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國安七組戒備內緊外松的大門,坐在剛從周山那兒借來的汽車里,孟塵點了根煙。
這兩天他睡覺不多,瑣事多而亂。抽煙借助尼古丁的作用多少能安靜地想點事情。有了國安這道護身符,相比在劉家慘案這件事上也有了一定的話語權,至少不會不明不白被丟到鐵窗里面去。
當務之急還是集團的事情。根源和證據,理所當然的要從劉家制藥公司那邊找。劉家的老本營在沿海一帶,就算以周山的能量,也是鞭長莫及。
煩心。
公司內部的士氣,孟塵道是也沒多擔心。早就夢想集團成立之初早就定下了基調,人老成精的葛半仙負責對外交流,整合與商業伙伴以及政府部門的公關。對內,則是有蕭鳳全權負責,財務管理和人力資源配置。
想到白眉的話,孟塵陷入了沉思。蕭鳳的能力天賦和努力程度顯而易見,她就像一塊海綿,如饑似渴的吸收著各種各樣的精華養分,並將學到的東西很快付諸實踐。這從書房里那兩本被密密麻麻的小字筆記塞滿的書中可以看出來,從輕而易舉的折服了張龍和陳風這兩位天才怪杰也能看出來。
這個女人,這個從小歷經苦難挫折不屈不撓並且堅忍不拔的女人,在得到了能讓自己大展宏圖的平台之後,如同鳳凰涅槃般迅速成長起來,綻放出的光彩讓見慣了商業天才的孟塵都忍不住驚嘆。
但無論在公司付出了多少收獲了多少,回了家,她永遠是那個將所有人的生活照顧地井井有條的女人。洗衣服做飯收拾房間,陪小白逛街,和萌萌嘮嗑,哄思夢睡覺。她在那個更像是一幫租房客混雜的家里,地位不亞于孟塵,甚至還要高。
當親和力和決斷力集中在一個女人身上的時候,其實她是有資質成為女皇的。
女人啊,女人。孟塵忍不住嘆了口氣。從理智上來說,蕭鳳這種女人無論是嫁入哪個家庭都是那種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妻子。可從情感上來說,孟塵在外人面前雖然經常會露出崢嶸稜角,但看起來卻是那種很溫和無害的形象。但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是一個不折不扣要求全部掌控的君王,即是偶爾會脈脈溫情,但次數絕對少的可憐。
劉淑妍受傷了會找個肩膀痛痛快快的哭一場,陰雨連綿幾十天,讓所有人知道她的不高興。蕭鳳受了傷也會哭,躲在黑暗的房間被窩里悄無聲息的哭一場之後,抹干淚水對著鏡子的自己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之後出門繼續未完成的事業。肯為愛情飛蛾撲火的劉淑妍能做到溫柔嫻淑的待在家里,將孟塵看作是她世界里唯一的天,但蕭鳳未必能做到這樣。在蕭鳳的人生觀里,愛情是至關重要的一環,但絕對不會是她的全部。
這些,孟塵都看的很清楚,也想的很清楚。或許是前世被溫柔嫻淑的劉曉芸慣出來的大男子主義影響太深,對于蕭鳳總是產生不了那種心髒怦然一動的感覺。
愛情,拋去結婚之後平淡的財迷油鹽醬醋茶。說到底,它不還是一種感覺麼?
接連抽了幾根煙,剛打開車窗想讓空氣流通一下的時候,電話鈴聲想了。那邊是個低沉的男聲,
「喂,您好,請問是孟塵先生嗎?」
「是。」
「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和你說點事情。只需要耽誤你三十分鐘,地點你定。」男人的磁性聲音有些奇特的魅力。是滄桑之後的平淡,仿佛能直接傳到人的心底。
「行。」孟塵毫不猶豫,隨便報了周圍的一個地名便掛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男人听著電話里的忙音,臉上露出幾絲高深莫測的笑容。放下手里的電話,向對面的女人說道,「小芳,這就是你的失誤了啊,看人還沒白展明那小子看得準,差點把這顆好苗子漏過去。」
這個女人千嬌百媚,一身大紅的旗袍,嘴唇猩紅,再加上小芳這個庸俗到一定境界的名字,仿佛夜間的街頭巷角攬客的女人。但坐在那里,手上點著一根叫不上牌子的女士香煙,另只手拿著一只精致的金屬打火機玩著令人眼花繚亂的姿勢,油然而生一股子女王範。
小芳舌忝了舌忝妖艷的紅唇,對著眼前這位可以說是自己上司的男人有些委屈的笑道,「我就和他彪了一場車,我可沒您老人家那本事,打個電話就能看出這個叫孟塵的有特別之處。」
「哈哈,得,給我去開車吧,和那小子去見一面。」
嫣然一笑,小芳咬著嘴唇,用勾魂攝魄的聲音媚道。「爺,告訴奴家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嘛,保證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車震,皮鞭,滴蠟,隨便您怎麼玩。」
男人哈哈大笑。「滾,我可怕你家男人知道戴了副大綠帽子後拿槍把我崩了。少貧,開車,速度的,那小子挺有個性,遲到了說不定就走了。給白展明打個電話,叫他快點把東西拿過來。」
有間茶館。
來國安的路上孟塵記住了這個創意不錯的名字,索性把男人約到了這里。
要了杯茶,自顧自的喝著。離和電話里那個聲音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分鐘,人還沒到。
那男人看人挺準,速度卻不怎麼給力。時間晃晃悠悠到了點,他還沒來。孟塵沒有絲毫猶豫,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擺手招過服務員付了錢,起身就走。
剛出了門。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風馳電掣般開了過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茶館門口。車門猛地打開,跳下來兩個人。小芳和那個男人。
男人直直地走到孟塵身前,「不好意思,遲到了兩分鐘,從約定的半個小時里扣,耽誤你二十八分鐘。」說完男人一馬當先進了門,不忘狠狠地蹬了小芳一眼。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萬,她是小芳。孟塵,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男人連茶也沒叫,絲毫不給一旁靜候的服務員面子,開門見山道。
孟塵帶上了溫和無害的笑容面具,指著小芳說道。「我見過她,我來京城第一次飆車就是和她,車技相當不錯。很榮幸,和你又見面了。不知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沈萬一直目不轉楮的盯著孟塵,顯得對這半個小時很是珍惜,一分一秒也不願錯過。听到孟塵的話,卻沒回應,只是枯坐著,眼楮依舊直直地盯著孟塵。
仿佛一只裝神弄鬼的道士。
孟塵不動如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芳雖疑惑但很識趣的沒有插嘴。
仿佛是掐著點似的,沈萬看了看表,到了最後一分鐘,拿出一份文件交給孟塵。「這應該是目前你最需要的,等事情完成了給我打電話,我期待著。」
說完,沈萬站起身來,沒有回頭的離開。
蘭博基尼飛速行駛的時候,沈萬對著小芳有些感慨的說道︰「年輕需要賭性,能毫不猶豫施舍給陌生人三十分鐘的人,善于抓住任何一個機會。在我的目光下能堅持二十五分鐘不動聲色的年輕人,我沒見過第二個。」頓了一下,沈萬繼續說道,
「當年的胡碩也只不過堅持了十二分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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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雷陣雨。網速可憐到網頁都打不開。到現在才上傳。看著刷刷刷掉的收藏有些郁悶。三十號期末考試,目前還在焦頭爛額中。過了這段時間,保證每天至少六千更新。
望見諒。收藏別掉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