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達,制御體的首都,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
然而,巴格達機場,剛剛發生凶殺槍擊案,死傷尚不可知。
候機大廳的6號門,地板上的碎玻璃渣閃耀著巴格達絕美的夜景燈光。
阿爾森抬眼皮說︰「嗯?」
朱迪恩說︰「哼!」
這兩句話,全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能明白。這並非兩句話,而是兩句挑釁。
挑釁完畢,朱迪恩出招了。他伸手,將地上的鋼刀吸過來,拿在手上。
阿爾森,攥拳,拳變掌,掌心兩道藍色的光球幻化為數道閃電,轟擊向朱迪恩。
朱迪恩手中的鋼刀如閃電般射了出來,穿過一道又一道閃電,刀刃上帶著電火花,射向阿爾森。
阿爾森的臉色一變,他的閃電沒能將鋼刀擊落。鋼刀如一道激光,最終接觸到了他的衣服,穿過他的皮膚,撕裂他的肌肉。
阿爾森俯去,痛苦地按著月復部。
更多察警從大廳追了過來,6號門外的夜空中,警笛聲長鳴。
朱迪恩說︰「阿爾森,對不起了。」說完,從阿爾森身邊跑過去,穿過6號門,踏進了巴格達的世界。
警笛聲越來越近,半空中的直升機放射出強烈的探照燈,使朱迪恩無處可逃。
突然,一輛純黑色的無牌照小轎車,從車道上沖過來。伴著吱呀的剎車聲,小轎車停在朱迪恩的腳邊,相距不到10公分。
側門打開。駕駛員帶著黑色的頭盔,對朱迪恩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車。
朱迪恩在巴格達沒有任何朋友,而且歐盟安全局的力量不可能知道他的到來。但頭頂盤旋的直升機和漸漸接近的警笛聲使他不再猶豫。
朱迪恩跳上車,關上門。嘶吼的引擎,就像一只暴怒的怪獸。這是一輛12顆高能電池的超級跑車。
黑車轉向躍上車道,飛馳而去,幾秒鐘之後,消失在巴格達的水泥鋼鐵森林中。
——
巴格達戶外的大大小小的光屏,超過100萬塊。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光屏上都在播放相同的新聞︰機場發生槍擊案,29個察警當場被殺,控偵局的4名特工當場殉職。凶手是一個歐盟的白人,從迪拜飛來,降落在巴格達機場。另外,在機場上,發現一名女尸。經調查,死者曾是控偵局的探員,與凶手搭乘同一架飛機。控偵局的發言人稱︰凶手殺死了這名女探員,並在機場大廳中殺死數位警方人員。目前,凶手的作案動機還不明了。凶手持有高性能殺傷武器,目前正在逃逸中。而且凶手沒有佩戴「數據錄入設備」,中央電腦無法定位。請各位市民,注意安全,發現凶手後,不要貿然行動,立即報告控偵局。
黑車飛快地穿梭在巴格達的公路上。
朱迪恩坐在車上,看著窗外。一塊塊閃過的光屏上,都是他在機場的打斗場面,其中卻隱去了他施展超能力的細節。
開車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賽車服,頭上戴著黑色的包裹嚴嚴實實的頭盔。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是,駕駛員的開車技術,顯然已經是出神入化的境界。
朱迪恩曾見過安全局的很多王牌駕駛員,熟練而沉穩。但是這位黑車駕駛員的技術,可以用「不可思議」或「違背物理學定律」來形容。黑車數次以不可能的角度從兩輛車中間穿過去,數次以不可能的高速轉彎,數次以不可能的方式從一條路竄上另一條路。就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牽引著這輛車,或者,有一雙巨大的手在扶著這輛車。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若不是一上車就系上了安全帶,朱迪恩早就被甩出來了100次。
黑車穿過巴格達如森林般的建築群,從高空交通客運網絡的鐵軌下鑽過去,從人煙密集的鬧市區行駛至人煙稀少的城東。
如今,巴格達的客運服務都由高空交通客運網絡來支撐。所以,能夠擁有一輛私人汽車,不是高官就是巨富。
黑車一個急轉彎,駛進了一條隱秘的通道。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停車場。這是城東的一家大型停車場。剛才的通道只是幾十個通道之一。
在地下停車場,黑車的速度也保持在100千米以上。幾個急轉彎之後,黑車停在了陰暗的角落里。
朱迪恩從車里爬出來,早已出了一身冷汗。他發誓再也不要坐這個駕駛員的車。
駕駛員鑽出黑車來,打開旁邊一輛紅色轎車的門,示意朱迪恩上車。
世事難預料啊。
朱迪恩鑽進車里,把安全帶系得不能再緊。
紅車從另一個通道駛出地下通道。不過,駕駛員開車卻不像方才那般凶猛,車速趨于正常。
巴格達的光屏上,還在播放機場槍擊案的新聞。而且,朱迪恩鑽進黑色轎車的畫面,已經出現在光屏上。
朱迪恩暗自佩服這位駕駛員的縝密。雖然至今他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朱迪恩剛從死亡線上逃過來,他什麼都不怕,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繼續逃亡。而且,朱迪恩有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這位黑衣駕駛員很可信,尤其是眼神讓人信任。
10分鐘後,紅車又鑽進了地下停車場。兩人換了另一輛白車。
令朱迪恩大跌眼鏡的是,在接下來的1個小時內,他們又換了5次車。直到最後一次,兩人開的是一輛十分普通的已經過時的小型計程車。
朱迪恩覺得,他已經繞著巴格達市轉了一圈。人生總是難預料啊。他本來想立即離開巴格達,沒想到卻在巴格達市內轉了個遍。
早晨的太陽從東方升起,金色的陽光穿過巴格達市的高樓大廈,將殘影鋪設在大地上。這個城市即將醒來,即將進入忙碌的一天。
計程車在巴格達市的第8號主干道上,自東向西行駛。
陽光在他們的背後。朱迪恩轉過頭去,欣賞東方的日出。好美啊,他不由自主地感嘆。最美的景色無非就兩種︰一是奇美的大自然,一是奇美的人造物。
計程車從「巴別塔」旁邊駛過。朱迪恩像個鄉巴佬一樣,把頭伸出窗外去,伸長了脖子,仰望巴別塔。
高空客運交通網絡就像是巴格達市的血管,貫穿著城市的每一個地方。無數的客艙和貨艙在網絡上飛速穿梭。中央電腦以「毫秒」和「毫米」的精確度,控制著每一個運行中的貨艙和客艙。這些年來,事故率是零。
在這一路上,朱迪恩發出過至少10次感嘆︰太美了!太棒了!太漂亮了!太壯觀了!太驚奇了!……
此時,沐浴在陽光下,他似乎已經忘記了2個小時之前的生死。太陽總是給人新生命的力量。雖說,同一顆太陽,半年前殺死了幾億人。
朱迪恩偷偷瞄著技術高超的駕駛員。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講過,卻好像是經歷了生死磨難的朋友。短短不到2個小時,朱迪恩對他已極為信任。
朱迪恩用英語說︰「謝謝您,我叫朱迪恩.凱奇,請問您是?」
駕駛員說︰「你好,朱迪恩,歡迎來到巴格達。」這是一個圓潤動听的女聲。
朱迪恩當場愣住了,他沒想到這位駕駛員竟然是個女人。
這位女人摘掉頭盔,打開車窗。晨風吹拂,她的長發飄飄,就像一位仙女。她是個女人,而且在朱迪恩的眼中,她是一個少見的漂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