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少︰四千字的大章節,別的不說了,看完後大家自己品評一下,爽不爽,好看不好看,爽的話,好看的話,記得投票,投票,投推薦票,投三江封的票,謝謝大家了!)
最後一個電話打完了,所有想說的,該說的話都說過了,師少鷹望著手中這只其貌不揚,俗稱「半截磚」的中國山寨版手機,帶著感激的心情,把電話機還給了身邊的那個女人。直到身臨其境師少鷹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活了二十多年,只需要十五分鐘,就可以對自己身邊的一切,做出最後的決別!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轟轟烈烈,死而何憾?!成王也好,敗寇也罷,在熱血中方能鑄就男兒的一片天!」
幾年前自己親手寫的座佑銘,突然再次在耳邊回響。
做為一個半道出家的網絡寫手,師少鷹的文筆絕對稱不上優美,他就是在自己的小說中,一次又一次注入了這種無怨無悔一往直前的勇氣,才讓他的文字當中,自然而然擁了一種坦坦蕩蕩的無畏甚至是瘋狂,帶著他的讀者一起去歡笑,一起去哭泣,聯手跨越他們身邊那片用鋼筋混凝土制成,越來越浮燥,越來越沉淪的世界,任由自己的思想插上飛翔的翅膀,在展翅翱翔中去品味心靈上的自由奔放。
現在他已經坐在一架飛往肯尼亞首都內羅畢的客機上,只要他閉上眼楮,甘心當一回懦夫,幾分鐘後飛機就會載著他飛上藍天,把索馬里這個國家,連帶他這些天經歷的一切,甚至是司空伯文都拋在身後,讓他永遠也不必再和這一切再有交集。
回國後,他可以繼續寫自己的小說,繼續過著平淡但還算小康的生活,好死不如賴活著,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之類的哲言,都可以成為他為自己辯解的最有力武器。
但是……
叩心自問,親愛的朋友和讀者們,「你」,為什麼是「你」,而不是身邊的張三李四王二麻子?
是因為你穿著打扮不同,外貌不同,身高不同?
不對!!!
那是因為每個人從一出生開始,就已經帶上了血緣與基因的烙印,再加上每個人不同的家庭環境、不同的人生際遇,並以此為爐鼎,經過一次次必然與偶然的錘煉,才終于形成了一個就算是站在芸芸眾生當中,依然可以如此獨一無二的「我」!
如果今天,師少鷹放棄了司空伯文,在同時他也等于被恐懼,放棄了自己!一個人連自己都不是了,他就算能繼續活下去,和行尸走肉又有什麼分別?!
用隨意的態度走到機艙右翼,透過窗弦向外張望,師少鷹可以看到,四名把他押送到機場的士兵,現在依然盡職盡責的守在一邊沒有離開。他們雖然在輕松的交談,可是他們這些在戰火中成長,無時無刻都保持最高警惕狀態的士兵,目光的方向始終落在艙門方向,想在四雙眼楮的注視下成功溜出去,除非是學會了隱身術,否則的話,無異于天方夜潭!
時間就在等待中,一秒接著一秒的滑過,機組人員拿著一只手提式擴音器,站在機艙里用索馬里語開始發言,不用看時間師少鷹也知道,飛機快要起飛了。
機艙的大門,被關緊了。
機翼上大功率發動機發出一連串猶如得了哮喘病般的轟鳴,在濃重的黑煙中,巨大的老式螺旋槳慢慢轉動起來,帶著整架飛機沿著跑道開始慢慢移動,直到這個時候,載著四名士兵的汽車,才終于離開了。
就是在汽車駛出師少鷹視線的同時,師少鷹突然大踏步走向機艙的尾部。
剛剛用手提擴音器對機艙進行了喊話,按照安全條例還應該在起飛前,對整個機艙進行一次檢查的機組人員,看了一眼伸手捂住胃部,仿佛想要嘔吐的師少鷹,嘴皮子動了一下,最後卻沒有要求師少鷹立刻坐回座位上,更沒有提醒師少鷹在飛機的時候,必須系緊安全帶。
他們乘座的可是一架擁有幾十年歷史,實際年齡比師少鷹還要大的客機。
機場是冒著被炮擊的危險開放,飛行員是玩命賺錢,乘客們是冒險旅行,誰也說不好什麼時候頭頂就會突然飛過來一顆炮彈,或者飛到半截只剩下兩台發動機還能勉強工作的飛機,突然一頭栽進大海,反正敢坐這架飛機的人,早已經做好了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準備,多系一根安全帶又有鳥用?!
反正大家都在湊合,就彼此包容吧。
師少鷹暢通無阻的走到機艙尾部,伸手打開洗手間,他驚訝的發現,洗手間里面空蕩蕩的,不要說是洗手池,竟然就連用螺絲直接固定在機艙上的坐便式馬桶都不見了,在原來安裝馬桶的位置上,有一個巴掌大小的洞,天知道它通向哪里,在洗手間的牆壁上,還有人用紅色顏料寫了兩行看不懂的字,想來大概就是「小便光榮,大便可恥」之類的宣傳標語。
目光回轉,確定那個機組人員已經走到前方,在引起其他人注意前,師少鷹迅速越過乘客員專用的體息區,並成功通過安置在機艙尾部的艙門,進入了專門用來安置乘客行禮的底部貨艙。
道德拉斯飛機最初完全是出于軍事目的設計制造,DC-6型軍用飛機,在美國軍隊服役時,還有一個相當響亮的稱號,叫做「舉重霸王」,它的承載能力可想而知。這種飛機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被轉為民用,但是到了鮮朝戰爭期間,美國空軍和海軍又對這種飛機產生了興趣,並訂購了一百六十七架,把它們投到了朝鮮戰場上。
缺乏防空力量,就連高射機槍都嚴重不足的中國人民志願軍,指揮官們不止一次聚在一起研究,用什麼樣的方法和武器,才能將這種能承載太多武器,對地面形成猛烈壓制力的空中霸王擊落,為了達成這個目的,當時的中國情報人員,甚至想方設法搞到了DC-6型飛機的數據資料。
那些數據資料包括設計圖到了今時今日,隨著DC-6型軍用飛機陸續退役,早已經失去了價值,只能做為歷史素材,存放到一些軍事院校的博物館里,只有當新兵入伍,需要讓他們憶苦思甜,重溫軍隊的光榮歷史時,才可能被人再次拿出來翻閱。
還好,師少鷹也有過類似的經歷,他在少年軍校的閱覽室里,就曾經看到過一份紙質已經發黃的DC-6型飛機設計藍圖!
