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五具尸體的致命傷口,就算是從戰場上爬出來的騎士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背後冒出一陣寒意。看到這些尸體的致命騎士的腦海中下意識的就浮現出希爾的樣貌,即使他搖頭想把這個不可能的念頭甩出腦海,內心當中依然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所猜測的是事實,以干淨利落的手法殺掉這五個黃巾黨的正是自家少爺念念不忘的希爾小姐。
殺人不是一件難事,就算是一個天真的孩子只要有一把鋒利的武器也可以殺死一名沒有警惕性的成年人。對騎士來說,他的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在殺人和被殺之間,對他來說不動則已,一出手必然是瞄準對方的要害處尋求一擊必殺,但是前提是對方的能力要比自己弱上許多,面對比自己強的人,所謂一擊必殺就是笑話了。但是地上的五具尸體卻讓這個笑話變成了現實,如果殺死他們的人真的是那位希爾小姐的話!
難道那位希爾小姐是經過訓練的特殊人士,專門用來接近自家少爺的?騎士的腦子里面蹦出來這個想法,雖然以他只能算是平均水準的智商會想到這種離奇的猜測已經難能可貴了,不過也是這個時代很平常的例子,某些權貴強者在某時會因為種種偶爾的原因遇到身家清白的女孩,然後因為喜歡上了她的某方面而對女孩展開浪漫而瘋狂的追求,即使他們背後的勢力有些擔憂,在勘察了女孩干淨的身世也會放下心來,殊不知有些組織世代經營要造出幾代都干淨的普通人家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也是帝國的風氣所致,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又怎麼會想到有人敢謀害他們的利益呢。
騎士只能將希爾的來歷這樣猜測,雖然他一點也看不出希爾身上有半點經過訓練的樣子,可是殺掉五個精壯男子就算是騎士也不敢自吹全部都一擊斃命,除非他的狀態極好。說起來,這幾個家伙真的是希爾小姐殺掉的嗎?騎士依然難以想象那樣嬌弱的女孩能夠擊殺五個壯漢,他似乎已經忘記最初的見面希爾拖著尸體,被血污渲染的那副場景了。
夏納歪頭打量了一番尸體,從尸體上面的致命傷他便肯定了動手的人確實是希爾無誤了,和前兩天那個拖著的尸體傷痕一樣,干淨利落的必殺,略顯粗糙的手法,就仿佛能夠看清對方的弱點經過嚴密的計算而采取的措施,只是臨戰經驗的不足導致手法略顯外行,這份干淨利落委實讓人驚艷。
「果然是和她一種類型啊!」夏納感嘆,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多做猜測了,希爾確實和那個作為姐姐護衛的女孩是一種類型的人,當覺醒了自身的天賦潛力,只要稍加磨礪就會綻放比寶石還要絢麗的光輝。人類永遠是像飛蛾撲火一樣瘋狂的追逐光明,夏納也是如此。
「這個世界告訴了一個道理,我的東西永遠是我的東西!」裝飾劍被極快的抽出劍鞘,劍鋒出鞘時甚至因為速度過快而擠出了風壓發出沉悶的爆音,以騎士的眼力也只能勉強看到一道閃電般的弧光。裝飾劍極快的斬向一處無人之地,很突兀的仿佛斬開了什麼,突然間有血液憑空四濺,更讓人驚奇的是有些血跡就在空氣中。
‘ 當’的一聲,一截斷柄鏈接的三角造型奇異開鋒兵刃從空氣中突然出現然後掉在了地上發出聲響。夏納嘁了一聲,雖然是看不到的敵人,可是他超人一等的感知當中早就隱隱的發現有人在旁邊,便一邊感慨一邊凝神鎖定順勢斬去,如果能夠成功的話絕對是必殺的斬擊,不過他沒有想到對方的反應會那麼快,偷襲再加上對方是臨時防御不過斬斷了對方的兵器在劃出一道傷口,傷口絕對不深,沒有踫到骨頭或者靜脈血管的獨有切割感。
騎士反應再遲鈍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慌忙拔出騎士劍幾步上前護衛在夏納前方,雖然看不到那個看不見的敵人,可是騎士還有一只鼻子在,血腥的味道逃離不了。騎士的眼楮不經意的看向了被夏納切斷掉落地上的武器,臉色大變失色道︰「紅背伯勞!少爺快退,是操作鎧甲類帝具惡鬼纏身!」騎士甚至不顧尊卑,大手抓住夏納的手腕,快速倒退著,也不忘橫劍在胸警惕的戒備四周。
夏納被他大吼嚇了一下,直到被騎士拖著走才緩過神明白這家伙想干嘛?不戰而退!很明智的做法,普通武者面對帝具的使用者唯一的下場只有戰死,如果有偽具的話倒是說不定能夠翻盤,騎士有偽具嗎?沒有。而夏納……不遜色于偽具的武器還是有的!
