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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堯就像是一個外出狩獵歸來的獵人,把趙康利和燕二管家當作戰利品拖在身後,仿佛是兩條垂死的狐狸。
他右手拉著彎弓,頭上馬尾奇異地飄擺在半空中,發絲繽紛如絲絛般飛揚。邪眼半睜著,從睫毛間散發著無盡的魔力,讓周圍空氣都扭曲混亂,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渦流,飛旋在西堯身邊。
一道道奇異的詭流將西堯身影拉扯得老長,似乎上頂著蒼穹,腳下踩進地獄深淵。
西堯走到加藤隼身邊,五根尖利的指甲插進他後頸軟肉中,手臂向前一送,加藤隼的頭也被塞進彎弓里。
兩尺長的彎弓登時被三顆腦袋擠得滿滿當當,桃紅色的弓身也被墜得成了半圓形狀,細細的透明弓弦一下子勒緊三個人的脖子里,隨著西堯慢慢走動,這三個咽喉上很快就被割開長長的傷口。
走到一棵折斷的白楊樹前,西堯手臂一抬,把彎弓向樹上一吊。趙康利、加藤隼和燕二管家加一起將近五百斤的身體,被他像三只樹雞一樣輕輕地掛在樹枝上。
原本勝券在握的趙康利和囂張跋扈的燕二管家,此時被弓弦緊緊勒住,已經是氣若游絲,奄奄一息。加藤隼早就已經昏死過去,不過,這樣一來他就算是比較幸運的,不知道痛苦。
這雙邪眼給加藤隼帶來的驚嚇程度,遠超身體上所受到的傷痛。
附近招待所樓中時不時地傳出輕微的爆炸聲響,氣流鼓蕩著掛在樹枝上的彎弓,桃紅色的弓身帶動三個人身體輕輕搖晃,就像是三只 了毛的豬,只等著被開膛破肚。
燕二管家沒有了雙腳,已經和趙康利的身材相仿,體力卻是不如趙康利和加藤隼,估計再有半分鐘,他將會是三個人中第一個被吊死的。趙康利的下頜上擔著那只金錢,剛好為他分散了弓弦上的力量,讓趙康利還能支撐一會兒。
加藤隼昏迷中身子更加沉重,弓弦已經絞進他的脖子,在那個血洞邊上割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三個人猶如即將被在釣鉤上的魚兒,身子不住地顫抖。白楊樹下匯聚了一大片血跡,如果他們不被吊死,恐怕也會流干鮮血而亡。
「喔……」
西堯雙手高高舉起,白眸仰望天際,輕聲地吟嘆著。身上閃動著地獄般的光彩,似乎在召喚死亡,讓無限黑暗慢慢地降臨到三個無助的冤魂身上。
田芯睜開雙眼,進入她視線的是西堯那頂天立地的身軀。從背影上看,西堯的身形偉岸挺拔,充滿著陽剛,和田芯在夢中期待的樣子出奇的吻合,這就是她魂牽夢繞的胸膛。
剛剛的爆炸讓田芯備受驚嚇,若不是西堯用身體保護她,田芯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西堯,田芯眼中只有西堯。
田芯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奮力向西堯跑去。她沒發現西堯現在的異狀,也根本沒有往白楊樹上掛著的三個人去看上一眼,因為除了西堯,別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西堯……」田芯喊著他的名字,跑到西堯的身邊。她一心只想撲到西堯的懷中,依靠著他溫暖的胸膛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用西堯平靜的心跳來安慰自己。
西堯听到田芯的聲音之後,緩緩地扭過身子,一雙邪眼直直地朝她望去。
冷!
田芯猛然間看到西堯那一雙銀白色的眼眸,身體像墜入冰窖一般,連骨髓里的溫度都降到冰點。
他不是西堯!
雖然那軀殼是西堯的,但是里面承裝的靈魂絕對不是西堯,田芯十分篤定地想,因為西堯不會有這樣一雙眼楮。
一雙沒有生機,充滿了冷漠和死亡的眼楮。
恐懼使田芯想後退,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神經和情緒好像突然間從身體上剝離出來,孤零零地飄蕩在空氣中。田芯不知道,那就是她的靈魂。
不過,現在已經被邪眼控制住了。
西堯嘴角一勾,蒼白的臉上彎起一絲笑意。他現在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佔據西堯的軀殼,卻有著死神一般的思想,白眸之中看到了全部都是待死的幽魂。
西堯慢慢地豎起手臂,輕輕一伸。
「噗」,一根黑色指甲戳進田芯飽滿的胸膛,然後慢慢地拔出來。殷紅的血液沿著蜿蜒的曲線留下來,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砸碎了田芯的夢。
西堯把那根指甲放在眼前,白色的眼眸像是欣賞千年奇珍一般仔細地端詳著,然後又是一下狠狠地戳進田芯的胸膛。
田芯無法想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她不敢相信西堯竟然會對自己下殺手,而且還帶著殘忍的詭笑。
他想要殺了我嗎?
