父親的……」
荀顗斜著眼看著拍著胸脯的荀粲,心中又柔軟下來,在他的面前,能像荀粲放得開的人越來越少,他忽然又想起小時候兄弟倆一起胡鬧的場景,頓時嘴角微露笑意,這笑容很傾城。
荀粲感受到兄弟倆直覺的隔閡慢慢消失,他的心中微微喜悅,又道︰「六兄可知,明年便是伐蜀良機?」
荀顗听到「伐蜀良機」這四個字,隱隱抓住了什麼,忽然魚兒上鉤了,他揮動魚竿,卻發現沒有將魚釣到,他微微皺眉,只是詢問道︰「奉倩對這天下大勢有何見解,為兄近日的精力全放在漢帝禪讓之事上了。」
荀粲正欲訴說,卻听到空中一聲驚雷,緊接著便是豆大的雨滴從空中落下,擊打在桃樹之上響聲很大,濺起的水珠頗有一種難言的美感。
兩人匆忙來到桃林之中的亭子里避雨,早有下人準備好了水果糕點,皆是精致無比,荀粲坐在亭中,倚著柱子,望著那點點雨滴擊打著樹葉,用他那十分低沉磁性的聲音說道︰「關羽命喪于孫權之手,劉備與關羽兄弟情深,定會為關羽起兵報仇!」
荀顗疑惑道︰「那劉備怎麼說也是割據西蜀的一方霸主,如何能這般意氣用事,南楚與西蜀勢弱,這兩弱相爭,豈不是便宜了我曹魏?不過奉倩廟算之術向來令為兄敬服,劉備若起兵伐南楚,卻是必敗之。」
荀粲這下子反而覺得驚奇,他知道劉備會被陸遜火燒連營,大敗于夷陵,然後劉備死于白帝城,但六兄是如何得出這樣的結論呢?
荀顗思慮良久,又道︰「此未必是伐蜀良機,不過那扎根于西蜀的魔教倒是很好的突破口。」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肅殺之氣,顯然荀顗是知道荀粲遭到魔教刺殺這件事情的,這樣的事情若不報復回來的話,它魔教估計會愈發猖狂。」
荀粲的思緒急轉,瞬間便明白了荀顗的意思,如今荀家的勢力還沒有積蓄足夠,只有這三國紛爭的局面才能讓荀家渾水模魚,荀粲對此深深佩服,從歷史上來看,當司馬氏與曹氏爭斗得不死不休之時,或許那時便是荀家最好的機會……
不過對于魔教的報復,荀粲是極力贊成的,如今整個三國武林之中就只有魔教、俠義盟與天一雅閣三大勢力而已,荀家能暗中掌控兩股勢力,唯有西蜀的魔教,不屬于荀家的勢力範疇,當然要對它進行打擊,更何況上次的刺殺事件令荀粲自己都感到郁悶。
延康元年六月辛亥,魏王治兵于東郊。庚午,遂南征。
秋七月庚辰,令曰︰「軒轅有明台之議,放勛有衢室之問,皆所以廣詢於下也。百官有司,其務以職盡規諫,將率陳軍法,朝士明制度,牧守申政事,縉紳考六藝,吾將兼覽焉。」
蜀將孟達率眾降。武都氐王楊僕率種人內附,居漢陽郡。
甲午,軍次於譙,大饗六軍及譙父老百姓於邑東。
八月,石邑縣言鳳皇集。
冬十一月癸卯,令曰︰「諸將征伐,士卒死亡者或未收斂,吾甚哀之;其告郡國給槥櫝殯斂,送致其家,官為設祭。」丙午,行至曲蠡。
曹丕此時故作伐楚之事,實則卻是巡演一般的性質,以體現自己對軍隊的掌控力,這個時候各地的祥瑞也搞得差不多了,可以說,此時篡位的時機已到……
而就在初冬來臨時節,一代名臣荀彧卻逝世了,這個為曹操立下汗馬功勞的荀氏家主就這樣離開了世間,追謚為敬侯,後又被追贈太尉。
荀彧死後,卻帶來了一些問題,按道理來說,應當是荀彧的次子荀俁繼承荀彧的爵位,然後再成為荀家家主,但是荀氏玉令卻在荀顗的手中……
于是,矛盾就此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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