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此時顯得較為冷清的帳圍,荀粲輕抿一口清酒,任那醇香帶甜的滋味在口中蕩漾,此時有下人來報,說是何晏的相撲高手贏了第一仗,不過貌似對方的宴會,是由司馬倩開的,而司馬兄弟只是順帶,也就是說,何晏掃了司馬倩的面。(;下人在提到司馬倩時,正在荀粲身邊的夏侯徽臉上,出現了一抹不愉之色,顯然她和司馬倩之間的關系並不怎麼樣,不過她明顯知道司馬倩與自家這位粲哥哥之間有著不淺的交情,于是她故作關心的問道︰「粲哥哥,這香芷姐不會有什麼事吧?」
司馬倩在貴女圈里確實很有號召力,屬于大姐大一樣的人物,夏侯徽喊她一聲「香芷姐」,倒也顯得自己對她比較恭敬。
荀粲的臉上依然帶著一絲輕柔的淺笑,此時的他,已經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神韻,一切盡在掌控之中,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月兌離他的掌心。
「何晏啊……自作孽,不可活,司馬香芷,哪里是他可以隨意掃面的。」
荀粲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憐憫與嘲諷,歷史上的何晏,被司馬家夷了三族,他又淡淡道︰「媛容妹,讓你的那位兄長與何晏保持些距離吧,要不然沒什麼好下場,唔,其實這樣也不錯呢,有了我這個哥哥,夏侯玄對你來說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夏侯徽被荀粲這種清冷的語氣弄得都有些戰戰兢兢,她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荀粲真是變得越來越看不透了,他那永遠陽光燦爛的外表,反而給人一種冰冷的溫暖。
溫暖的冰,或許是對荀粲的好形容。
「哦?不知荀公為何認為那位何大名士不可隨意掃司馬香芷的面?」
荀粲的耳邊傳來了慕容澹然那種清清淡淡的聲音,明明是帶著一種好奇,卻要表現出那種飄然出塵的姿態,好像真的要將自己裝成完美的仙。
荀粲睥睨的望了慕容澹然一眼,發現慕容澹然端著一杯酒,似乎是要來敬他的樣,但那副孤高出塵的姿態,倒確實讓人不爽。
荀粲慵懶的將自己的下顎支撐在交疊的手背上,那深邃的眼楮用一種加憐憫的方式望著這位總是被男人們追捧的女神,他那憐憫的目光中,似乎包含了一種「區區玩物也敢在他面前插嘴」的意思。(;沒錯,慕容澹然在荀粲眼里,真的和玩物沒什麼區別,從一開始他就這樣認為了,甚至他連將其變成玩物的興趣都有些不大,在荀粲看來,其實慕容澹然和雨夢溪氣質基本上沒太大差別,身份歸根到底也就是個婊。
不過,能成為荀粲眼中的玩物,那也是對女孩們本身姿色的一種肯定了,要不然那就是那加渺小的螻蟻了。
慕容澹然被荀粲的目光看得無比憋屈,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荀粲這種讓人忍不住燃燒怒火的目光,而她由于要讓自己保持仙的淡然,當然不能將怒火表現出來,她可以平靜的對待上次崔建的侮辱,而荀粲一個憐憫的目光,就讓她憋屈的發狂。
無他,實力差距太大了,她知道,其實自己除了美貌氣質和名聲,真的一無所有,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以隨時隨刻捧出一個她這樣的人,輕輕松松將其打落凡塵……
良久,在慕容澹然差不多就無法忍受荀粲的目光而落荒而逃的時候,荀粲終于收回了目光,他一邊自顧自的把玩手中的華美酒杯,一邊理了理那隨意披散的黑色直長發,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司馬香芷啊,對我有用,何晏麼,已經沒有什麼價值啦,你看,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荀粲站起來,走到了慕容澹然身邊,然後湊到她的耳旁,用他那輕柔而溫暖的聲音說道,仿佛是情人間的呢喃。
慕容澹然忍不住有些驚恐的退後幾步,隨意喝了一口酒,仿佛是在壓抑著某種恐懼一樣,不過她倒是依舊保持著那種淡然的樣,她好奇道︰「有什麼用呢?」
「有什麼用?」荀粲的笑容愈發溫柔了,他忍不住伸出了自己那把玩過無數女孩私密部位的手,輕輕的在慕容澹然的臉上摩挲著,而這位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卻連拍開對方輕佻的手的動作的心思都沒有,這只手,仿佛充滿了魔力。