田芯的靈魂顫抖起來,她感覺不到疼痛,感覺不到恐懼。
這一刻,她心如死灰。
西堯再次拔出指甲,帶出一串飛揚的血珠。他左臂上的符篆和經文也失去了往日靈動的光彩,在邪眼威勢之下,一切都變得沉寂下來。
田芯的身體也隨著一顫,鮮血漸漸濡濕了她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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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臉上帶著口罩和一只大大的蛤蟆鏡,頭上頂著鴨舌帽,手上戴著手套,最後還把衣服上的帽子扣在腦袋上面,生怕別人發現自己那一身王八色。
他好說歹說才安撫了父母,說服他們讓自己離開雜貨鋪。
阿丑實在不想繼續待在那個狹小的空間,整天听著麻將聲,和那些一邊摳腳一邊抓花生喝啤酒的人打交道。他也不想讓別人對自己的怪異模樣指指點點,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像電影里的僵尸一樣吸干他們的血。
這也是阿丑最害怕的事情,雖然西堯和他解釋過,說阿丑現在是個活尸,不用以鮮血度日。
但是阿丑還是不太相信,他不敢想象在一覺醒來之後,發現父母倒在地上,脖子上有兩排牙印……
其實阿丑擔心是多余的,他如果仔細思考一下,回憶醫生僵尸的記憶片段,就會發現它在三百年的歲月里,連一只螞蟻都沒有吃過,還不是照樣生龍活虎的。
以人血為生的,那是吸血鬼。
阿丑邁出雜貨鋪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一群康利街的唐裝打手潮水一般地向遠方跑去。
他們在做什麼?阿丑急忙追趕在後面,遠遠地看到西堯的身影在樹蔭中穿梭,轉瞬之間就消失不見。西堯身後還緊跟著一個黑影,速度居然不遜于他。
阿丑破口大罵,說西堯如何如何不講義氣,把自己丟下,難道他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麼?
罵完之後,阿丑也有些心虛,自己雖然不是貪生之人,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怕死之輩。其實他是擔心田芯,阿丑從鐵手和西堯的交談之中能感到招待所那邊緊張的空氣。
在這個時候,阿丑只想陪在田芯身邊,萬一發生點什麼意外事情,他一身銅皮鐵骨也能夠照應一下。
阿丑有點隱隱地興奮,因為那身銅綠色的皮膚,讓他有了保護田芯的資本,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唯唯諾諾地躲在西堯和周易身後。阿丑終于可以挺直腰桿,堂堂正正地站在田芯面前,為她擋風遮雨。
也正是因為這身銅綠色,讓阿丑的心情瞬間又低落到了谷底。田芯會像過去那樣接近自己嗎?就連阿丑都厭惡的王八色,何況是田芯呢……
西堯和趙三跑得實在太快了,風一般的速度把身後那些唐裝打手遠遠拋在身後,當然也包括阿丑在內。
阿丑沒有辦法,只好抄近路跑向招待所。
一聲山崩地裂的巨響,讓阿丑渾身一顫,「上帝,佛祖……吸血鬼,大家保佑田芯啊!」他祈求一切,希望田芯安然無恙。
可能是他對待田芯的那份真心,讓老天動了惻隱之心,讓阿丑在最危急的時刻趕到。
招待所門前的場景使阿丑目瞪口呆,他看到田芯像月兌離地心引力一般懸浮在半空中,胸前全是鮮血。而西堯竟然睜開了雙眼,正把他手上尖利的指甲插向田芯。
阿丑腦子閃過小姨太將死時平靜的表情,一個聲音無限淒涼的呼喊︰不要讓她死!不要讓她死!否則你也會和我一樣!孤獨終老……
「田芯!……」
阿丑如海嘯般怒吼,腳下疾馳如電,一個呼吸之間就奔馳到西堯身後。連他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如此快的速度,耳邊的風聲將阿丑的耳朵撕扯得生疼。
阿丑無暇顧及身體的變化,他必須要阻攔西堯再次傷害田芯。無論是誰,都不能對田芯有一丁點的威脅,西堯也不例外。
西堯輕輕轉身,那雙邪眼又冷冷地看向阿丑。
阿丑正跳在空中,只感覺西堯的目光如刀鋒般冰冷銳利,瞬間就穿透了自己的身體。
詭異!
