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光之主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公的覺悟

作者 ︰ 寐長生

第二日。當第二天再次從東方升起的太陽光照射這片狼藉的戰場時。所有士兵,卻已經感覺不到昨日的那份溫暖。取而代之的,卻是穿透盔甲直入肌膚深處的那份寒冷。被凍醒的人們紛紛起床,卻震驚的看見,水桶和水池里,不知什麼時候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伸出袖子的手此刻已經凍的發僵而呈現出不正常的紅色。

雖然是一天舒適的早晨,可是人們卻已經堆起了火盆取暖。張嘴說話間,一口口明顯的白氣在空氣中消散,化為虛無。就連城牆上殘留的昨日鮮血,此刻也化作冰渣結在城牆上。人人心里都有些不安,因為,最可怕的嚴冬,竟然也如同援軍一樣提前到來了。

寒冬對于那些沒有權勢地位的平民和士兵來說,最是恐怖。比起干脆利落死去的戰場,寒冬卻會在痛苦中將你折磨致死。仿佛是節日到來一樣,平民紛紛緊張的趕出自家圈養的羊羔,然後毫不留情的宰殺後,剝去羊羔上的毛皮就開始曬干制作毛衣。而羊肉也被無情的割成一塊塊成為風干肉。當做過冬的糧食。

最痛苦的是士兵,他們在這里沒有認識的好友照顧,也沒有多少錢在身上。便忍受著被凍得厲害的盔甲,貼著身體上的那種死亡般的痛苦,以各種各樣的代價換取能夠取暖的皮衣羊毛。其中的代價里,有賣身給特殊癖好的,有為別人偷盜和家務的,更有去殺死某人作為報酬的……一瞬間,被寒冷侵蝕的要塞,暗地里爬行著各種各樣的罪惡和無奈。

不過與格林要塞這邊相比,馬耳他和艾新哲的聯軍那邊,簡直成了地獄。士兵們明面上聚在一起,緊抱成團靠著火爐取暖。暗地里卻開始對他們的領導者的信心動搖,對這場戰爭動搖。有一些神父甚至宣布這是一場被伊諾思拋棄的戰爭,違背了正義的道德。信任和奉獻在軍營里成為了傳說。

人人為了一塊毛皮可以拔劍殺戮。原本指揮官能夠控制的局面,卻在指揮官也一同參加的局勢下陷入了危機。還有些人,開始認同之前中途私立離去的唐納德等貴族。認為他們有先見之明,果斷的拋棄了這場戰爭。此時此刻,菲利普披著上等的毛皮坐在暖和的帳篷里,眉頭皺得可以看做山川。

軍心嘩變,謀逆四起。光光是早上到現在,菲利普就已經下令處決了五十個煽動士兵的人。可是這也不過是臨時辦法,時間一久,他將會面對整個軍隊的嘩變!無奈,菲利普原以為在冬天到來之前,就可以迅速解決掉這場戰爭。打下格林要塞,滿是物質補給的鎮城就會任由自己索取。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冬天比以往要來早了將近一個多月!這一下打得他措手不及。而且戰線拉得太長,後方的補給根本無法迅速的滿足上萬大軍的需要!就連那個樂觀的小子萊克斯,也悶不做聲的窩在帳篷里,什麼命令和建議都沒有傳達。

「神,拋棄我們了嗎?」愁眉不展的菲利普,抬起白發多了許多的頭顱,看著桌案上的油燈喃喃自語。昨天早晨的一敗,已經使得他的優勢全部喪失,今天這突如其來的嚴寒,卻是將他們遠征而來的軍隊,徹底打入了深淵地獄!

格林要塞里。大公維多利亞,火炬伯爵和白蘭花伯爵。以及作為外援的馬布魯伯爵。都是里面穿著天鵝絨和生絲制作的內衣,外面套著盔甲,帶著一大票騎士徐徐走出要塞,阿爾弗雷德緊隨其後。隊伍不過區區一千人的騎士,走過滿是狼藉和寒冷的戰場,來到了中央停在原地。隱約能夠看見聯軍的營地那飄揚的怒熊旗幟和艾新哲的旗幟。「大公,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們來這里是要干什麼?如今伊諾思站在我們這邊,只要派上軍隊圍困不打。不出十天,菲利普就會跪在您面前的。」

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大公。馬布魯將軍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問起來。他不理解這個看起來胖胖的大公到底有什麼想法。可是大公也只微微一笑,根本不予解釋。只揮了揮手,身邊等待已久的國王騎士立刻從馬上的背囊里取出白巾,套在自己的騎槍上。舉起來猛烈的搖動!

「大公!你在干什麼!」猛然見到竟然搖著白旗,馬布魯雙眼一瞪,就要上前阻止!可是身邊早已等候的騎士立刻拔出十字劍挾持著馬布魯。難以置信的伯爵看著脖子上的劍,一臉憤怒的抬起頭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大公吼道。可是與之回應的大公,卻微微轉過頭,那肥胖的臉上有著一絲明悟,輕聲說道︰「停戰,這就是我現在想要的。」「停戰?維多利亞!你忘了你的榮耀和公國的聲譽了嗎?快要勝利的時候,竟然停戰?你想被大陸上所有國度嘲笑嗎?你忘了卡蒙侯爵,是如何慘死在城門口的嗎!」

「我沒忘記!」大公聲音忽然大起來。震的馬布魯愣著沒說下去。卻見大公臉上露出些微的哀傷道︰「納瓊斯是我的摯友,和最忠心的下屬。可是戰爭就是戰爭,戰場上死人並不奇怪,死亡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而且!」

說到這,大公再次提高了音量道︰「個人的恩怨和國家的興衰比起來微不足道。菲利普和萊克斯已經窮途末路。他一定會接受我的停戰!我的人民,和他的人民。我的國家,和他的國家已經經不起這樣的消耗!也為了警惕躲在暗地的財狼,偽裝成鳥兒窺視虛弱的我們!」

話音一落,大公眼中已經滿是敵意。這句話,已經很露骨的說是擔心兩國拼個你死我活,讓躲在一邊的努比亞趁虛而入!因為努比亞的圖騰,就是夜鶯。一種在夜晚歌唱的鳥兒。而恰巧的是,狼,也是喜歡夜晚吼叫的。

「尊敬的大公,您的這番話,我會一字不漏的轉達給國王陛下的。」清楚再解釋也是自取其辱的馬布魯將軍,立刻沉著臉對大公下達了最後警告。可是下了決心的大公卻是扭過頭去,看著頓時熱鬧起來的軍營說道︰「等戰爭結束,還請閣下盡快回國。貴國國王的援助之情,我表示深切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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