雖然當時他只是用不經意的態度隨意瀏覽了一遍,時間過去了太久,記憶早已經變得模糊不堪,但是就憑這些記憶的碎片,他依然順利找到機艙最底層安置前排起落架的位置。打開罩在機械臂上方的金屬防護罩,透過一條可以容納起落架收回機艙的空隙往下看,飛機就像是一匹月兌韁的烈馬,正在跑道上奔馳,而且越跑越快!
師少鷹取出一只MP3,把耳機戴到了自己的耳朵上,隨著他按下播放鍵,一個申吟著,喘息著,猶如妓女賣春的聲音,混合著徹底歇斯底里,一次次挑戰人類生理承受極限的高分貝音樂,猶如排炮轟鳴般直沖耳膜。
天知道里面的女人究竟在唱著些什麼牛黃狗寶,天知道她是不是一邊磕著藥,一邊和男人做著什麼想做的事情,才讓她的歌聲中充滿了人類最本質的激情與瘋狂,師少鷹和司空伯文買了這些禮物,本來是準備把它們送給索馬里海盜,用「音樂」獲得對方的友誼,進而架起一座友誼的橋梁,沒有想到的是,海盜沒有找到,師少鷹倒把它們先「享」用了。
「啊……噢……啊……噢噢噢~~啊~啊~啊~噢~噢~噢……哥哥哥哥你好猛~~啊啊~~噢噢~~妹妹妹妹我好喜歡~~啊啊~~噢噢~~」
啊啊啊,啊你媽個頭啊!
哪個哥哥能有現在的師少鷹猛?
哪個哥哥敢他媽的身上連個降落傘都沒有背,就直接順著起落架與機艙的空隙,爬到了一架在跑道上一邊顛一邊竄,眼看著就要沖上藍天的飛機起落架上?!
沒有一點保護,勁風撲面而來,吹得師少鷹眼淚就象是不要錢般,拼命從眼眶里噴出來,就是在這呼呼呼呼的勁風聲中,師少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向後一傾,整架飛機的前輪,赫然已經離開了地面。
「啊,噢,啊,噢……」
仿佛是想要給師少鷹現在經歷的一切配音般,那個DJ妹子申吟的聲音更激烈,更放肆,也更歇斯底里,但是讓她夢上一百年,估計她都夢不到,在在某年某月某天的某一時,有一個男人一邊听著她的申吟聲,一邊抱著飛機起落架的大腿,以超過三百公里的時速,正在沖向藍天!
眼看著大地離自己的雙腳越來越遠,直至變成了一片藍色汪洋大海,師少鷹猛然昂起頭,發出了比DJ女郎更瘋狂十倍的叫喊︰「爸,媽,你們給我起名叫師少鷹,是不是早就猜到,你們的兒子有一天,必須要自己飛上一次,所以提前祝願我能象個鳥人似的長上一雙翅膀?!」
遠在萬里之外的師少鷹老爸老媽當然听不到兒子的問題,但是就在同一片天空下,一個被人綁在木架上,正在承受著最毒辣陽光摧殘,因為體內水份過度流失已經奄奄一息,甚至嗅到死亡逼近味道的女人,在冥冥中,在冥冥中,她的耳邊似乎傳來了了一個熟悉聲音︰「親愛的朋友,求求你,挺住了,別趴下!」
他的聲音听起來是那樣的溫柔,溫柔得仿佛就是一只無形的手,為她彌補了內心深處那條因為剛剛受過重創,而留下的心靈傷痕,面對死亡而產生的恐懼,在他的聲音面前,就像是黑暗遇到了陽光,在瞬間就變得支離破碎,再也不留半點痕跡。
她已經渙散的雙眼中,突然恢復了神采,前所未有的求生,在她的身體里猶如一株迎風傲立的小草,頑強的挺直了自己的腰。也許只是一次偶然,也許是心靈相知相交相融帶來的默契,也許是上天注定的一種緣,就是在師少鷹松開雙手,以乳燕投林般的姿態,離開飛機在海平面上「飛翔」的時候,被綁在木桿上的她,目光自然而然的轉向了相同的方向。
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道從遠方吹來的海風突然撲面而至,吹得司空伯文全身的衣袂都為之烈烈飛舞,束縛住她自由的木桿,在勁風中發出一連串不勝負荷的吱吱呀呀的聲響。居高臨下司空伯文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這個時候黃沙漫天,呼嘯而至,在瞬間就籠罩了四周那些高高矮矮的房屋。
勁風如刀,飛沙似箭,就在這一片天地之威間,那些手持自動步槍,以為自己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上帝就是主宰的暴徒,在狼狽的四處奔走,尋找可以躲避的角落。
在這片唯美的,淒厲的,紛紛揚揚的世界中,司空伯文抬起頭痴痴的看著一只不知名兒的海鳥,猶如一只精靈般在風與沙的世界中任意飛舞,一個燦爛的笑容,竟然緩緩從她的臉上揚起。
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