「帝具惡鬼纏身的使用者,有所耳聞,應該是帝國前將軍利瓦麾下……百人斬的布萊德嗎?」帝具也有三六九等之分,而惡鬼纏身在帝具當中也是屬于比較高級的等級,雖然天生就好像無法使用帝具,但是這不妨礙他對那些強大的帝具流入方向深究,也對它們的使用者略有耳聞。
騎士錯愕的停下步子,听著自家少爺說話,不是不想帶著少爺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可是他卻發現自家少爺就好像腳下生根了一樣,任他如何用力都拉不動絲毫,騎士算是明白了,當護衛並不是一件輕松簡單的事情,有時候自己負責保護的人總會千方百計的破壞自己的步伐,將本來能夠安然無恙的自己和他本人一起帶入死亡的世界。此刻,除了拼命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騎士松開手轉而雙手抓住劍柄,他認命了。
「布萊德大隊長,雖然您可能不記得我這個小人物,但是我曾在您的手下任過職,我知道您是被利瓦將軍牽連才會獲罪的,您是無辜的。我這條賤命無所謂,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看在這個情分上給我家少爺一條生路!」騎士試圖進行溝通,不過也說的也是實話,幾年前他確實是在布萊德麾下任職,因為利瓦將軍得罪了首相大臣當時牽連了他的軍團很多軍官,布萊德正是其中之一。
騎士期望能夠讓布萊德手下留情,至少放過夏納。只不過他的好心只能夠換來夏納的斜視,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似乎在考慮是不是一劍捅死這丫的,他難道不知道這種話才會害死人嗎?還是這丫就是包藏禍心?更讓夏納無法理解的是,騎士從哪里看出來自己需要被放過了,帝具使而已,他又不是沒有殺過,雖然只是一名低級帝具使用者……
「邱吉爾少爺,如果你的目的是先前離去的那名少女的話,她已經離去很久了,你也不想和我們這些人扯上關系吧?」隱身的帝具使沒有現身,兩旁的屋檐橫梁上卻出現了數位身影,或許是為了保密,他們無一例外的將臉隱藏在了寬松的斗篷帽子中,夏納也只能勉強的看到他們的下巴。
「如果幾位願意指路的話,我也不想在這里多呆。」夏納干脆道。
他並不奇怪身份被人叫破,馬車上面的族徽早就清楚的告訴了別人自己的身份,或者他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叫邱吉爾就絕對不會有錯。夏納的干脆卻讓騎士傻眼,明明已經做好拼命的準備了,少爺怎麼突然就打算談和了?騎士畢竟只是普通的士兵出身,哪怕是在死人堆里面爬出來的精兵,和從小便接受超越斯巴達訓練的夏納相比也有很多地方遠不及,夏納本能的感覺告訴他,這些人都不是弱者,哪怕他暴露王牌最後也有超過四成的幾率瀕死,夏納也信不過騎士,所以他不介意談和。
「邱吉爾少爺,你是位很有趣的人!」疑似首領的女聲如此說道,語氣當中有著不加掩飾的贊揚。「請向東方前進吧,那名少女的狀態並不好,對你來說應該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