「如果她的出身和你的交換一下的話,那你就有用了,不是嗎?」荀粲用一種極其暢的聲音說道,似乎撫模這張近在咫尺的女神的完美臉頰,讓他感受到了一種愉悅。
「可是……」慕容澹然有些不甘心的想說什麼,可荀粲的食指與中指已經堵在了她的唇上,這是一種極其曖昧的姿態,看起來就像是慕容澹然在吮吸荀粲的手指一樣。
「嗯,女人有用的必要條件,首先要是美貌,身份什麼的,只是為美貌的品級增加籌碼而已。」
荀粲抽身退去,留下了極其溫暖的、好聞的、讓女人沉淪的、陽光的味道。
而在司馬倩的帳圍那邊,形勢倒變得愈發緊張起來,不過大家有目共睹的是,何晏這次真的贏了很大的面,而司馬倩似乎也沒有找回場的本事,也難怪慕容澹然要疑惑司馬倩到底有什麼底牌。
司馬倩的嘴角扯出一個冷冽的弧度,這在向來長袖善舞的她的臉上顯得極其少見,可見今日她對這何晏的冒犯也非常不滿,說難听的,若是今日不是她主導這次宴會的話,或許她對何晏與自家兩個弟弟斗氣也會頗有興致的旁觀,畢竟他們並非親生姐弟,只是堂姐弟而已,而司馬朗在司馬家的地位還略遜于司馬懿。
不過,今日這何晏既然打臉打到她頭上了,她這個骨里極其有主見的女人,還真的要教訓教訓這個何晏,她當然知道,荀粲與何晏的關系表面上看起來似乎一團和氣,實則也就是泛泛之交而已,所以她自然對這個何晏一點都不忌憚。
「舞陽,你出去教訓教訓那個家伙,廢兩條腿就可以了。」
司馬倩的聲音依舊非常甜,可說出來的內容,卻生生的讓周圍的環境都下降了好幾個溫度,她口中所說的舞陽,自然便是她身邊的那個侍女,而這個侍女,可不是什麼普通人,而是真正的武林高手,會所謂內功的那種,這樣的人就算是女,對上普通人,那也非常輕松。
這時司馬倩又對何晏輕笑著說道︰「何公,不知我派我的侍女出來角力,你的那位高手可敢接下?」
何晏的目光瞥了瞥司馬倩身邊的那個名為舞陽的侍女,她身形嬌小,容貌不過中人之姿,放在女人堆里真的一點都不起眼,實在跟威武雄壯沾不上一點邊兒。反觀自己這邊的相撲,大腿都比這小侍女的腰粗,這要動起手來,那還是較技麼?根本就是一面倒的蹂躪啊!
何晏直覺這個小侍女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可能還真的懂點珍貴的內家功夫,不過想來這侍女再怎麼修煉,也不會有自家這個相撲高手強吧?
「怎麼,難道我的一個小侍女,就讓你們那個所謂的相撲高手嚇到了嗎?看來何公你們這群烏合之眾,也只是喜歡欺軟怕硬的軟蛋啊!」
司馬倩這諷刺起人來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能在貴女圈里當大姐大一樣的人物,這罵人和打耳光的功夫絕對不差,用潑辣二字完全可以形容這個司馬倩,雖然她在荀粲面前就跟一只無害的小貓咪一樣。
何晏尚未答話,那個士氣正高的相撲高手還真是莽撞,他轟然應聲道︰「某家沒有嚇到呢,既然如此,要戰便戰!」這相撲高手大概是剛剛贏了之前比自己身高體重都出色的力士,又或許是真的對自己的角力技術頗為自信,甚至還存有了在比賽中小小的調戲下這個嬌小玲瓏的侍女,哪怕她的容貌確實只是一般。
何晏心道不妙,果然,這相撲高手話音剛落,頓時那邊司馬倩那方的貴女們就炸開了鍋,紛紛罵道︰
「無恥!太無恥了!你一個大男人還真的有臉欺負女人!」
「果然是欺軟怕硬的軟蛋,听到可以和女人角力,馬上答應的這麼痛!」
……
而何晏身後的那些公們,臉上也有些掛不住,有的比較在意自己在女孩面前形象的公,瞧這小侍女如此嬌小玲瓏,雖不至于俏得叫人恨不得和著水一口就吞到肚里去,但看起來卻有種柔弱可憐的氣質,若是被這相撲高手一頓蹂躪,小郎君得多麼淒慘啊?于是他們也紛紛幫腔道︰
「這個稍微有點高手風度好不好,欺負女人終究不是君所為啊……」
「不錯,要不今天就到這里吧,我們這邊也派個女相撲手出去角力好了。」
……
這相撲高手當真是無語了,他這時也反應過來了,難道這套在這里下著呢,故意拍個女女圭女圭出來,就是為了擠兌他嗎?
他此時反而被激出了火氣,又氣勢不減的說道︰「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卻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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