西堯睜開的眼楮居然是這樣詭異!阿丑以前听西堯提起自己眼楮時,只是用被封印住之類的話語輕描淡寫地略過。沒想到此時親眼看到之後,居然會如妖魔一般恐怖嚇人!
阿丑的身形在空中一滯,心跳陡然加速,血液像大錘一般重重地敲擊著心房。
但這種感覺瞬間就消失了,阿丑的身體也僅僅是停滯一下而已!阿丑在一剎那之後突破了邪眼禁制,又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一拳狠狠砸在西堯胸前。
「媽的!」阿丑嘶吼道,「你在干什麼?那是田芯!那是田芯啊!」阿丑的印象里,田芯是那樣依戀西堯,甚至要比自己愛田芯還要更加用情。
阿丑雖然還不能真正運用銅尸的力量,但是這猛力一拳打去,也將西堯的身體打得一個趔趄。
西堯身子向後一晃,隨後腳下一定,又標槍般挺立。身上全部的力量和法力都急速地向雙眼涌去,一雙邪眼隨即爆發出猛烈的白光,直射在阿丑臉龐上。
阿丑拳頭舉在頭頂,身體又被邪眼所挾持,忽然無法動彈。
西堯五根黑色指甲狠狠地朝阿丑胸前插落,將阿丑的衣襟劃扯得如蝴蝶般碎裂紛飛。尖利的指甲落在他銅綠色的皮膚上,卻無法前進一點,只留下五道長長的白痕。
西堯鋒利如刀的指甲竟然無法傷到阿丑!
阿丑綠色皮膚像一層保護膜,在一陣變形之後,猛地將西堯的指甲彈開,隨即阿丑的身子又掙月兌了邪眼控制。這一次阿丑並沒有揮拳痛擊,而是凝聚起全身力氣,用肩膀狠狠地撞在西堯身上。
銅尸的力氣可不是西堯那孱弱的身體所能承受住的,一聲悶哼之後,西堯像炮彈一樣被撞飛,砸在那棵白楊樹上。
也許是趙康利等人命不該絕,白楊樹一陣劇烈地搖晃,樹枝「喀拉」一聲斷為兩截,桃紅色彎弓掉落下來,三個待死之人也隨著跌倒在地上。
阿丑猛撲上來,一拳一拳砸在西堯的臉上,口中大叫道︰「你是不是瘋了?那是田芯啊!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愛你?你怎麼……怎麼能那樣對她?」他悲憤地大叫,最後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西堯臉上連受重擊,邪眼一下又一下地閃著慘白的光芒,照射在阿丑身上。
但那只能讓阿丑微微停頓一下,然後又繼續痛擊西堯。
被邪眼控制住的西堯不會知道眼前這個長著銅綠色皮膚的人其實是一只銅尸,僵尸是不會被邪眼控制身體的,能控制的只是阿丑的靈魂。但是阿丑身子里有兩個半靈魂,一個是他自己的,一個是醫生僵尸的,另外半個是鈍鈍的。
雖然那一個半靈魂已經被阿丑煉化吸收,但是仍舊以記憶片段的方式存活在阿丑身上。縱然是邪眼禁錮住阿丑的靈魂,其他殘存的意識也能按照阿丑的思維進行攻擊。
阿丑抱住西堯的腦袋,死命地用額頭撞上去,一下,兩下,三下……
他也數不清自己砸了多少下,直到身後傳來田芯微弱的聲音,「阿丑,別……」他才停下來,扭頭看過去,只見田芯搖晃兩下,軟軟地栽倒在地上。
而此時西堯滿臉血污和青紫,那雙邪眼已經閉上了。只是眼簾還在微微顫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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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我都是先寫草稿,再逐字逐句的修改。沒想到昨天晚上發錯了,把草稿傳上去了,今天一看字數,才知道不對。這樣寫,一天只能四千多字。如果像昨天發上來的草稿那樣,至少一天七八千,但是我可不想寫給大家看的東西連句子都不通順,像個孩子一樣描述故事的發展。
沒辦法,文筆不行,請大家諒解。今天這一章晚上發。